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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家面上不做表示,可人終究是在他們的地界丟的。一定會派人去尋,尉遲家與年家這一戰定是免不了了。年側主現在焦躁得很,他那夫人也整日整日不能安寢,你們最好不要……”說著說著,穆斂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壓低聲音道,“阿沉,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姜冬沉道:“母親,現在年卻清在我們這兒?!?/br> 穆斂一驚,問道:“他怎么會在你們這兒?他……他身上有沒有什么會暴露你們行蹤的東西,你們檢查過了嗎?” 姜冬沉如實道:“有尉遲家放的尋靈珠,已經處理掉了。我和卻升是在街上偶然遇見他,滿身是傷,前日才醒過來。他在我們這兒,誰都不安全。我們如何,想辦法送他回來?” “不,你們別來。我想一下……這樣,我們家現在在外面巡查的弟子中,有一支是你三哥帶的,這幾日風口浪尖,你們在千歡渡萬不可出來露面。后日我叫冬蔚去那邊接他。你囑咐一下年卻清,就說……就說冬蔚在一片荒山野嶺尋到他。他重傷難行,又逢外面驚濤駭浪,冬蔚便沒有聲張,待他傷口基本愈合,才帶他回來。冬蔚那邊我會交代,可好?” 年卻升覺得這方法十分可行,便點了點頭,姜冬沉道:“好?!?/br> 穆斂似是又想到什么,略一憂慮地遲疑道:“他不會泄露你們的住處吧?” 年卻升不假思索,斬釘截鐵道:“不會?!?/br> 姜冬沉信他,便傳聲道:“不會?!?/br> 穆斂道好。叫他先去囑咐年卻清,便斷了傳聲。 回了屋,年卻清正看著墻上那副字發呆,姜冬沉叫年卻升去和年卻清講,自己去側屋洗碗。年卻升十分認真地完成了他的任務,確認無疑后,便跟去了側屋,一聲不響地站在姜冬沉身邊。 姜冬沉只當他不存在,顧自洗碗,這時年卻升喚了一聲:“哥哥?!?/br> 姜冬沉嗯了一聲,年卻升也不講別的,直接上了手,摟過他的腰。 姜冬沉一巴掌拍開了年卻升的爪子,責怪道:“外面有人?!?/br> 年卻升委屈巴巴:“哥哥,自從年卻清醒了之后,你可是連手都沒讓我摸過一下?!?/br> 姜冬沉轉頭看了他一眼,接著洗碗,年卻升往他耳邊湊道:“真的,哥哥,自從他醒了,你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抱我?!?/br> 姜冬沉無可奈何,可這是實話,他也無從反駁。他真是不知道年卻升哪來這么大的心還有心思在弟弟面前與自己摟摟抱抱。于是便仍舊不講話,任年卻升怎么喚都不講話。年卻升窮追不舍:“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理一下我啊?!?/br> 姜冬沉想回頭看一眼年卻清是否注意到這邊,只是尚未轉頭過去,年卻升就搶道:“門我已經關上了?!?/br> 看來是有備而來,姜冬沉停下手里的動作,就勢望向年卻升。 姜冬沉面上波瀾不驚,眸子里也不帶任何情緒,清閑寡淡。平靜無比,自然無比。年卻升卻歪打正著地被他這一潭春水一般地雙眸勾得一怔,遲疑道:“哥哥?” 姜冬沉不應。卻沒移開目光,嘴角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在橘紅的燈火下映的格外自然從容。年卻升被這樣子迷了眼,繼而輕輕喚了一聲:“哥哥……” 姜冬沉仍舊不應,眼睛眨也不眨,就是目光皎皎清澈地望著他。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周遭一片寂靜,連窗外不止的春風都悄然無聲了。年卻升突然靈光一現,回過神來,無奈地搖頭一笑:“你啊?!?/br> 說著就俯過身去,慢慢靠近他的臉和唇,這過程十分緩慢,姜冬沉始終一動不動地望著年卻升的眸子,雙眼眨也不眨。年卻升探到他唇邊,靠得極近之時,忽然停下,幾乎是臉貼著臉輕聲笑道:“哥哥的意思,我沒會錯吧?!?/br> 姜冬沉沒有回答,年卻升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臉上輕輕一掃,那正是姜冬沉的眼睫。 年卻升一笑,含住了已近在咫尺的唇。 姜冬沉十分乖巧地微微張嘴,與他唇舌相碰,千卷纏綿。年卻升的吻一向動人心魄,逼得人丟盔棄甲,觸到人內心柔軟。姜冬沉便主動回應,微微向一邊歪了歪頭,年卻升十分欣慰,伸手攬住他的腰,再次加深這個吻。 那唇瓣輾轉廝磨,說不上是溫柔如水,年卻升實實在在是把姜冬沉的舌葉卷了去,含在口里,不給他逃跑分毫的機會。姜冬沉見逃不掉,便糾纏著迎上去,在彼此旖旎的氣息中臨摹對方的舌尖,直探到舌根,仿佛嘗到人世間清清甜甜的至味。 其實姜冬沉在這一方面簡直一竅不通,但他有對年卻升十三分的百依百順。像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一步一步去發現年卻升的喜好,然后去學,去取悅他,萬分認真地迎合他,有求必應。 略微歇了一歇,算是偷了口氣,到后來竟是姜冬沉先迎上來。往往是年卻升先開頭,姜冬沉迎合。這次瞧他主動,年卻升也想嘗嘗被吻的感覺,于是便放任著不動,任他在自己唇舌之間吻了又吻,舌尖不住掃過自己的虎牙,可愛得年卻升心頭一陣洪水泛濫。忍不住睜眼偷看他,只見他仍安靜閉著眼,只是長睫有些輕顫。年卻升心里笑他沒出息得很,舌葉一卷,含住了送來的舌尖。 甜得像山間一點冰雪悄然化開,潤在無暇的細膩花瓣上,溫潤無聲。 姜冬沉見年卻升親個沒完,心想也該夠了,便往后退了退,不過幾寸,又被年卻升扣住后腦,重新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