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閱讀_148
福成郡主抬頭看向了祁太后,哭訴道:“那您為何不叫人知會我一聲?!?/br> 她話剛出口,祁太后臉色便微微一變,身子像卸了力一般朝后仰去,棋差一著,她竟不知昌慶宮內也有兒子的人。 “母后?!备3煽ぶ黝濐濗@驚的喚了一聲,在祁太后冷沉的目光下,低語道:“如今九郎叫都尉府的人帶走了,您說他會不會亂說?”福成郡主此時隱有悔意。 祁太后冷笑道:“你以為都尉府是什么地方,素來是走著進去抬著出來,嘴再硬的人那霍瓊也撬得開?!?/br> “母后,那如今該怎么辦?”福成郡主面帶慌張,眼底露出怯怯之色。 祁太后瞇了瞇眼睛,終是一狠心,長房沒了祁元葚還有祁元慎,終究是斷不了香火,去他一人保下女兒,以免叫兒子又以挑唆之由對女兒落井下石。 祁太后將發髻上一支碧玉簪子抽出來,遞到了福成郡主的手上,沉聲道:“出宮后便去承恩侯府,與你舅父說九郎留不得,若留他一人之命便要牽連滿門?!边@簪子是祁太后進宮時祖母所賜,是祁家一代又一代相傳之物,承恩侯只要見到便會相信福成郡主的話是祁太后授意,自會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福成郡主將簪子插在發髻上,猶豫了片刻,說道:“母后,九郎是進的都尉府,只怕不易動手?!?/br> 祁太后冷冷的看她一眼:“蠢貨,這世上便沒有不漏風的墻,都尉府又如何,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闭f完,祁太后閉上了眼睛,朝福成郡主揮了揮手。 “母后,我先出宮了?!备3煽ぶ髌鹕磔p聲說道,見祁太后未有回應,眼中陰沉之色一閃而過,轉身出了昌慶宮。 福成郡主出宮后,便有人往紫宸殿遞了消息,晉文帝聽后嘴角勾起,吩咐道:“叫金吾衛的人將兩府都盯緊,若是祁元葚在都尉府出了事暫且壓下,再讓五郎去兩家傳旨?!?/br> 梁佶得了吩咐忙應了一聲,退出了紫宸殿后叫人傳話給馮統領和霍都尉。 祁家自是信了福成郡主的話,當夜便安排了人去賄賂都尉府看管祁九郎的人,叫他下半夜在牢獄之中無聲無息的去了,霍瓊率先得到的消息,第一時間便與馮百川通了信,馮百川當即去了姚家。 此時天色未大亮,姚家人見這個時候有人來擾,守門的小廝不免不悅,見門打開看見一身官服的馮百川不由一怔,若非他身后不曾帶了金吾衛的人,姚家的下人只當他是來尋麻煩的。 小廝慌忙的將人請了進來,又有人傳話去內宅,姚顏卿素來淺眠,叫人一喚便醒了過來,得知是馮百川來府,當即明白了他的來意,將外袍一披,與被擾醒的丹陽郡主道:“你繼續睡吧!今日我怕是要晚些回府了,不必等我用飯?!?/br> 丹陽郡主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卷著被子又睡了過去。 姚顏卿先去書房去了兩道圣旨,之后去往前廳,身上衣衫甚為不整,馮百川見狀不由失笑,道:“姚大人不妨先去梳洗,一切已塵埃落定,不差這一時半刻?!?/br> 姚顏卿叫人去大廚房煮兩碗面來,之后又回了內院梳洗,換上了官服。 他回來的時間剛剛好,面剛端過來,馮百川倒也不客氣,大口的吃了起來,他出身不比姚顏卿生在豪奢之家,便是如今所住的宅子都是晉文帝所賜,家里也不過只有幾個充點門面的下人,用來待客時端茶倒水,自不會像姚家一般養著幾個廚娘。 “這味好?!瘪T百川拿帕子抹了抹嘴,贊了一聲。 姚顏卿知武人飯量大,此時天已漸亮,便又叫廚房的人上了粥和小菜,馮百川也不作假,一口氣喝了兩碗,摸著肚子道:“趕明我也得尋一個做飯手藝好的婆子?!彼俸僖恍?,與姚顏卿說起了正事:“祁元葚下半夜去了,再等一會你便可去祁家和楊家傳旨了” 姚顏卿微微頷首,目光十分的平靜,并沒有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倒是馮百川冷笑一聲,道:“楊家和祁家這回真是結下深仇大恨了?!?/br> 第155章 姚顏卿先去了祁家傳旨,承恩侯接旨后身子一晃便栽了過去,一時間鬧得承恩侯府上下亂成一片,祁元慎趁亂趕緊吩咐自己的庶弟去都尉府走一遭,看看祁元葚可曾遭了難,姚顏卿眼底浮出一抹冷笑,待要告辭,祁元慎便一把將人拉住。 姚顏卿微挑長眉。目光落在把著他手臂的那只手上:“大郎君這是何意?” 祁元慎硬擠出一抹笑來,這是笑反倒比哭還要難看,許是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嘴角扯了扯又垂了下去,語氣帶了幾分小心,分外客氣的與姚顏卿道:“姚大人難得過府,怎么都該吃一杯茶再走?!?/br> 姚顏卿似笑非笑的瞧著他,揚了揚手上另一道圣旨:“本官還需去楊家傳旨,這茶不吃也罷?!?/br> 祁元慎臉上帶出幾分哀求之色:“姚大人等祖父醒來再走可好?細說起來咱們也是沾親帶故,表弟總是要給我們幾分情面吧!” 姚顏卿嘴角勾了下,眼睛在廳內一掃,姚家庶出的幾個小子都堵在了門口,便道:“既大郎君這般說,我若在婉拒倒是不識抬舉了?!?/br> 祁元慎聞言忙叫人去上茶,只是這個時候府里亂成了一片,哪還有什么各司其職,他情急之下竟叫了妻子陳氏去取了茶來,陳氏又羞又惱,可瞧著祁元慎陰沉的臉色也不敢多言,忙下去叫丫鬟取了茶來。 祁元慎此時哪里顧得上承恩侯,只陪著姚顏卿在堂內坐著,待茶上來后,姚顏卿呷了一口,他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敢問大人,圣人怎會突然為九郎賜婚?”說完,他干笑一聲:“實是覺得有些突然,九郎哪里配得上表姑母的女兒?!?/br> 姚顏卿微微一笑:“大郎君自謙了,現如今楊家又怎比承恩侯府呢!” 祁元慎抿了抿嘴角,強笑道:“蕙娘是表姑母的命根子,又是圣人嫡親的外甥女,九郎怎能匹配?!彼樕n白,額角滲著冷汗,端著蓋碗的手僵硬無比。 姚顏卿削薄的唇勾了勾:“匹配不匹配不是大郎君說的,既圣人有所賜婚,便是天作之合,誰又能說出一個不字來?!?/br> “是,是,姚大人說的是?!逼钤鬣?,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 姚顏卿低頭喝了一口茶,笑意略深:“說起來這樁親事大郎君也不該意外才是,原本圣人曾賜婚楊家四郎君和您府上的四娘子喜結良緣,誰知四娘子命中無福,未過門便去了,圣人想起來便覺得遺憾,好在如今另指了這樁親事,也算是彌補那樁親事的遺憾了?!?/br> 祁元慎臉色微微一變,低下了頭,掩去了眼底的冷意,他那庶妹有福沒福自與他不相干,可他的母親卻成了這樁親事的犧牲者,這讓他如何不恨。 姚顏卿唇角翹了下:“大郎君喚福成郡主一聲表姑母,如今兩府親上加親實是一樁天大的喜事,雖說婚期尚遠,不過也該早些籌備起來才是,待孝期一過便可cao辦婚事了?!币︻伹湔f著,將手上的蓋碗撂在了桌面上。 祁元慎嘴角闔動,身子一晃,只覺得喉嚨里有一股腥甜要噴出,偏在這個時候小廝來請他過去,說是承恩侯醒了。 他硬生生的將溢到喉間的血沫咽了回去,朝姚顏卿一拱手道:“勞煩姚大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br> 承恩侯似一瞬間老了近十歲般,臉色灰敗,他躺在穿上眼珠子轉了轉,艱難的扭過頭去,嘴唇上下闔動,久久未曾吐出一個字來。 承恩侯夫人抹著眼淚,附耳過去,又了半響才與祁元慎道:“你祖父問你可叫人去了都尉府打聽消息?” 祁元慎點著頭道:“孫兒已叫四郎去了,祖父只管放心,有了消息孫兒立馬來回?!?/br> 承恩侯用眨眼作為回答,祁元慎不忍的別過頭去,又聽承恩侯夫人道:“你祖父說你父親不中用,日后這府里只能靠你支應著了?!?/br> 祁元慎聞言大驚,扭頭看著床上的承恩侯,承恩侯雖面色慘淡,可那雙眼卻是從未有過的冷酷,他死死的盯著長孫,等待著他的回答。 祁元慎明白祖父是怕九郎如今已去,到時圣人必要追究原因,他這是要用父親的命來保下整個祁家,祖父是在父親和他之間作出了選擇,祁元慎閉了閉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承恩侯嘴角咧了咧,吐沫順著唇角流淌下來,祁元慎接了丫鬟手上的沾了水的帕子擦著承恩侯的嘴角,輕聲道:“祖父只管放心,我必會支應起府里,不叫祁家如楊家一般敗落?!?/br> 承恩侯艱難的點著頭,眼底帶著欣慰之色,手指動了動,方向指著門外。 祁元慎明白他的意思,勸慰了承恩侯夫人幾句后走了出去,承恩侯府養的大夫正熬了藥湯端過來,祁元慎看了他一眼,問道:“祖父可還能好起了?”他目光陰冷,話語似從牙縫中擠出:“我要一句實話?!?/br> 那大夫在祁元慎陰冷的目光下打了一個寒顫,低聲道:“侯爺是邪在于絡,肌膚不仁,小人醫術不精,怕是治不好侯爺的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