厲鬼謝禮_第121章
楊小妹看小姑娘看著模樣那么慘,忍不住道:“你先洗把臉, 要不等到阿姨家里再說?阿姨家就在附近, 走路過去十幾分鐘。放心, 阿姨不是壞人?!?/br> 小姑娘拆了一張濕巾擦臉, 原本就哭花掉的妝容直接擦成了一個大花臉。她自己渾然不覺,抽噎著勉強露出一個笑臉:“我知道, jiejie是改衣部的?!彼酒饋?,順手拉了一把楊小妹, “jiejie你這么年輕, 怎么叫自己阿姨???” 要說楊小妹原本就是正常的四十歲女性應該有的樣子,耐不住她兒子給她開掛, 天天給她敷生氣面膜。一個月下來, 她的皮膚狀態比二十歲的小姑娘還要細白滑嫩。 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方面, 每天就早晚洗臉的時候照一下鏡子,也只是檢查一下臉有沒有擦干凈, 頭發有沒有起毛而已。 化妝?她從來不化的。 現在聽小姑娘這么說, 楊小妹自然以為她是在恭維自己,拍了拍身邊的薛小花說道:“你們城里的小姑娘嘴巴就是甜, 阿姨兒子都那么大了?!?/br> 薛小花在邊上給兩位女士拎包,把兩個人帶回家之后端上茶點。 小姑娘先去洗手間卸了妝,出來的時候特別不好意思:“jiejie, 哎,我剛才那樣沒嚇到你們吧?” 想到剛才在鏡子里看到的自己的那張臉, 簡直佩服自己的勇氣,竟然頂著一張大花臉走了那么長一段路。人家母子竟然也沒說什么,教養真的好。 她剛才洗臉的時候,還有些后怕,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迷迷糊糊跟著陌生人回了家。楊小妹這個人她是知道的,但人家也就第一天來他們商場上班。這要是心懷歹意,她現在恐怕要糟了。 不過看人家的態度,她應該是真的碰上好心人了。 “嚇什么呀?”楊小妹擺擺手,“到底碰上什么事情了?你能說就說,不能說也不勉強。要是有什么困難,說出來阿姨幫你一起想想辦法?!?/br> 小姑娘只是身材嬌小,年紀其實已近三十了。她先是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董思凝,是商場的人力總監。您真的別叫自己阿姨了,我都二十八了,還是叫您jiejie吧,叫阿姨叫老了?!睙艄庵录毧?,人家的皮膚可比她好多了。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合適,她還真想請教一下對方怎么護膚的。 楊小妹反倒是感嘆了一聲:“哎呀,真看不出來啊。你真二十八,不是二十?不騙阿姨?” 董思凝沒忍住笑了笑:“真沒有?!?/br> 楊小妹對在廚房忙活的薛小花叫了一聲:“小花兒,快過來,你看看人家小jiejie,年紀輕輕就當總監了?!?/br> 薛小花被召喚了過去,給了她們一人一杯溫熱的羊奶:“麻麻,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啊。鮮羊奶,不知道你習不習慣?” “謝謝?!倍寄F在很需要一點熱熱的東西,喝了一口才說道,“我剛才接到電話,我爸爸被人綁架了?!?/br> 在她說出這個事實之前,楊小妹以為的最壞的打算是小姑娘和男朋友分手了。這一聽,不由得嚇了一跳:“報警了沒?什么時候發生的,知道是在哪里出的事嗎?你爸爸現在安全嗎?” 喝了一點熱的東西,董思凝現在情緒穩定多了:“我媽已經報警了。剛才……我在商場里出來前一會兒,綁匪打電話給我媽,要勒索一百萬,不然就要把我爸……砸了?!?/br> 她雖然工作方面還算不錯,但是京城消費那么高,幾年下來也沒存下多少錢。她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一下子哪里能夠直接拿出一百萬來。綁匪要得急,他們連借都來不及借。 不過她不會把這個話對著楊小妹說出來,哪怕看人家穿得好住得好,別說是一百萬,恐怕幾百萬都是能夠拿的出來的。但是人家和自己萍水相逢的,她要是直接找人家借錢,顯然不合適。人家能夠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安慰她,已經夠好了。她可不能再蹬鼻子上臉。 現在只要有個人聽她說話就覺得整個人好多了。 薛小花有點不明白:“砸了?”這是綁匪撕票的黑話嗎? 董思凝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抱歉,我腦子還有點亂,沒說清楚。我爸在我中學的時候就去世了,被綁架的是他的骨灰盒?!?/br> “……” #還有這種cao作?# 這一刻的一家三口腦海中的想法神同步。熊崽子都暫時忘記了耳朵疼,分神聽了聽。 死者為大。國人很多時候,對逝者的敬畏,還要超出健在的活人。 入土為安,是人們對逝去親人最后的追思和懷念。 一般人怎么也不會有這個腦回路去偷人家的骨灰盒。一般的墓園,安保工作也十分一般。除了根據各地習俗需要掃墓的節日,譬如清明、冬至之類,或者是牽涉到財物的墓園的辦公樓,可能會加強一下安保之外,墓葬區域確實沒什么保安。 譬如地方大如樟城的白鶴墓園的,哪怕用電鋸割開用水泥封好的墓xue,恐怕管理處也不會有人聽到。 還有一些鄉村,自己的村子內直接劃了一片地方作為墓地的,平日里更加沒有人了。說起來謝禮家的祖墳就是這個情況,前不久還差點被人挖了。 畢竟一般人想到盜墓,那肯定指向的目標是古墓。誰會想到盜墓賊也開了新腦洞呢? 像董思凝這樣的,直接被人偷了直系親屬的骨灰盒的,這群也不知道是盜墓賊還是綁匪的罪犯,說不定來錢還真的比盜挖人家古墓來的快。 董思凝沒有向他們尋求進一步的幫助,楊小妹就讓她在自家一樓的客房留宿了一個晚上,剩下的沒多說。 錢的話,其實她卡上還有幾十萬,但那是兒子的。她也不是爛好人,剛認識的人,哪怕是她現在單位的總監,一萬兩萬的救救急倒是沒什么,幾十萬的往外面借,她還沒這個魄力。 家里有客人在,熊崽子沒那么肆無忌憚,被揣著回房之后,才說道:“我覺得那些綁架別人骨灰盒的人,rou應該不好吃?!?/br> 薛小花一邊給他放洗澡水,一邊告訴他:“不是好不好吃,而是你不能吃?!彼粗⌒茏械难凵裉貏e擔心,“司長大人給你的頭箍,戴著也沒用嗎?” 一提到頭箍,好不容易轉移了注意力的熊仔立刻驚慌失措起來,要不是他這身熊皮是塑膠的,否則全身都要嚇到變白:“我……我的耳朵沒有啦!” “有的有的,耳朵還好好的呢?!毖θA趕緊抱著他照鏡子。 然而熊爪子牢牢捂住眼睛,根本不敢照鏡子:“一只耳很丑的?!?/br> 薛華只能默默他的兩個耳朵:“有沒有感覺?是不是都在?” 咦?熊爪子小心翼翼地放下來,然后看到鏡子里的粉紅熊果然沒有缺耳朵。只是一只耳朵是正常的半圓形,另外一只耳朵被箍緊,變成卷起來的圓錐形。 很丑,但總好過沒耳朵。 隱性顏控熊沮喪了片刻:“好吧?!毕肓讼?,他干脆把熊皮脫了。 謝禮厲鬼的樣子,倒是沒有把一只耳朵卷起來,但是那個發箍變成的小花,跟著到了他的耳垂上,變成了一個金色花花的耳釘。 他抬手摸了摸:“難看不?” 身為一個特殊的還有生機的厲鬼,謝禮的皮膚不像別的鬼那樣死白,更加接近于一種病弱的蒼白。 在這種蒼白的映襯下,耳垂上一點金色,讓他看上去有一種妖魅的感覺。 他只是很正常的朝薛華看了一眼,在薛華看來卻是謝禮朝他跑了個媚眼。 身為一個正常的十八歲青少年,在血氣方剛的年紀,被心上人這樣看一眼,薛華覺得自己沒流鼻血已經算是定性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