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閱讀_144
顧六郎咬牙冷笑:“我算是認清你了,堂堂奉恩公的子孫,如今也學會攀高枝了,罷了罷了,你且去攀你的高枝,我自會為四郎想法子?!闭f罷,顧六郎一臉怒容的甩袖而去。 “顧六?!备邇霸诤笞妨藥撞?,又回頭瞧了瞧曹希貴,一攤手道;“你惹他做什么,他如今心里不好受?!?/br> “他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說話竟連腦子都不過,再由得他胡言亂語,承恩侯府都必會受他牽連?!辈芟YF冷聲說道,打從根上卻是為顧六郎著想。 高儼眼珠子轉了轉,問道:“你是想說不讓他插手這件事?” 曹希貴道:“現在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有什么用,便是想為四郎奔走,也得找對了人才是?!?/br> 高儼聞言笑了起來,輕輕在曹希貴身上打了一拳:“我就知你這人是嘴硬心軟,說說吧!你覺得找誰能頂用,雍王嗎?顧六可是說了,他連門都沒有進去,這事鬧得這般大,雍王怎會不知,到今日都未曾出面可見是不想管這閑事?!?/br> 曹希貴看了高儼一眼,道:“當日紫宸殿上除了四郎父子,唯一能透出話的也就只有五郎了,圣人到底能不能放四郎一把,也只有他最為清楚了?!闭f完,他起了身,撣了撣長袍,與高儼道:“我去臨江胡同一趟,你可要同去?” “自是要去的?!备邇包c了下頭,成與不成總要進一份心意才好。 曹希貴與姚四郎當初在楊老夫人壽辰時一見如故,相交甚好,姚四郎也曾多次邀他上門做客,是以姚家下人瞧見他來只當他是來尋四郎君的,忙笑道:“我家四郎君尚未回家來,還勞煩兩位郎君稍等片刻,小的這就是去尋四郎君回府?!?/br> 曹希貴笑道:“倒是不急,不知五郎可曾在府里了?今日過府其實有些事想求到他的頭上,若方便,還勞煩為我遞個話給五郎?!?/br> 那小廝先是一怔,隨即笑道:“今兒倒是趕巧了,五郎君如今正在府里,兩位郎君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請五郎君?!?/br> 高儼等那小廝離開后,有些擔心的開口道:“你覺得他可會見咱們?”他們和四郎交好素來不是什么秘密,這個時候登門,只要不傻的必是知曉他們的來意,以姚顏卿的聰明只怕未必肯見他們。 曹希貴輕輕搖了搖頭:“五郎行事素來周到,絕不會避而不見的?!?/br> 他倒是猜中了,姚顏卿聽小廝說曹希貴與高儼同來便知他們的來意,上門便是客,況且曹希貴與他四哥交好,這個面子他總是要給的,只是他們所求,姚顏卿薄唇輕勾,圣人并未直接奪爵,又允了楊士英暫留京中養傷,不過是為了仁慈之名而行的權宜之計罷了,他是算準了福成郡主的性子,知她必不會看著兒子被發配肅州,而圣人如今正等著她鬧出事端,讓他有足夠的理由來處置楊家,這種時候,誰為楊家美言便是將自己放在了圣人的對立面,將來若圣人秋后算賬,說不得就要步了楊家后塵。 第151章 姚顏卿并未讓曹希貴與高儼久等,過了一會便來到了大堂,他重新叫下人上了茶,曹希貴與高儼見姚顏卿進來,忙起身相迎,三人互相見了禮后方重新落座。 “曹四哥倒是時常來與四哥一道吃酒,今日來也不覺稀奇,倒是高七哥可是稀客,今兒竟和曹四哥結伴而來?!币︻伹浜﹂_口,眼睛略彎。 高儼細品姚顏卿的話,覺得不像是譏諷之言,便笑道:“常聽曹四你府上有好酒,今日便是厚顏跟來了?!?/br> 姚顏卿哈哈一笑:“高七哥這樣說,今日必要不醉不歸才是,我已命人備下薄酒,高七哥只管敞開了肚子喝?!?/br> 高儼嘿嘿一笑,曹希貴卻是撂下了手上的蓋碗,清咳一聲,面上帶了幾分愧色,他們如今也算是無事無事不登三寶殿了,實是有些厚顏。 “不瞞五郎說,今日貿然來訪,實在是有事相求?!辈芟YF朝著姚顏卿拱手說道。 姚顏卿面上笑意不變,呷了一口茶后笑道:“何事值得曹四哥稱上一聲求字呢!若有家中長輩不好出面的事,曹四哥只管說便是了,若我能辦必不會推辭?!?/br> 曹希貴輕嘆一聲,神色有些復雜開口道:“是為了楊家的事,四郎如今一病不起,聽御醫說一時半刻是好不了,雖說圣人格外開恩,允了他病后好在上路,可肅州乃是貧瘠之路,路程又遙遠,以四郎的身子骨只怕沒等抵達肅州人就要折在了路上?!?/br> 姚顏卿將蓋碗撂在了小幾上,手指摩挲著杯沿,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 “這樣的事曹四哥尋到我身子也是無用,有道是君無戲言,如今圣人能允四郎君養好傷勢在上路已是瞧在了太后娘娘和福成郡主的面上,曹四哥應知過猶不及的道理?!?/br> “只是瞧著實是不忍,四郎到底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顧六如今更是毀的腸子都青了,恨自己當日不該邀了四郎出來吃酒?!辈芟YF說道這件事,語氣帶有嘆息。 姚顏卿輕挑了下長眉,他倒不知這里面還有承恩侯府顧六郎的事。 “雖讓人惋惜,可我也是無能為力?!币︻伹漭p輕搖了搖頭,又道:“曹四哥可曾去了雍王府上?他與四郎君慣來交好,又是嫡親的表兄弟,由著他出面說情怕還有轉圜的余地?!?/br> 曹希貴聞言不由看向姚顏卿,目光中難掩探究之色,半響后,他苦澀一笑:“不怕五郎笑,顧六昨日就去了雍王府,只可惜連門都未進去?!?/br> “這倒是奇怪了?!币︻伹涿媛恫唤庵?。 高儼嘆了一聲:“前兩年雍王殿下倒是與四郎走的頗近,后來卻是不大走動了,雍王殿下忙于為圣人分憂,哪里會和四郎一起胡鬧?!闭f完,他瞅了姚顏卿一眼,斟酌一番后才道:“倒是五郎你常與雍王殿下一處,若可以,還勞煩五郎探探雍王殿下的口風可好?” 姚顏卿失笑道:“這是哪里來的傳言,我不過是因公事才與雍王殿下有過幾次接觸,實無甚私交?!?/br> 曹希貴聽出姚顏卿話中的推脫之意,也知此事實是強人所難,自不好意思再提,便道:“當然五郎也在紫宸殿,不知圣人可是震怒非常?” 曹希貴想著,若圣人不過是一時之怒,倒也有轉圜的余地,畢竟四郎是圣人嫡親的外甥,待怒火消了,總不會忍心瞧著他送了命去。 姚顏卿摩挲著杯沿的手指微微一頓,他不得不感嘆楊士英實在是好命,楊家到了如此地步尚還有友人為他奔走,如此便是送了命這一生也是值了,想他前世早亡,也不知有沒有外人肯為他落一滴淚。 姚顏卿自嘲一笑,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沉吟了片刻后,與曹希貴道:“若換成別人圣人連格外開恩的機會都不會有,藐視圣意實是無可恕的大罪,不成牽連滿門已是萬幸?!?/br> 曹希貴如何不知姚顏卿說的乃是實情,只是仍抱有一絲期望:“圣人到底是四郎的舅父……” 他話未說完,姚顏卿便出聲打斷:“君臣,父子,親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異姓的晚輩了,曹四哥應知這個道理才是?!币︻伹湎肓讼?,念及四哥也受了他不少照拂的情分上,提點道:“曹四哥雖對友人有情有義,可也應拿捏好分寸,仔細一個不甚反倒牽連了府上?!?/br> 曹希貴未曾料到姚顏卿竟肯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不由面露感激之色,只是品他話中之意,心中不由一沉,若是旁人說這話,他未必肯定話中蘊含的深意,可姚顏卿乃是圣人身邊的寵臣,他的話自是可信非常,看來四郎的事果真是無脫罪的可能性了。 “五郎覺得若連名上折子,可能叫四郎發配之地更變?”高儼皺眉問道,臉色有些凝重。 曹希貴眼睛一亮,不由看向了姚顏卿。 姚顏卿略覺好笑,有一點羨慕,能說出如此天真的話,可見平陽侯對這個幼子是何等愛護。 “能與不能就要看太后娘娘和福成郡主了?!币︻伹湮⑽⒁恍?,似在指點兩人,可這句話卻有可能成為楊家的催命符。 曹希貴所有所思,倒覺得姚顏卿此話說的在理,若由福成郡主和太后娘娘出面,更變發配之地的可能性還是有的,總比他們無頭蒼蠅一般為四郎奔走要有用的多。 曹希貴心中微定,才想起了近日京中的傳言,與姚顏卿道:“不知五郎可曾聽說了京中一些流言?” 姚顏卿笑道:“曹四哥指的是?” 沒等曹希貴回答,高儼便快語道:“進來京中有人謠傳說是楊家落得這般底部都因你與楊家不睦向圣人進言之故?!?/br> 姚顏卿當即笑了一聲,譏諷道:“我若有這樣的本事怕是早進內閣了?!?/br> 曹希貴道:“我亦知五郎絕非這樣的人,可留言猛于虎,說的多了,少不得有人相信,到時朝臣對你只怕誤解良多,日后說不得會有人以此為由,參你一本?!辈芟YF身上也是擔著差事的,絕非游手好閑之輩,他又生于奉恩公府,自幼也曾見過府內的一些是非,自知小人若有心作祟,讓人防不勝防的道理。 姚顏卿薄唇輕勾,笑道:“與我相交者自知我的本性,至于那些流言,世人又有誰不被非議,只會非議他人的不過是庸才罷了,何懼之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