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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好,很不好。哥哥見了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所以哥哥千萬別去?!?/br> 姜冬沉微微皺眉,略一抬頭,正對上年卻升的目光:“有多不好,關于你,還是我?” 說完又補充道,“不許撒謊?!?/br> 年卻升低下頭去,良久,俯身將臉埋在姜冬沉頸窩間,小聲道:“關于……我,哥哥,別去,我真的不想讓你看到這個?!?/br> 姜冬沉大約猜到是什么了,伸手拍拍年卻升的后背,溫聲道:“阿升,我發誓不管那里面有什么,如果我看了會覺得難過,或者一些其他的情緒,從這兒出去以后我就忘記他。再也不提,我對你的態度不會有任何改變。你不喜歡的同情憐憫什么都沒有,但是你最起碼要讓我知道,你小時候用力活著的樣子?!?/br> 年卻升抬起頭來,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對上姜冬沉清澈的眸子,姜冬沉道:“聽話?!?/br> 年卻升攥緊了姜冬沉的手,半晌,沉重的點點頭。 彎后一片漆黑陰暗,令人窒息的鏡面中,站著一個手持靈鞭的女子。 芳瀾。 第29章 三折門4 姜冬沉一見到面前景象,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年卻升越發緊張,輕聲喚道:“哥哥……” 姜冬沉轉頭望向年卻升,斂去目光中的驚色,十分溫柔地道:“沒事,別怕?!?/br> 年卻升咬咬唇,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轉身面對鏡中那個年少時分屈辱不堪的自己。 他正被繩索束著雙手,蜷縮在墻角,頭發和衣服還在滴滴答答地滴著水,面色蒼白,帶著仿佛死去多年的人一般的表情,尚未醒來。 年卻升并不知道在自己醒來之前發生了什么,因為未知,所以更加令人驚惶。在枕夢山夢到這一段時自己并無意識,充其也就是再活生生地經歷了一邊。如今作為旁觀者,觀察來龍去脈,去眼睜睜地看這些人用盡一切殘忍手段對待自己,越顯殘忍。 突然,禁閉室的門啪的一聲打開,走入一位妖妖綽綽的女子,來人是平粥,年卻清的生母。生得一副妖艷面孔,指甲染的血紅,用和芳瀾簡直一模一樣的尖細嗓音不緊不慢道:“還沒醒?” 芳瀾聞言回頭:“是,夫人?!?/br> “側主說了,在等一炷香,再不醒,就用冷水潑醒他。到時候你只管打,叫他認錯,什么時候你想收手了就收手。但不要鬧出人命來,不然家主那邊不好交代?!?/br> 芳瀾點頭:“是?!?/br> 平粥邁步向年卻升,一只鮮紅指甲挑起了他的臉,冷聲道:“長得和那下三濫的賤人真像,竟還敢污蔑卻清,要不是家主看中他,我早晚要讓他和那賤人落得一樣的下場?!?/br> 芳瀾附和道:“正是呢,這小子哪里值得家主看重,不過是個下賤的雜種罷了?!?/br> 平粥扔開他,嫌惡地拍拍手,接過芳瀾遞來的手帕道:“那姜家的姜冬沉也是,大冬天的去什么鯉魚池。怎么他一到那鯉魚池的石子就松動了呢,給年家添多少麻煩。家主和姜家關系甚好,姜宗主又看中那個孩子,年卻升現在再栽贓陷害卻清,這和我們如何拖的了關系?!?/br> 芳瀾狠狠地瞪了昏迷的年卻升一眼,平粥又道:“姜家也是,非要標新立異弄什么不分主側嫡庶。姜冬沉說白了也就是個庶子,修為高有什么用,能當得了家主嗎?” “夫人。那若是姜家要來尋年卻升報恩,我們怎么辦?畢竟,姜冬沉是那小子救上來的?!?/br> “這你就不用cao心了,側主到時候會推說這小子病重不能見人,想來姜家也不會堅持,姜冬沉那邊也好說,他們肯定不愿讓自己的孩子被一個人情債綁一輩子,多半連年卻升是誰都不會告訴他。不過以姜家的作風,以后明里暗里必定要多關注那小子幾分,留他條命就行了,讓他現在死還不妥?!?/br> “是,夫人心思縝密,芳瀾知道了?!?/br> 平粥向門外移步,邊走便道:“家主要罰卻清,多半也就是意思意思,說叫卻清關禁閉,我和側主自會想辦法轉圜。那小子你打完就不必放他出來了,眼看就要到年下了,晦氣得很,今年過年我不想見到他?!?/br> 說著,平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回頭問道:“去年我給你的藥方,你有在給他用嗎?” “夫人,早就已經在用了,在他所有的膳食中都放過,只是這一年,并未出現任何癥狀?!?/br> 平粥若有所思道:“不應該啊……這小子真是命大,那藥虧損氣血,一年按說已足夠掏空他的底子了。冬月去冰水里救人,竟然還沒死。難不成還能有人把他吃的東西都換了?” “夫人,沒那個可能,我們年家內部的所有消費從未出現過異常?!?/br> 平粥道:“我知。芳瀾,等他這次出去,就不用對他用藥了。我準備讓他住到那個荒院去,衣物膳食一律不予供應。他這么有能耐,那就讓他自己活著,我看看他能活到什么時候?!?/br> 芳瀾點頭,平粥道:“我去看看卻清,這兒交給你了?!?/br> 說完,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住,整個屋子霎時一片漆黑,芳瀾根本沒心思等那一炷香。平粥前腳剛走,隨后她就一盆冷水潑了上去。 年卻升身子猛的一陣痙攣,下意識去捂住冰麻的皮膚,睜開一雙迷茫的眼睛,似乎是在辨認自己身處何方。芳瀾似乎很不喜歡見他這種無辜的樣子,揮起手來就是一鞭子。年卻升連自己面前的人是誰都未看清,直接被打的皮開rou綻,痛苦地悶哼一聲,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