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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許是進原城進得最順利的一個英俊男子,原蝶當時站在街邊,看見那公子向枕夢山去了,什么都未說,低頭專注做自己的事。原忘笑著碰碰她:“蝶兒,你轉性了?” 原蝶只望了一眼空落落的原城長街,黯黯道:“我不喜歡原城這樣?!?/br> 原忘噤聲,斂去笑容,只拍了拍原蝶的肩,轉身回了屋。 撫花正在落花弓旁閉著眼靜坐,全然未覺有人到來,那男子看了撫花許久,終于輕聲喚道:“撫花?!?/br> 撫花正心無旁騖地靜神,全然未覺有人到來,這一聲喚讓撫花先是一驚,抬眼望向來人,隨后,那目光一點一點地冷卻下來。良久,她轉回眼,不冷不熱地道:“林公子,無恙?!?/br> 這位林公子并未答話,撫花又道:“叫你林公子不樂意應?那林宗主,近來無恙?!?/br> 林宗主無奈道:“撫花,你何必如此冷嘲熱諷?!?/br> “我這就冷嘲熱諷了?那我若是這樣叫你呢?”撫花輕笑了一聲,“老相好,我聽聞你家林夫人近些年一無所出,你千萬當心,千機算盡當上宗主,別到最后位子被自己弟弟的兒子奪了去?!?/br> 林宗主越發無可奈何:“撫花?!?/br> 撫花似是覺得說兩句已經夠了,見好就收:“獨自造訪枕夢山,有何貴干?!?/br> 林宗主不太好說得出口,有些為難道:“撫花,外面現在亂成什么樣子,你應是知道的?!?/br> “我知道,然后呢?!?/br> “年家有白月光,而我們與尉遲家為一方,年家近日與尉遲家有過一戰,尉遲家敗北。我們做為盟軍,不得不……” “落花弓不借?!?/br> 林宗主似是從未低聲下氣求過人,見撫花態度如此強硬,更加覺得窘迫。他的目光飄飄忽忽始終不敢正對上她,然而還是懇切道:“我自知有許多事對不起你,但如果此番不是我來向你借取落花弓,別家也會前來。若他們有心發難,原城勢單力薄,怕是要吃虧?!?/br> 撫花突然笑了,直看向他的眼道:“是嗎,林宗主,您為我們思慮的倒是十分周全,不過您多慮了,我們也不怕外面威脅。原城自然是松松散散勢單力薄,不過林宗主來時許是太過心急,沒留意到我山下我們家家主屋上升起的家紋旗。您這樣干涉仙家內事,似乎有失妥當?!?/br> 林宗主猛地抬眼,望向撫花道:“你們……仙家?” 撫花嗯了一聲,站起身道:“我們也不是傻子,知道落花弓樹大招風,不現在就搶先一步采取措施,還等著亡羊補牢不成?” “仙家立族應有獨樹一幟的仙技支持,不然只能淪為別家附庸,你們這樣立族,如何服人?” 撫花不知從何處撒出一把脂粉,晶瑩散落之處,瞬時草木不生,撫花淡然道:“我們創族家主原慈年少聰慧,首創胭脂術,雖不及你們百年仙門,但也不至于不能服人?!?/br> 林宗主欲辯,卻又一時啞口無言,撫花便道:“不信原慈嗎?她在林家時年齡尚小,修為不深,然而時過境遷,她修為早已突飛猛進。再說胭脂術有我幫扶一二,并也不是見不得世面。你們林家的飛花術,當年不也是得高人指點?不過那高人是我家花神,我是花神下系仙女,算不得高人,修為也不及花神半分,然而這點能耐,撫花還是有的?!?/br> 林宗主似是拼了面子,理不直氣不壯地低聲道:“撫花……我不想你……如此不念往日情分?!?/br> “往日情分?”撫花失聲笑道,“林裴涼,我都不提這個詞,你竟也有臉同我提往日情分?” 林裴涼其人,并不是莽撞不精明,拋下這一句,也自知理虧又惹人笑話。他并不是不善于交談,只是不善于應付女人,何況撫花又是他年少時真心實意喜歡過的,只是因為家族利益不得不與旁人聯姻。面對撫花,他固然羞愧難當,卻也極其盡責地為家族搏取利益。于是他便硬著頭皮道:“撫花,讓我見見原慈,我……有事要與她商議?!?/br> “她不在?!睋峄ǖ?,“她吩咐過了,她不在我就是家主,就算你不愿意和我談,山下還有位原忘姑娘侯著呢。你有事大可以和我商議,不過我猜你大約是想要結盟。抱歉,林宗主。我們家實在不愿亂入這場糾紛,因為原慈的意思,是要追隨姜家,不予參與混戰。更何況,出于我的一點私心,年家有我至交,也有她托我關照多年的人。讓我反戈一擊攻打年家,如此背信棄義,不是我撫花能做出來的事?!?/br> 林裴涼還要再堅持,撫花卻似是已察覺到他的心思,沉聲道:“從前為了你下凡,對你忠貞不二的上仙撫花已經死了,我現在早已不是仙女,給不了你想要的。再說,我下凡不全是為你,所以境況至此我也沒有半分不甘和悔意。你不要自作多情?!睋峄ㄉ钗艘豢跉?,又道,“回去和你那溫柔嫻靜的林夫人好生過日子吧,以后別再為了這種事來這兒找我,不見?!?/br> 與此同時,尉遲宿被尉遲關辰召去書房問話。 尉遲宿轉身關上書房的門,行過禮道:“宗主?!?/br> 尉遲關辰放下手中的經書,波瀾不驚道:“私下里不必拘束,還叫我舅舅就是,前幾日,我們與年家那一戰,也算是探探虛實,輸了不可怕,就怕將來被他們算計,你從中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尉遲宿略一搖頭:“我在年家七年,從未見過此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