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閱讀_100
“住嘴?!逼钐竺嫔细∩吓?,僅僅一瞬,又好似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在心頭,火氣頓散。 “去把元之叫來?!逼钐笊碜油笠豢?,揮了揮手。 陳嬤嬤一怔,面有遲疑之色,如今這樣的境況,她如何敢再叫太后娘娘由著性子來。 “三皇子如今還在審理案子,一時怕是撒不開手,您若有什么事,奴婢出宮給您傳話可好?” “怎么?如今我連你都指使不動了?”祁太后闔著的眼睜了開,冷聲說道。 “奴婢不能去,您知道圣人最忌諱后宮干政,您何必在若圣人不悅,您就是不為自己保重身子,也得為福成長公主和承恩侯保重身子?!标悑邒哒Z重心長的勸道。 祁太后手在案幾上狠狠一拍,厲聲道:“你若不聽我的話,我便再不留你了,你只管出宮養老就是了?!?/br> 陳嬤嬤含在眼底的淚落了下來:“奴婢伺候了您這么多年,您也不必攆奴婢走,奴婢只管碰死在昌慶宮,先一步到地下等著您,將來在服侍在您身邊?!?/br> 祁太后聞言輕聲一嘆:“你這老東西,就會拿話扎我的心窩?!?/br> “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吧!低一回頭,您遞個話給圣人,明兒承恩侯就能回來了,等過段時間,圣人的氣消了,您再和圣人提福成長公主的事?!标悑邒吣弥率悄讼卵蹨I,溫聲說道,想了下,又道:“十月便是姚大人的成親的日子,福成長公主是姚大人的生母,婆媳兩個都是同一品級,姚大人的面上怕也難堪,為了這,圣人也會尋了由頭為福成長公主復位的?!?/br> 祁太后搖頭冷笑:“他恨不得那孽種不是福成肚子里出來的,而他自己就是那孽種的親爹,哪里會叫福成因他的喜事而復位,他若是顧及這一點,便不會這樣打福成的臉了?!逼钐笪⑽⒉[起了眼睛,她的兒子,她當然了解,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她當年錯就錯在讓他親口逼得姚修遠去死,若非如此,姚修遠便是死了也未必能在他心中占有如此之中的分量。 “你且去給元之傳一句話,讓他小心敬順王,告訴他,我不圖其它,只求他在圣人面前為四郎和蕙娘美言幾句,為他們兄妹求一個封號,免得叫人以為他們母親一時不得意,便落井下石?!逼钐蟪谅曊f道,目光閃過一道厲色,她深知只要兒子在位一日,女兒的封號便難以復位,如今只能指望在別處為女兒掙回一份臉面,若不然,她那一雙兒女在親事上怕會有些艱難,溫氏那個蠢貨,若不是她自以為是,只怕她還沒有這個籌碼來打動三郎。 陳嬤嬤死死的咬著牙,眼底閃過猶豫之色,見祁太后闔上了眼,臉上露出疲憊之色,眼角眉梢都帶著倦意,眼中一酸,低低的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姚顏卿一手撐在貴妃榻的翹頭上,身子斜倚,一條腿曲在榻上,呈現一種閑適又狂放的姿勢,他才紫宸殿出來就被請到了三皇子府上,說起來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來三皇子府,倒與記憶中無甚區別,就是書房里多了一個貴妃榻供人小憩。 他伸手用捏了一個剝了皮的荔枝,冰冰涼涼,甜中帶了一絲的酸,到底是貢果,比他府里的味道要強上一些。 三皇子推門進來,見姚顏卿手上端著一個巴掌大的盤子,鮮嫩的舌尖上滾出一個荔枝核,忍不住笑了起來,掏出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姚顏卿眸子輕挑,接了帕子把手上的汁液擦了去,一邊問道:“殿下急吼吼的使人叫我來怕是有事要說吧?”流光溢彩的眸子中蕩出幾分漫不經心的笑來。 三皇子搬了把椅子過來,說道:“昌慶宮的陳嬤嬤剛離開,她是皇祖母身邊的老人了,替皇祖母傳了句話來?!?/br> 姚顏卿支起了身子,說道:“莫不是讓你在圣人面前為福成郡主美言幾句?” “你改口的倒快?!比首余了痪?,搖頭一笑:“錯了,和敬順王叔有關,皇祖母叫我小心敬順王叔?!?/br> 姚顏卿眸子中隱有流光閃過,問道:“這話怎么說?太后娘娘的竟有什么靈通的消息不成?” 三皇子唇角勾起冷笑:“有人自以為是,提前得了福成姑媽的把柄,想以此為由讓皇祖母助她一臂之力,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露出了馬腳,皇祖母是什么人,哪里能叫她拿捏住,反倒是讓福成姑媽先一步到父皇面前認錯,叫她白白得意了一朝?!?/br> 姚顏卿露出淡淡的笑來:“四皇子這樣的聰明人可不像是從皇后娘娘腹中所出?!?/br> 三皇子露出譏諷的笑來,溫皇后若有老四一半的心計,也不會行事如此莽撞了。 “太后娘娘的人情怕是不好還?!币︻伹湮⑽⒉[起了眼。 三皇子笑了起來:“是不好還,皇祖母想為福成姑媽一雙兒女求得封號?!?/br> 姚顏卿面上未露聲色,淡淡的問道:“這事怕是不易做,圣人前腳才貶了福成郡主的封號,后腳叫他賞賜她那一雙兒女,無異于自己打臉?!?/br> “是不易做,可若有心,也能尋到機會?!比首虞p笑說道,拿眼窺著姚顏卿的臉上的神色,見他眼底情緒波動不大,便死了一探他想法的心思,直言道:“雖說有心就能尋到機會,可我總是要顧及于你,免得因這樣不足為道的小事惹你不悅,讓你我之間生出嫌隙可叫我追悔莫及了?!?/br> 姚顏卿遠山似的長眉輕輕挑起,似笑非笑的瞧著三皇子:“依著殿下的意思,若臣說個不字,您便要做一背信棄義的小人了不成?” 三皇子“哈哈”一笑:“為了五郎便是做一回小人又有何不可?!?/br> 第107章 姚顏卿懶洋洋的笑著,手上的折扇在他手中轉了個圈,最后抵在了三皇子的身上,讓傾著的身子略正了正,之后哼笑道:“古有昏君,自己昏庸無能,反倒怪在了女人的身上,這才有了紅顏禍水一說,殿下如今說要為臣做一回小人,臣卻是不敢當,免得將來讓臣在史書上留下佞幸的評語,那可真是遺臭萬年了?!?/br> 三皇子忍不住笑了一聲,手上用了巧勁,震的姚顏卿右手一松,扇子便落在了他的掌中,口中笑道:“五郎如此說,可叫我怎么做都是錯了?!?/br> 姚顏卿低頭瞧了一眼微麻的掌心,又看向被三皇子拿在手中把玩的扇子,沒好氣的奪了回來,雙指一捻,姿態瀟灑的將扇子抖了開,一副墨灑青山煙雨圖出現在了三皇子的面前,讓他眼睛不由一亮。 “這可是袁道子的真跡,殿下也不仔細著些,若是不小心損壞了,這世上可是再尋不到這樣的寶物了?!币︻伹渖碜油罂恐?,這可是他新得的寶貝,若損壞了,讓他何處講理去,總不能讓三皇子賠他就是了。 “袁道子的真跡你就這樣拿在手上把玩?”三皇子難掩驚色,什么叫暴殄天物他如今算是見識了,這樣的真跡該放在精雕的匣子中收藏,等三五好友上門,才拿出來展示一番。 姚顏卿姿勢瀟灑的輕搖折扇,反問道:“若不然呢?總不會要藏在匣子中留做傳家寶吧!那才真是暴殄天物了?!?/br> 姚顏卿的話倒也有他的道理,可這樣有底氣的話,也就姚顏卿能說的出來,千金難買的袁道子真跡,又有幾人舍得用來打風呢! “皇祖母托我辦的事你到底如何想的?且給我透個實言吧!”三皇子抬手揉著額角,見裝著荔枝的盤子下的托盤內冰塊融了多半,便叫了小廝來替換了下去。 姚顏卿可不會松口叫三皇子欠下祁太后的人情,免得他將來把這人情算到他的頭上來,故而便笑道:“臣能如何想,一切只瞧圣人的意思便是了,不過容臣提醒殿下一句,若時機選的不對,觸了圣人霉頭,倒霉的可就是殿下您了?!?/br> 三皇子見他一臉的真心實意,話中之言好似處處為他著想,實在卻另有深意,讓人忍不住發笑。 “五郎的話言之有理,若為了這樣的事賠上自己卻是不值當了?!比首忧蹇纫宦?,笑瞇瞇的說道。 姚顏卿卻不接這話,只道:“殿下心中有數便好,若無其他事,還容臣告退,畢竟府內進來事務繁多,總不好讓四哥一人為我cao持?!?/br> 三皇子臉色微微一變,眸子暗了許多,道:“你府上能有什么事,郡主出嫁一切都有禮部cao持,今兒你難得過我府上一趟,若不留下用一頓晚膳,且不是我招待不周?!比首幽樕蠏熘σ?,可那笑卻未達眼睛,心中只覺得苦澀,這世上怎就有這樣心如磐石之人,雷打大動,雨穿不透,實叫人無可奈何。 不等姚顏卿開口婉拒,三皇子已起了身,去外面吩咐讓小廝讓大廚房做上幾道南邊的佳肴。 姚顏卿眉頭輕輕一蹙,隨即又展開,沒骨頭似的懶懶的往后一靠,罷了,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這一頓飯還是吃不死人的。 三皇子妃季氏聽管事嬤嬤說三皇子身邊的余輝去大廚房要了飯菜,便笑著囑咐了幾句,一扭頭,又和身邊的丫鬟道:“一會大郎下了學別讓他去園子那邊,你們盯的緊些,免得驚擾了貴客?!?/br> 流宛笑應一聲,口中道:“那邊傳了話來,說是姚大人過府,殿下特意留了他用晚膳?!?/br> 季氏抿嘴一笑:“要不怎么能說是貴客呢!你何時見過殿下對人這樣上心,巴巴留飯不說,還特意囑咐人去廚房讓廚娘按南邊的口味來做,這樣的待遇,便是我都不曾有過的?!?/br> 流宛見季氏笑中只有揶揄之意,未見芥蒂之色,便知她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便輕聲道:“既是貴客臨門,您可要過去瞧瞧?” 季氏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道:“殿下好不容易盼了人過來,我過去豈不是討了人嫌,何必做這樣不知趣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