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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嘉十一年九月十三日,夏國皇帝因身染重疾禪位于三皇子夏晨碩。從此與皇后幽居霖明殿,靜心養病禮佛。 丞相殷鉑洋及陳郡殷氏各人等趁機謀反,被新帝迅速鎮壓誅殺。 夏晨歡恍如夢中,好一會才綻開耀眼的笑容,是心愿得償,如釋重負的笑。 他高興到不真實,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目光游移,眼眶發酸,喉嚨緊的說不出話,生怕一張口就失聲。 蕭皓軒微勾嘴角凝視著夏晨歡,眼中深情漫溢。他理解夏晨歡的心情,同時也欣賞他為國為民的胸懷和志向。 蕭皓軒握住夏晨歡的手,視線相交,不用開口都能心意相通,是有人分享成功的喜悅。 夏晨歡盯著男人不愿眨一眨眼,巨大的感動過后涌起悲凄和哀傷,心痛如絞。 三哥已登帝位,他的能力夏晨歡很清楚,不用一月便可肅清宮圍,穩定朝局和地方勢力。到那時就算替嫁之事曝光,他也能控制住局勢,與宣王對峙,抗衡大燕。 到那時自己便可以向蕭皓軒坦白。 到那時所有美好都會灰飛煙滅,陷入無邊黑暗。 經過這一切,夏晨歡再做不到欺騙宣王。這本就是不屬于他的愛戀,不屬于他的夫君,是自己偷得一時歡愉。 鏡中花,水中月,無心去來,終究虛空一場。 夏晨歡努力讓自己笑起來,面上不露分毫。 他一點都不后悔,遇見蕭皓軒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愛上蕭皓軒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蕭皓軒看著夏晨歡瞇了瞇眼,暗眸不語,兩人交握的手更緊幾分。 另一邊,夏國皇宮霖明殿經年失修,破瓦頹垣,陰濕寒冷,很難想象皇宮里竟有這樣半零不落的地方。 須臾前被侍衛丟進殿內的夏晨瑜正瘋狂踢打巨大的殿門。他披頭散發,污跡斑斑,哪有往日一分高傲俏麗的姿態,不停尖聲叫喊,“放我出去!我要殺了你!夏晨碩,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種!謀逆篡位,不得好死!” 他被人廢了內力武功,除了尖叫再沒什么能做的。相比起來后面的夏皇和皇后則安靜的不行,心如死灰,百念皆無。 他們經歷了昨日宮變,雖然驚恐不可置信,但在生死一瞬間看清了形式。明白夏晨碩早已掌控一切,而自己大勢已去,敗的徹底。 夏晨瑜仍在怒吼,下一刻,殿門被緩緩推開。 夏晨碩身著明黃色龍袍,以絳紗織成云龍、紅金條紋,方心曲領,白襪黑舄。七尺男兒氣宇軒昂,傲然挺立,真真莊嚴肅穆,貴氣逼人。 他已是夏國名正言順,大權在握的新帝,無人可以置疑。 夏晨瑜雙眼通紅,目眥盡裂,像要把人吃掉一般朝夏晨碩沖去。瞬間被新帝身旁的黑衣侍衛打飛十余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口吐鮮血。 “瑜兒!” 殷皇后流淚上前查看夏晨瑜的傷勢,皇帝則縮在木椅上不敢亂動,兩人皆是膽戰心驚。 夏晨碩走進殿中,居高臨下地俯視三人,目光凜冽狠戾,嘴角一抹冷笑。 夏晨瑜惡狠狠地瞪著夏晨碩,不顧內傷叫道,“夏晨碩你不得好死!你這個亂臣賊子!” 夏晨碩挑挑眉,只當笑話在聽,“現在到底是誰會不得好死,六皇子不知道嗎?” 三人皆因威脅之語不寒而栗,夏晨瑜不肯放棄最后的機會,咬牙切齒地說,“我是宣王妃!你敢動我,宣王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夏晨碩嗤笑一聲,“宣王妃此刻正在燕京宣王府里呢,那可是宣王名正言順,紅木金轎娶進門的?!?/br> 夏皇和皇后大吃一驚,夏晨瑜則面如土色,渾身顫抖,夢魘般不停搖頭,“夏晨歡沒死?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沒死……” 夏晨碩臉色變沉,眸中嗜血殺氣,冷聲道,“不過宣王倒是托我給六皇子帶了個禮物?!?/br> 不等他們反應,夏晨碩用內力射出三個暗器。暗器在碰到肌膚的剎那綻開血霧,融進身體。 “??!這是什么!??!好痛!好痛!??!??!” 只一瞬,三人倒地打滾,尖聲慘叫,恐怖凄厲,面目猙獰。皮膚下有成千上萬的東西在涌動,飛快冒血腐爛。 夏晨碩冷眼旁歡,說的無謂,“放心,這蠱不像血蠱會致人死亡。只不過半日痛不欲生,肌膚腐爛;半日傷口結疤,愈合如初。日日如此,循環往復?!?/br> 三人早已痛的沒了神志,瘋狂的抓麻癢的肌膚,越抓越血rou模糊,大概也沒聽進去他的話。夏晨碩不甚在意,轉身離開。他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自己體會。 沉重的大門緩緩關上,把黑暗陰毒和痛苦絕望統統關在霖明殿里。 殿外陽光明媚,碧空如洗,夏國迎來了新的時代。 第55章 真相(6) 九月二十日,冥天宮已被圍困整整一月,彈盡糧絕?;ㄩg教各地壇口被滅的消息傳進天靈山,本已意志薄弱的魔教教眾瞬間陷入絕望,戰斗力大失。 書劍盟和文理閣乘機發動總攻,沖進冥天宮。 天靈山外還有夏國赤羽軍包圍駐守,讓魔教余孽毫無逃脫的可能。新帝夏晨碩自愿幫忙,只因江離害得夏晨歡流產。 正派聯盟的速度和效率超乎想象,不過一個時辰,絕大部分花間教眾被俘羈押,少數抵抗被殺或服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