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76章
有人遞上了挑開蓋頭的玉如意,林言不受控制的接過,他眼看著紅色的蓋頭被一點點挑起來,他原以為會是陌生的一張臉,卻不想隨著蓋頭被他挑起,他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臉龐。 正是他每日都要見的,順王的臉。 …… 劉家的事徹底了解,謝景安就全副身心投入了他發展封地的大計中,每日卯時起身,亥時二刻歇息,馬不停蹄的在王府與器械司以及各個工坊中奔波,他的玻璃工坊自打造出玻璃后,就進展極其順利,已然能制出整塊可以做窗戶的玻璃了,樣式復雜些的杯子或器皿暫且造不出來,但簡單粗暴的玻璃杯卻已經沒有難度,望遠鏡也在他與工匠們鍥而不舍的研究下有了突破,拿到成品只是時間問題。 報社也已然準備的算是差不多,雖是由于這時代的造紙印刷問題無法印制太多,成本也頗高,但他封地每個州縣一份卻是能保證的,只是謝景安自打戚城守事件后,已是十分不信任當地的官員,他并未打算將報紙分發到當地官府手里再傳遞下去,而是計劃著著人去各個州縣尋些人品中正,極有氣節的讀書人花銀子聘請他們去各個州縣讀報紙,最大程度將自己的諭令以及封地上的一些大事沒有添加的傳遞下去。 至于謝景安作為暗衛培養的孩子們,以及擴招的兵馬訓練也已走上正軌,除了各世家時不時的給他添些堵,整體還是蒸蒸日上的,尤其是莫州當地的官員,經戚城守一案殺雞儆猴,謝景安再召集起來反復敲打后,已是聽話了許多,至少不會給他出什么幺蛾子了。 這一日謝景安起了個大早去各個工坊巡視了一圈后,就一頭扎進了器械司。 器械司從前門可羅雀,人才凋零,如今可謂是人滿為患,若非官道還未暢通,只怕器械司都放不下這么多工匠了。 謝景安一邊踏進門,一邊想著,是不是該把器械司也擴建一些,或者干脆也搬到城外去,就像后世的技術開發區一樣。 器械司里正忙著造水車的各個部件,好運到城外河邊組裝起來。 許主事此時正擼著袖子干的熱火朝天,聽到屬下稟報順王殿下來了,愣了一愣才急忙整理了一下儀容前去迎接。 謝景安幾乎每過幾日就會來器械司巡視一番,與器械司主事許河的熟識程度不亞于其他心腹,又看他那么大年紀了,懶得讓他行禮,一見到人就擺擺手道:“別多禮了,快告訴本王,水車同曲轅犁準備的如何了?” 許河雖忙得又瘦了幾斤,但精神尤其為亢奮,雙目一亮,帶著些興奮道:“回稟殿下,這些日子工匠們沒日沒夜的忙活,總算不復殿下所托,水車先前不懂的難題都已然明白,曲轅犁更是做慣了的,待到開春后,絕不影響春耕?!?/br> “那就好?!敝x景安滿意的點點頭,水車沒問題了,曲轅犁也會如期到位,耕牛也已然準備好,土豆前些日子也收獲重新按著劉主薄種植的法子大量種了一批,如今一切準備妥當,只等著冬去春來,好大干一場。 謝景安雖也算經了不少大場面,可一想到開春后的景象,仍是不可避免的激動萬分,他頭一回覺得冬天的日子如此難熬,只恨不得明日一覺起來就聽到雪化后草木發芽的好消息。 器械司一切順當,謝景安也就沒有多留,只轉了一圈就回了王府。 王府在秦總管的打理下忙而不亂,一切井井有條,只是今日有些稀奇,謝景安才去換了身常服在書房坐下,秦總管就來求見。 謝景安雖日日都會同他見面,但除了重要的事宜,鮮少會有所交談,距離上一次兩人談論已經過去了好幾日,謝景安原以為又是些關于長安那邊的消息,卻不想秦總管道:“再過幾日就是新年了,殿下這是首次在封地上過年,可有什么打算?” “要過年了啊……”謝景安怔忡了片刻,才笑道:“日子過得還真是快,不知不覺就要過年了,今年與往年不同,既然是首次獨自在外過年,那就要準備的更熱鬧些,到時將劉主薄林將軍他們一并請來,人少就得聚在一起過,不然多冷清?!?/br> 許是快過年了,秦總管心情也極好,溫和的看著謝景安,難得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道:“殿下說的是,是該將殿下的屬官都請來,那這節禮方面?!?/br> 謝景安哪知道以前節禮是怎么準備的,生怕說的多了會引起懷疑,直接道:“往年這些事宜都是你在辦,就按著往年的來吧,只是今年他們隨本王之藩封地,輔佐本王辛苦了,除了這些之外,再加三成,再送些工坊里制的香水香皂等物,家里若有孩童的,再送些布偶,秦總管意下如何?” “這……”秦總管為難道:“若是在長安,自然不算什么,只是咱們現下在莫州,官道不通,水路也冰封了,哪怕殿下不缺錢,卻也沒處買,殿下,依小的看,不如將從前的東西折換成銀兩,再添些殿下方才說的香皂香水等物,如何?” 秦總管這樣一說,謝景安才反應過來,是啊,別看莫州如今被他經營的慢慢熱鬧了起來,可與長安揚州等地比起來可差遠了,就是世家富戶也要派人去繁華些的州城去買,這寒冬臘月的,哪怕他府庫里堆滿了銀子,也買不著啊。 再者跟隨他到封地的屬官,出身都不算顯赫,驟然跟他到封地,也沒什么營生,就算手上有不少銀子,也會坐吃山空,誰知曉他們表面風光,私底下過得是什么日子,謝景安只是偶爾賞賜,給的俸祿卻不算多,雖不會忍饑挨餓,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謝景安這些日子過顧著忙,倒忘了關心關心下屬,如今被秦總管這樣提出來,不由有些羞愧,他每天把人使喚的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連軸轉,卻只給那么些俸祿,當真是與周扒皮不枉多讓了。 謝景安深深自省了一番,點頭道:“秦總管說的是,倒是本王疏忽了,那便依你說的辦,將往年節禮中買不著的東西,都折成現銀送過去吧,再從府庫里挑些上好的布匹藥材野味,連帶著香皂香水等物,一并送過去吧?!?/br> 謝景安說著又想起了什么,遲疑的道:“府庫里……可有女眷用的頭面嗎?” 秦總管正聽的認真,耳朵里忽的聽到這句話,愣了愣才猛的反應過來,眼睛里瞬間迸發出亮光,一臉你總算開竅了的表情,欣喜的說:“回殿下,府庫里有不少頭面,都是娘娘賜下來的,還有不少是娘娘進宮后讓人為殿下置辦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頭面,琉璃的,紅寶石的,就是在世家貴女里也是極其稀罕的?!?/br> 秦總管說了一堆,說完后期待的看著謝景安,謝景安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想了一想才明白過來,大約以為他問起頭面是想送給心儀的姑娘,這才這幅神情,不過說來謝景安也一直覺得奇怪,原主今年虛歲十九了,按著這時代十六成丁,早該成親,即便不娶妃,也不該連個近身侍奉的都沒有。 他剛來時還著實緊張了一陣,心里想了好些對策要怎么應付女眷,后來知曉這具身體不止沒娶妃甚至都沒近過女色,才慢慢放松下來,雖說覺得有些稀奇,但也松了一口氣,畢竟他身為一個彎的,可實在沒心思也沒能力像原身一樣對待他們。 更重要的是,沒女眷,他才能心無旁貸的找男朋友。 第118章 狐疑 一不留神就又想到了找男朋友上, 緊接著腦海里就浮現出林言那張格外合自己胃口的臉, 謝景安趕緊搖搖頭讓自己回神, 同時心里深深的唾棄了自己一口, 笑著道:“那便將頭面挑兩套出來, 送一套去劉府, 再送一套給林姑娘,還有些其他女眷,就挑幾件樣式新穎的首飾?!?/br> 秦總管眼睛里才燃起希望, 就叫謝景安這幾句話澆熄了,有些失望的應了一聲, 又有些不甘心的試探道:“殿下從前在長安, 還有娘娘照應著,如今之藩至莫州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 林姑娘雖是出身低了些, 卻長相貌美,又有才氣性情也十分溫婉, 殿下不如……” 秦總管一句話沒說完, 就被謝景安打斷了,方才還語氣和煦, 一下就冰冷了許多, 道:“本王不是有秦總管嗎?怎么?王府里沒個女眷, 秦總管就不會打理了?” 謝景安還是頭回對秦總管這種態度,秦總管嚇了一跳,臉色一白, 有些惶恐的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心疼殿下,再者王府內院,小的怕林姑娘在王府住久了,會有礙名聲,這才一時糊涂?!?/br> 謝景安穿越前穿越后,都不太喜歡別人亂點鴛鴦譜,只是心中雖有氣,可看秦總管誠惶誠恐的模樣,再想起這些日子對自己的忠心耿耿,謝景安頓時氣就消了幾分,揉揉額頭有些無奈的道:“你說的倒也在理,林姑娘一介女眷,是不好在王府久留,這樣罷,你著人在城里尋處宅子,務必要寬敞些,離王府不要太遠,著人好生拾掇一番,再讓林姑娘搬進去?!?/br> 秦總管沒想到自己提了一句,會是這個結果,既意外,又十分失望,只是也清楚謝景安的性子,不敢再說什么,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 秦總管的辦事效率極高,沒過兩日宅子就找好了,離王府只隔了兩條街,走路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謝景安還特地去看了一趟,見那宅子著實寬敞,就是長時間沒住人,年久失修破敗了些,若是好生整理一番,雖比不得王府,卻也不差了。 謝景安滿意的點點頭,道:“就這座吧,你著人好生收拾一番,缺什么就開了府庫補進去,再從王府中選些伶俐性情忠厚的下人,連帶著現下伺候林姑娘林將軍的,待他們住進來時,一并送進來?!?/br> “這……”秦總管觀察了一下謝景安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殿下從長安來時帶的下人本就不多,若是再賜下去幾個,只怕就不夠伺候殿下的了,依小的看,不如等年后從外頭采買罷,小的幫著教教就是?!?/br> 謝景安卻不贊同,道:“本王就一個人,還有宿衛扈從,有什么不夠用的?!?/br> 夠是夠了,可藩王隨侍的下人都是有準數的,賜下去幾個,就要填進來幾個,倒頭來不還是要采買嗎?殿下對林將軍也太好了些,就是親兄弟也沒這樣的,秦總管心里腹誹了幾句,卻不敢說出來,垂著頭乖乖巧巧的答應了。 大約是過幾日就是新年,謝景安近日來心情尤其好,就是逛這么荒涼的宅子也頗為興致勃勃,將大大小小的院子連帶景致都看了一個遍,還煞有介事的指點著該怎么修葺,直到天色不早了,才晃晃悠悠的回了王府。 他心里還打算著若是回到王府后林言回來了,就喚他一起用個晚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打上次說要給他賜婚后,林言就有些躲著他,從前他還查著劉家一案,都還能時不時一起用膳,如今案子了結算是清閑了,反倒見不著人了。 想曹cao曹cao就到,謝景安正心里琢磨著,就聽身旁的崔同忽然驚訝的道:“殿下,是林將軍?!?/br> 謝景安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果然看到了林言,此時正站在王府外,跟一位穿著粗布衣裳看樣子是下人或是仆從的男人說著什么。 謝景安沒當回事,畢竟林言如今是他的心腹,在他封地上可謂炙手可熱,沒人與他來往他才奇怪呢。 可看崔同若有所思的眼神,謝景安就覺得哪里不對,果然崔同盯著那個男人看了一會兒,道:“這個人……不是方姑娘身邊的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