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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真身 夏皇猜忌多疑,本來對各個皇子就不信任。但是夏晨碩表面上一直安分守己,少言寡語,性格甚至顯出幾分懦弱。比起那些狼子野心的兒子,夏皇對他反而沒有那么警惕。 加之夏晨碩養在殷皇后名下,本家是衰微的鄭氏,兩者之間存在對夏皇有利的矛盾。所以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扶夏晨碩為太子,讓其繼承大統。 但那必須是在自己掌控下,在他安然西歸之后。若夏晨碩暗地里謀劃,便是五馬分尸都不足惜。 人們總是容易相信邪惡多過善良,這一刻的夏皇也不例外。 他從震驚中回神,心底已經不再相信夏晨碩,厭惡狠辣浮于表面,卻也不全信夏晨瑜。 “若夏晨碩真和宣王結盟,乃是極其隱秘之事。朕都沒有覺察,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皇后同樣不解,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夏晨瑜哪有探聽到這種驚天內幕的本事。 夏晨瑜眸中不安一閃而過,按照交代的話開口,“我料到父皇和母后會尋我,所以從靖城逃走后沒有留在夏國,而是去了大燕。在各地輾轉,直到三個月前進入燕京?!?/br> 他直視著夏皇,滿臉不可置信,表情語氣倒真令人信服,“機緣巧合之下,瑜兒偶然間在街上見到了“宣王妃”,父皇可知那“宣王妃”身邊還跟著誰?” 夏晨瑜說“宣王妃”三個字時鄙夷至極。 夏皇蹙眉不語,夏晨瑜冷笑一聲,“是本該在靖城履職的三哥,夏晨碩?!?/br> 夏皇和殷皇后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驚恐萬狀,臉色慘白。 夏晨碩欺瞞他們去到燕京,必然已和夏晨歡站在同一陣線。而且敢如此明目張膽在街上現身,宣王不可能不知,那么宣王和夏晨碩…… 夏晨瑜看父皇的表情便知他已信了,隨即劈下更大驚雷,“之后幾日,我還探查到陶文匯與夏晨碩、宣王暗中會面?!?/br> 夏皇一瞬失神,腿軟的差點跌倒在地,被皇后眼疾手快的扶住,顫顫悠悠坐到床邊。 夏晨瑜露出哀痛的表情,“父皇以為陶文匯是可信之人,聽信了他的意見,讓其與大燕協商共同圍剿阮氏。殊不知陶文匯早就叛了,配合夏晨碩和宣王一起給您下套?!?/br> 夏皇聽罷渾身冰涼,如枯木死灰,魂不附體,低聲嚅囁,“怎么辦,現在該怎么辦,宣王若幫夏晨碩……” 父皇和母后的腦子早已不能轉了,果然如預料一般沒有細查自己的話,夏晨瑜低頭不語,嘴角笑意一瞬即逝。 夏晨碩到過燕京不假,和夏晨歡一起出門去濟世堂也不假,但他們都乘坐馬車,且夏晨碩易過容。 陶文匯歸附了夏晨碩也不假,卻從未同時與夏晨碩和宣王會面,夏晨瑜如何能看見? 陶文匯雖然與殷家有姻親,但為人正直,為民之心昭著,只苦于無明主可效。 夏晨碩聽從夏晨歡的意見,將陶文匯拉到自己陣營。由他向夏皇提出結盟大燕,圍剿阮忌的計策再合適不過。 當夏皇和殷家以為解決了心頭大患,放松警惕之時,再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方是最穩妥的方法。 夏晨瑜雖然編造了過程,但的的確確說的是事實,他就是賭父皇和母后在這樣的絕境面前滿腦子只有“怎么辦”,不會深究:他是怎么知曉圍剿阮忌的計劃? 夏晨瑜自然沒這個本事,今晚所有的話不過是他復述了鳳曼的話而已。 要說鳳曼,那與殷家頗有淵源,準確的說是孽緣。 丞相殷鉑洋最小的嫡子,也就是殷皇后的同胞弟弟原本與鳳曼是一對戀人。 當初兩人私定終身,遭到殷家極力反對。不為別的,就因為鳳曼的身份。 鳳曼是一江湖女子,而且來頭還不小,是花間教五堂之一,弄月堂的堂主。 花間教已有幾百年歷史,由西域傳入,中原總教大本營冥天宮位于燕夏兩國邊境,夏國境內的天靈山。周遭布有迷陣,外人無法進入。 花間教在夏國勢力龐大,在大燕亦有分壇。因其善于用毒、武功陰蜇、行事狠辣,教眾狂傲,被江湖上其他門派排斥,劃為魔教。 奈何花間教獨有的武功秘籍太過厲害,經商用人也很有一套。近百年來非但沒有衰微,反而和書劍盟齊頭并進,形成正邪兩派雄踞的局面。 殷世子最終還是娶了鳳曼。殷鉑洋慢慢發現鳳曼陰狠的武功和花間教的資源在鏟除異己、鞏固勢力方面實為一大助力,也就接受了這個媳婦。 誰曾想海誓山盟化做空,世子漸漸膩了鳳曼。開始只是在外沾花惹草,后來一個接一個的小妾抬進門。 鳳曼不愧是魔教中人,在滿月的夜晚割了正在小妾身上聳動的男人的喉嚨,從此銷聲匿跡。 殷家失了嫡子,和鳳曼結下不共戴天之仇。 但夏晨瑜和這個陰狠的舅媽關系很不錯。小時候他不喜歡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卻對花間教的各種毒藥和輕功很感興趣,鳳曼教了他不少。 鳳曼甚至給了夏晨瑜一塊弄月堂的令牌,靠此令牌被認作花間教中人,可在各個堂口得到幫助。 鳳曼是愛憎分明之人,就算殺了丈夫,但對夏晨瑜的承諾沒有消逝。 夏晨瑜就是憑著用毒,輕功和令牌,化作花間教眾順利在大燕行走,沒有被夏皇和夏晨碩的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