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家小妖精燉湯大補、全程緝愛:萌妻花式帶球跑、我在墳地刨媳婦兒、沉落、全帝國都知道他老攻死了、兇狐、重生八零幸福生活、蜜愛100天:龍少女人誰敢動、我是大明星:老公少傲嬌、魔帝嗜寵:奈何妖妃有點萌
然后再捧一個不會醫術的小丫頭片子當神醫, 再然后對外宣稱馬匹生病了;馬醫們俱束手無策,最后由這個小丫頭片子把給馬治好了。 以后這丫頭片子就是神醫,就會受人追捧。若是馬球贏了,她就是功臣。而裴衍有識人之明,舉賢不避親,力挽狂瀾,扭轉局勢,也要受到稱贊。 從百和堂到裴衍全都是得利之人。 而他郭廣陸就是眼界狹窄之輩, 就是不知報效君恩主上、關鍵時刻拿喬拖后腿被打臉的虛偽小人。 他們??堤靡惨欢〞话傩锗椭员?,與之相對的是百和堂,必定比之前生意更好, 聲譽更隆。 這一環扣一環的,早就算計好了。 裴子承!敢這樣踩他郭家的臉,他絕不讓他得逞。 此時,明曦已抵達御林軍衙門,見著了幾位馬醫。 以張馬醫為首的幾位馬醫都挺羞愧的,紛紛上前來致歉,“……我們鼠目寸光,以蠡測海,妄自揣測,多謝您大人大量,不予計較?!?/br> 昨晚把明曦開方熬出來的藥灌下去之后,那幾匹病馬果然開始好轉,的確是立竿見影,效果顯著。 她救了這些馬,救了他們的命。同時也他們上了一課,讓他們謹記醫者謙誠之心,謹記“恃己所長,訾毀諸醫,”乃醫之大忌。 他們竟然因為明曦小姐年紀小,就心生輕視,實在羞慚。 想到昨天在裴衍面前夸下的???,更覺啪啪打臉,無顏見人。 裴衍亦是如此。 一早親自去接明曦,小姑娘早已穿戴洗漱完畢,見了人,他還未開口,她就主動說來了。 小姑娘目若洞燭,一派清朗,絲毫沒有計較他昨天的失禮之舉。 他道歉的時候,說自己莽撞,請她不要計較,小姑娘笑了笑,說,“好,我會的?!?/br> 這話,分明是昨天他安撫她時的那句。 本以為是她胡鬧,自己哄著她,不想胡鬧的竟然是自己。 想到自己成了胡攪蠻纏的人,而她是那個大人大量不與自己計較、寬和包容、耐心哄自己之人,裴衍汗然之極。 而張馬醫的兒子小張馬醫看明曦時,眼中的欽佩仰慕已經掩蓋不住了。 “明曦小姐,那三匹剛剛發病的馬能用您昨天開的方子嗎?” “那些還未發病的馬,要用什么藥來預防呢?” “最先發病的那幾匹馬服了藥雖有好轉,但是否可以輔以其他辦法讓它們更快康復呢?” 少年人求知若渴,主動跟在明曦身后,一邊聆聽她的解說,一邊飛速記下明曦說的關鍵點,還不停點頭應是,時而驚訝、時而贊嘆、時而拍手稱好。 他一雙眼睛都落在明曦身上,神情虔誠認真,耳朵尖卻紅紅的。有時候明曦回轉頭跟她說話,他笑容里便多了幾分羞澀慌亂,等明曦把臉轉回去,他又不由自主地追隨。 明曦也很有耐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時候小張馬醫回答得好,她還會給以鼓勵的笑容,眼睛彎彎亮亮,很溫柔的樣子。 原來鄭汝孝說她受歡迎竟然是真的嗎? 那在百和堂的時候,那些人也是這樣圍著她,她也是這樣對著他們笑的嗎? 裴衍抿了抿唇,提步跟了上去。 他們是在談正事,還有鄭汝孝與其他三位馬醫跟著,眾目睽睽之下,小張馬醫不可能對明曦做什么。 想是這么想,但裴衍依然覺得兩人靠得太近,這樣很不妥。 隨著他走上前來,其他人自然而然地退開。 就算小張馬醫有再多的問題,也只能讓開一步,讓裴衍跟明曦走在一起。 夏日晨曦中霧靄淡淡,打濕了小姑娘額前的碎發,她肌膚如玉,泛著瑩潤的光。一雙眸子卻十分璀璨,嘴角的笑容也非常淡然、從容。 大家圍在她身邊,七嘴八舌問著什么,她絲毫不見急躁,悠然不迫,不疾不徐。 眼中閃過一抹驚艷,裴衍第一次發現,原來女孩子認真的面容是這么好看。 把所有馬巡視一遍,根據病情不同,分別開了不同的方子。正打算抓藥熬制,忽然有人來報,姜太傅來了。 來得可真快。 裴衍瞇了瞇眼睛,淡淡道,“請太傅大人到議事廳說話?!?/br> 這次與瓦剌人議和,全權由裴衍與姜太傅負責,裴衍為正使,姜太傅為副使。 堂堂太傅屈居裴衍這個晚輩之下,姜太傅心里能高興才怪。 昨天,裴衍匯報馬匹生病的時候,姜太傅就在皇帝面前各種內涵。說裴衍太狂傲,不懂禮賢下士,若郭老爺子出任馬醫顧問,絕不至于出現這么大的紕漏。 還搶先一步推薦郭廣陸,這樣等裴衍把郭廣陸請來,醫好了病馬,他姜太傅就是頭一個舉薦的功臣。 眼見事情沒有按照他們的預想發展,天大的功勞要飛走,姜太傅便著急了,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早料到他們會來,裴衍倒不著急,先和氣地跟姜太傅寒暄,“不知太傅大人與諸位過來所為何事?” 除了姜太傅之外,還有郭廣陸老爺子并四、五個御史,顯然有備而來。 “自然是為了馬匹生病的事!”姜太傅不客氣道,“有人拿此次議和當兒戲,謊報馬匹病情,欺君罔上,用國之大事為親眷謀私。本太傅身為議和副使,怎能置若罔聞?” “所以?”裴衍抬眸,冷冷道,“太傅大人要插手御林軍事務?” 這個罪名不小,姜太傅可不敢認,一聲冷哼,姜太傅不恥道,“休要給本太傅扣罪名,我對御林軍不感興趣,但這次馬球比賽事關重大,本太傅絕不允許有人用馬匹謀私利?!?/br> 既然話都說到這里了,姜太傅便不饒彎子了,“本太傅懷疑這些馬匹根本沒有生病,所謂生病,不過是你謊報軍務謀私謀利之舉。裴大人若是問心無愧,便讓本太傅與幾位御史大人去看看馬匹?!?/br> “否則,便說明你裴大人心中有鬼,以權謀私?!?/br> 也就說,無論如何都要去看馬匹,否則決不罷休。 這無賴態度把鄭汝孝給氣著了,“太傅大人難道不知擾亂軍務是何罪名嗎?若人人都似你這般,還有何體統可言?” 先是插手御林軍的大帽子,接著是擾亂軍務的罪名,一個比一個嚴重,看來郭老爺子說得沒錯,裴衍果然有問題。 眼波一閃,姜太傅立刻擺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姿態,“馬匹明明沒病,裴衍卻謊報軍情,欺君罔上。本太傅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有責任有義務將此事查清楚?!?/br> “若馬匹的確有病,裴大人受了委屈,本太傅愿意一力承擔擾亂軍務之罪。若裴大人還要阻攔,本太傅便要與你到御前分辨一二了?!?/br> 總之,他今天就要裴衍現出原形。就算不能丟官罷職,也要讓他灰頭土臉,顏面掃地。 “如此……”裴衍淡淡道,“那就如幾位大人所愿?!?/br> 這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吧? 幸好他早有準備帶了御史同行。 你裴衍也有今天! 該! “郭老爺子,好好給這些馬匹看看,看仔細一些,別冤枉了裴大人?!?/br> 站在馬廄前,姜太傅表面很淡然,內心卻很興奮,只等結果出來,重重參裴衍一本,好把議和正使的位置搶過來自己坐。 郭老爺子何嘗不是如此想呢? 姜太傅的嫡母不孕,姜家便納了郭老爺子的親妹子為良妾,郭氏女進府之后,一舉得男,生下的便是如今的姜太傅。 但郭老爺子一家當時并未因meimei育嗣有功而飛黃騰達,反而被姜家大婦打壓得喘不過氣來。 直等到四十年之后,姜太傅的父親、嫡母相繼過世,姜太傅成了一家之主,上頭再無人壓制,才正大光明替生母請了封號,提拔郭家。 郭老爺子是姜太傅嫡嫡親的娘舅,這幾年有太傅外甥撐腰,郭家當真是雞犬升天。在盛京城,誰不賣郭老爺子一個面子呢? 可裴衍不賣。 不僅不賣,還把郭老爺子的臉面丟在地上踩。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才短短小半個月,就讓他郭廣陸抓到裴衍的小辮子了。 這回新仇舊恨一起算,必要裴衍這猖狂小子好看! 挽起袖子,郭老爺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那得意模樣,仿佛哪家去捉jian的仆婦。 他郭廣陸醫馬數十年,有病沒病,他一看便知。 朝馬廄旁一站,打眼一掃,看到那馬吭哧吭哧喘著氣,流著鼻涕,郭老爺子臉上的神情就不對了。 像見鬼了一樣,他趕緊用手去摸。 這一摸更是嚇了個哆嗦,整個人都不好了。 第38章 爹有病 意外, 一定是意外。 郭老爺子不敢相信馬匹真的有病,立馬去看下一匹馬。 看了一匹又一匹, 連看了幾匹之后,心涼了。 郭老爺子幾乎是挪回去的,來的時候心里有多囂張,回去的時候就有多凄涼。 “如何?病馬幾匹?”裴衍負手站著, 目光淡淡, 但郭老爺子覺得自己幾乎要被那目光給壓死。 臉色通紅,額上汗水嘩啦啦淌,郭老爺子聲音艱澀, 說話時簡直像病馬一般吭哧吭哧的, “初、初步估計,不下五匹?!?/br> 他根本不敢看姜太傅那張黑如鍋底的臉。 舅甥聯手, 丟了這么大的一個臉,實在無顏見人。 鄭汝孝笑瞇瞇望向姜太傅,“如此,便有勞太傅大人上折子自辯了?!?/br> “說起來,擾亂公務之罪名不算大,可事涉和談,再小的事都不是小事。幾位御史是狷介耿直之人,見到如此不平之事, 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否則豈不是對不起幾位素日直言諍諫的美名?” 一貫伶牙俐齒的御史們此時像被拔了舌頭的雞,一個個冷汗直流,唯唯應諾。 姜太傅像吃了一口屎, 吐又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如鯁在喉,憋得眼發紅,面發紫。 “本太傅敢作敢當,自會到御前自辯,但裴衍治馬消極怠惰,本太傅亦看在眼里?!?/br> 姜太傅到底臉皮厚,被如此打臉還不忘反咬一口。 經他提醒,郭老爺子立刻反應了過來,“裴大人,我知道百和堂是你母族產業,你想照拂乃人之常情。但事關國事,你竟然把醫馬的重任交給一個對醫術一竅不懂的小姑娘,想以此來踩我郭某人的顏面,公報私仇,拿國事當兒戲,實在令郭某不齒!” 姜太傅被郭老爺子坑了一把,心里頭還有氣呢。 但人家是他親娘舅,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再有氣也得一致對外,只能壓著怒火找裴衍的茬,“賽馬生病,馬醫束手無策,放著醫術高超的郭老視而不見,卻由著小姑娘胡鬧。裴衍,你對得起圣上與將士們的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