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閱讀_110
姚顏卿點了下頭,提步回了院,蘇木和秦艽兩人在一旁掌著燈,等送了姚顏卿回屋子后,蘇木才與秦艽道:“雍王待人好生和氣,就是瞧著不大像王爺,更像個武將?!?/br> 秦艽道:“那是因為雍王與咱們郎君交情好,你沒在京里不曉得,雍王三不五時就來府里和郎君議事,如今連門外那兩條看門狗,瞧見王爺都親近的很?!闭f完,他又囑咐道:“你莫要瞧著王爺和氣便沒了規矩,若得罪了貴人仔細郎君攆了你去?!?/br> 蘇木一拍胸脯,道:“我也是一早就跟在郎君身邊服侍的,哪里還能不曉得規矩不成?!?/br> 秦艽嘿嘿一笑,道:“廣陵的規矩可和京里不一樣,咱們郎君如今也是大官了,眼瞧了少夫人也要進門了,咱們少夫人可是皇室貴女,規矩大著呢!咱們可不能像在廣陵時仗著郎君放縱就失了規矩,免得在少夫人面前丟了郎君的臉面?!?/br> 蘇木不住的點著頭,道:“這個是自然的,一會也得和官桂、文元說道說道,這兩個小子進了京我瞧著可野了不少?!?/br> 這一次姚家進京,思及姚顏卿成婚后身邊少不得要有稱心的人來使喚,便把春在堂的下人全部帶了來,可見姚二太太有先見之明,若不然只憑著后采買來的這些丫鬟小廝哪里能得用呢! 姚顏卿陪著姚老夫人說了一會話,提及其父追封一事,姚老夫人免不得又落了淚,這一次卻是喜悅的,甚至有一種揚眉吐氣的痛快感。 姚二太太奉了茶與姚老夫人,口中笑道:“五郎日后定也是個有大福的,小叔被追封為安樂侯,有這爵位在,難保將來圣人不叫五郎襲了爵,到時姚家也算是改換門庭,便是不往長遠了說,只說眼下,誰不羨慕母親有這樣出息的孫兒呢!” 姚二太太一番話哄的姚老夫人露了笑臉,她道:“難不成就羨慕我?你出門子做客,誰又不羨慕你有這樣出息的侄兒?!?/br> 姚顏卿由兩位伯母撫育長大,說是親子也不為過,聽姚老夫人這般說,姚二太太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笑道:“可不是,如今我外出做客,誰不高看我一眼呢!有這樣的好侄兒可是旁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闭f著,姚二太太便瞧向了姚顏卿,目光越發的柔和,眼中歡喜之色遮擋不住,她雙掌合十道:“都是菩薩保佑,如今小叔底下有知必也安心了,等五郎把新媳婦娶進家門,四房也是徹底有了傳承?!?/br> 姚老夫人聽了這話不住的點頭,之后又思極了一樁事,問姚顏卿道:“我們進京這段日子到不曾去你母親那里拜會過,聽四郎說她那邊似出了什么事,我們也不好打聽,就怕給你招了禍,如今你也歸了京,便由著你拿一個主意,到底是你的母親,這些年與我們也是常來常往,如今咱們進了京,若不去拜會只怕會招人閑話?!?/br> 姚顏卿說道:“如今定遠伯府人人避之不及,眼下您過去可不是雪中送炭,只怕還要招了人恨?!?/br> 姚老夫人哪里知曉朝中的事,聽姚顏卿這般說,也不多問,只點了點頭,道:“你心中有數便行,只是你的婚事,生母連面都不露,你臉上也是不好看?!?/br> 姚顏卿嘴角彎了下,道:“圣人賜婚乃是天大的體面,還有什么能比這臉上有光,祖母只管安心等著喝孫媳婦茶便是了?!币︻伹淇刹挥X得福成郡主有什么心思來吃的喜酒,定遠伯府出了這樣的事,祖上積累的臉面全都賠光了不說,楊老夫人一去,守孝三年,楊士英的婚事便是她第一個要頭疼的,哪里還有什么閑情逸致來關懷自己。 陪著姚老夫人又說了一會子的話,眼瞧著天色漸暗,姚顏卿才離了院,一轉身卻去了大堂,他兩位伯父和四位兄長正在廳中吃茶,見了他來便招呼他坐下,姚大郎笑問道:“可陪祖母說完話了?” 姚顏卿笑應一聲,說道:“此番兩位伯父連同兄長們一道進了京,家中的生意怕是要耽誤了?!?/br> 姚大老爺笑道:“生意都有掌柜的瞧著,內宅也有你大嫂子打理,出了什么岔子,咱們啟程時廣陵都曉得是為了你成婚的事,消息一早就散了出去,誰又敢趁著咱們不在打什么主意?!?/br> 姚三郎笑道:“自打圣人給你賜婚的消息傳來,父親和二叔就擺了三天的流水席?!?/br> 姚大老爺“哈哈”一笑,道:“這樣的大喜事,莫說三天,便是十天也擺得,等你帶新媳婦回鄉祭祖,我在擺他個十天流水席,好生熱鬧一番?!?/br> 姚二老爺極是贊同的附和道:“要我說擺個十八天才叫好,也討個吉利?!?/br> 四郎君朝著姚顏卿擠眉弄眼,說道:“可見大伯父和父親是偏心的,咱們兄弟成親的時候可不見他們這樣歡喜過?!?/br> “你們和五郎能一樣?”姚二老爺瞪了兒子一眼。 四郎君摸了摸鼻子,要說姚家最出息的就是五郎了,年少為官不說,還娶了郡主為妻,說出來誰不眼紅呢!便是他在京里打點生意,如今都比早些時候順暢了許多,可見說什么有錢能使鬼推磨都是假話,什么也比不得有權有勢。 姚二郎君嘴角勾了下,狹長的桃花眼瞇了瞇,問道:“祖母何曾與你說了福成郡主的事?” 姚顏卿瞧了姚二郎君一眼,不想他消息竟這樣靈通,連福成長公主被貶為郡主的事都一清二楚。 “我已和祖母說了,以定遠伯府眼下的光景,實不必過去討人嫌?!?/br> 姚大老爺猶豫了一下,道:“到底是圣人的親meimei,便是一時惱了,將來還能不顧念兄妹之情?”姚大老爺不可避免的認為姚顏卿能平步青云,也是因為是圣人的外甥之故,圣人連自己的親外甥都如此照看,還能虧待了親妹子不成。 姚顏卿淡淡一笑,因這堂內沒有外人,便直言道:“大伯父有所不知,圣人已是厭棄了定遠伯府一門,便連福成郡主,怕也是受此牽連,如今難在圣人跟前露臉,我瞧著,這一次定遠伯府元氣大傷,是再無力回春了?!?/br> 姚家一門就也姚顏卿一人在朝為官,對他的話,姚家人自然是信服的。 姚二老爺點了下頭,道:“你既心中有章程,咱們便聽你的,另還有一樁事,華娘小定的日子選在十一月,我尋思著先不叫你二伯母回廣陵,讓她留在京里幫著華娘張羅婚事,等小定后再叫她回去?!?/br> 姚顏卿對此自是求之不得,忙笑道:“如此可就勞煩二伯母了?!?/br> 姚二老爺笑道:“這樣的好事,你二伯母巴不得能為你們cao持呢!” 姚大老爺撫著長須附和了一句,滿面紅光,姚家打五郎起總算是能改換門庭了,他越想越是歡喜,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姚顏卿的肩膀,說道:“成婚后早日為四房延綿子嗣,也好叫你父親在地下能安心?!?/br> 姚二老爺也覺得這才是正經事,囑咐道:“你大伯父說的沒錯,等郡主有了身孕你便遞了信去廣陵,我再叫你二伯母過來照看?!?/br> 姚三郎聞言笑道:“哪里用二嬸過來照看,明年我來了京正好能叫雯娘照看郡主?!?/br> 姚顏卿干笑一聲,忙借著姚三郎的話頭轉移了話題,問道:“三哥要來京城?” 姚三郎道:“夏都互市已建開,二哥去往夏都,正好能接運江南的織錦,又能把吐蕃的皮料運來京城,父親擔心四郎一個人在京中打理不過來,便叫我先過來支應一段時日?!闭f著,姚三郎嘿嘿一笑:“這互市一開,可叫不少人腸子都要毀青了,咱們來時不少人都托到了咱家,求著你能給個方便呢!” 姚顏卿唇角勾了一下,道:“如今這事可不歸我管?!?/br> 姚三郎說道:“正是知道不歸你管,父親全都推脫了去,你在京中為官只管放心,咱們在仕途上不能助你一臂之力,卻也不能拖了你的后腿,便是我岳父托我來找你遞話,我都給推脫了去?!?/br> 姚顏卿聞言一笑,朝著姚三郎拱了拱:“叫三哥難做了?!?/br> 姚三郎一揮手道:“這叫什么難做,咱們也不是眼皮子淺的,只要你在朝中站穩腳跟,便再沒人敢為難咱們家,就這不知便利了多少?!?/br> 姚家人實在是個頂個的通透,自打姚顏卿平步青云后,不知多少人上門托了關系,其中有不少至交故友,更不用說幾門姻親,姚家人卻是一概推脫,不管是大事小事皆不應下,生怕姚顏卿因此因私誤公,叫人抓住了把柄,繼而參他一本,姚家人深知,只要姚顏卿在朝中平安無事,姚家才能富貴長存的道理。 第118章 次日晌午,雍王派人來接了姚顏卿過府,小廝引著他進了院,姚顏卿見方向不是書房,便挑了下眉梢,等被引進了后院水榭,他遠遠就瞧見了雍王倚在長幾上,身上難得穿了一件絳紅色的錦服,平心而論倒是襯得人俊逸風流,掩去了一身的冷肅之氣。 雍王見姚顏卿邁步上了臺階,忙起身相迎,未等他見禮,便托住他的手臂,繼而握在了手中,引著人進了涼亭,涼亭四面通風,靠水而建,正是乘涼的好去處。 雍王抬手比了一個手勢,沒一會便有小廝引著戲班子過來,倒未曾進了涼亭,只在不遠處磕了個頭,隨即樂聲響起,臺下咿咿呀呀的唱起了一曲《游龍戲鳳》。 姚顏卿倒知雍王素來不喜歡這些東西,曾說移人性情,時間久了,叫人耽于享樂便失了斗志,是以見他召了戲班子來不免有些驚訝,雍王察覺到姚顏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勾唇一笑,說道:“知你喜歡聽戲,正巧德玉班排了新曲,便召了來叫你品品,若能得你一句好,他們臉上倒也有光?!?/br> 姚顏卿笑了一下,身子沒骨頭的似的歪倚在長幾上,聽起了戲來,桃花眼微瞇,不時用扇子敲擊在掌心打著拍子,便是探身取酒的時候,目光也未曾移過,雍王見他喜歡,便笑道:“你若覺得唱得好,明個兒我送了你府上再唱上一曲,也叫老人家能打發打發時間?!?/br> 姚顏卿目光收了回來,酒盅貼在唇瓣上,唇角一彎,露出一抹笑來:“王爺不知,這戲若是常聽便失了味道,就像再好吃的菜,若吃的多了便也不是那個味了?!?/br> 雍王不懂聽戲,可見姚顏卿興致頗高,便撿了話題來說,姚顏卿如何不曉得他懂戲曲,與他談這些無異于對牛彈琴,當即便笑道:“王爺今兒召臣來莫不是專門請臣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