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閱讀_17
姚四郎當即便惱了,一擼袖子便是要去宣平侯府找那許四郎算賬,口中罵道:“他奶奶的熊的,咱家一年年往他家送東西,為的不就是讓他家善待五meimei,他家倒好,拿了咱家的銀子還這般欺負人,真當咱們姚家沒有人了不成,看老子不去打掉他小子的門牙?!?/br> 姚顏卿笑著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按回了座上,又斟了一盅酒與他,笑道:“急什么,這樣貿貿然然的上門可不正是應了他們的話,說咱們姚家是商賈沒個規矩?!?/br> 姚四郎知姚顏卿素來是個有成算,氣哼哼的把酒喝進了肚子里,問道:“那你說該怎么辦?這樣的窩囊氣我是咽不下去,若不出了,怕是叫宣平侯府覺得咱們姚家是給他家墊腳的了?!庇幸痪湓捯λ睦蓻]好說,福成長公主這是給五meimei尋的什么人家,便是隨便在廣陵找一戶人家嫁了,也沒有敢這般欺負人的。 姚顏卿嘴角微翹,露出一個譏誚的笑意來:“許四郎實非良配,宣平侯府又是個狼窩,自是要五姐歸家的好?!?/br> 姚四郎一怔,好半響也沒反應過來,拿在手上的酒盅倒是散了大半的酒,他把酒盅一撂,驚聲問道:“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要五meimei和離吧!” “這有何不可,難不成還要五姐繼續留在那受那份窩囊氣不成?!币︻伹淅湫σ宦?,眉宇之間盡是陰厲之色。 這樣大的事姚四郎可不敢做主,想了想,他道:“福成長公主可知這事?五meimei又是怎么說的?” 姚顏卿沒提福成長公主,嘴上只道:“五姐是什么性子四哥還不知嗎?那是天塌下來不怕砸到自己,反倒是怕砸咱們的性子,早早的和她透了口風倒叫她擔驚受怕,我眼下先把她留在府里住著,等春闈后咱們便登門,好好與宣平侯府說道一番?!?/br> “總是要和家里長輩商量一下吧!”姚四郎可不敢拿三娘子的姻緣來開玩笑,若不然他娘非把他這雙腿打斷了不可。 “我已遞信回廣陵了,四哥只管在京里住下,不必急著回去,你居長,正好有什么事也方便出面,免得叫人說我是幼弟,做不得五姐的主?!币︻伹湫Σ[瞇的說道,又為姚四郎斟了杯酒。 姚四郎自來是個沒有主意的,來京里前姚二太太一再叮囑過他,在京里行事一切只聽五郎的便是,萬不能莽撞行事,是以聽姚顏卿這般說便點了點頭,倒是不介意頂在姚顏卿面前,他為兄長自是要為自己弟弟擋風遮雨才是。 “那就按你說的辦?!币λ睦砂岩︻伹湔宓木坪冗M了肚里,可越想卻越覺得窩火,忍不住把酒盅朝著地上狠狠一擲,罵了幾句。 守在門邊的小廝聽了動靜一驚,忙進了屋來,見地上幾片碎瓷,姚四郎臉色更是陰沉不定,心里一驚,只當是兩位郎君起了口角,不知該如何是好。 姚顏卿讓他們把地上的碎瓷打掃干凈后退了下去,與姚四郎道:“四哥不必這般,明個兒還得去定遠侯府和宣平侯府送年節的禮呢!你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豈不是叫他們看出了不妥?!?/br> 姚四郎呸了一聲,恨恨的說道;“早知道五meimei在宣平侯府是這樣的處境,還給他們送狗屁東西,年年拿了咱家兩三萬兩銀子還敢這般苛待五meimei,真虧得他們能做出出來,也不覺得虧心,我的性子你知道,明個兒你自去吧!免得叫我見了那許家那小子一拳把他打個半死?!?/br> 姚顏卿眼珠子一轉,把椅子一拉坐到姚四郎身邊,低聲笑道:“若想出氣又有何難,許四郎整日都不著家,咱們尋個日子趁著夜黑好好收拾他一頓便是了,至于銀錢,吃了多少早晚都有他們吐出來的一天?!?/br> 姚四郎嘿嘿一笑,撫掌道:“這主意好,不過明個兒你就說我暈了船,起不來身,你自己個去送年節的禮,我是不愿意瞧那一大家子臉色,什么玩意,狗眼看人低,呸,不是個東西?!?/br> 姚顏卿身子朝后一仰,攤手無奈道:“定遠侯府你我明日少不得要走上一遭,若不然該叫人非議了,宣平侯府那頭,還得你親自去一趟,把東西送到喝杯茶走便是了,若問五姐來,你只管拿話搪塞了他們,說三房的事你做不了主,讓他們來尋我?!?/br> “早知道有這樣的內情,這一趟我就不該來,叫三哥來就好了?!币λ睦杀г沽艘痪?,他是個嗜酒的,加上心里煩悶,便拎了酒壺灌起酒來,沒一會便有了醉意。 姚顏卿慢悠悠的自斟自飲倒是自在,姚四郎吃醉了酒他尚且清明,喊了小廝服侍姚四郎下去休息,他則去了,畢竟離二月初八已沒有多少時日,春闈在即,他自是不敢有所懈怠。 第20章 不得不說,姚四郎其實是一個妙人,宣平侯夫人問東他答西,問南他答北,問起三娘子何時回府,他一連三搖頭,照著姚顏卿的話說,三房的事您得問五郎去,我做不了他的主。 宣平侯夫人只覺得沒見過這樣的蠢人,險些氣了個倒仰,要不是見他一臉的蠢相,真當他是有意敷衍自己。 姚四郎喝了一盞茶,也不留在宣平侯府瞧那一家子的晚娘臉,當即就告辭,宣平侯夫人臉上神情略有一些變化,嘴張了張,似想挽留姚四郎,又抹不開面子,姚四郎卻是不等宣平侯夫人開口,起身一拱手便走人,至于來時他母親給的那三萬兩銀票他只字未提。 姚四郎從宣平侯府出來的時候,姚顏卿恰好被定遠侯府的門子迎了進去,福成長公主使了薛mama去迎他,見到姚顏卿的時候,她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郎君可算來了,殿下一直惦記著你呢!快隨老奴進屋暖暖身子?!?/br> 姚顏卿客氣的拱了拱手,隨薛mama進了屋,未等小丫鬟近身便自行解了身上的狐裘斗篷,薛mama當即接了過來,交到小丫鬟的手上,姚顏卿道了一句:“有勞薛mama了?!?/br> 薛mama瞇著眼笑,眼底的歡喜之色都要溢了出來:“郎君說的哪里話?!币贿呎f著,一邊引了姚顏卿進了廳堂,福成長公主那廂已得了信,瞧見姚顏卿進來,臉上淺淡的笑意便加了深,抬手招了招,口中柔聲喚道:“阿卿,坐我身邊來?!?/br> 姚顏卿上前見了禮,順勢坐在了福成長公主下手的位置上,嘴角略勾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 “昨個四哥送了年節的禮進京,原應該隨我一道來給您問安,因五姐還在臨江胡同住著,我便讓他去了宣平侯府,等明兒個在讓他來給您問安?!?/br> 福成長公主微笑的望著姚顏卿,臉上帶了幾許嗔意:“什么禮不禮的,你二伯母也太客氣了些,說來我也十多年沒見過四郎那孩子了,明個兒只管讓四郎來府里耍,正好讓你弟弟帶了他在京里好生轉轉,都是自家兄弟,可不興生分了?!?/br> 姚顏卿微微一笑,卻沒有應福成長公主這話,只說道:“二伯母特意攢了一批紫貂料子,說是送給老夫人的,若眼下方便,勞煩您讓下人遞個話,我給她老人家請個安?!币︻伹渲獥罾戏蛉瞬粫娝?,只是他既來了定遠侯府,場面上的話總是要說的,若不然,便要像前世一般傳他不知禮數,過府都不與長輩請安了。 福成長公主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輕聲道:“母親一早就去了廟上敬佛,眼下還沒有回來,你的心意到了便可,倒是你二伯母,我年前還遞了話給她,叫她不必這般,有什么好東西留著孝敬老夫人便是了,侯府里什么東西都不缺的?!?/br> 姚顏卿微笑道:“這是姚家的一點心意?!?/br> 福成長公主見他臉上雖帶了笑,可語氣卻異常的客氣,忍不住有些難過,她素來是個要強的性子,若不然也不會生下這一對遺腹龍鳳胎,怎知孩子是生下來了,也平平安安的長大了,可姐弟兩個待她卻及不上遠親。 “阿卿,你就不肯喚我一聲母親嗎?”福成長公主紅了眼眶問道。 姚顏卿目光落在小幾上的纏絲白玉碟子上,那纏絲似血一樣紅,滲在玉白的碟子上尤為扎眼,竟有一種詭異的妖艷感,像極了他前世被血浸透的白綢褲。 “您是定遠侯府的當家主母,我是姚家三房的長子,身份有別,自是不敢高攀?!?/br> 福成長公主聽了這話,眼淚一連串的落了下來,薛mama拿著帕子給她拭著淚,眼底帶了幾分不贊同,輕聲開口道:“老奴托回大,郎君實不該這般傷了殿下的心,難不成郎君只記得養恩,便忘記了生恩嗎?” 姚顏卿眼眸挑起,看著福成長公主梨花帶淚的臉上,卻始終無動于衷,他前世臨死前也想問問,他既是她親生的,為何就忍心讓他為楊士英擋災,只因他不曾養在她的身邊嗎?虎毒尚且不食子,她這般狠下心腸在他死后可曾有過悔意。 “mama別說了,怨我,當年就不該把他姐弟兩個送回姚家?!备3砷L公主泣聲說道,語氣中難掩怨憤之意,她只當姚顏卿與她如此生分,必是聽信了姚家的挑撥,若不然親生母子何至于此。 姚顏卿微垂著眼眸,遮掩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只從懷中掏出了裹了油紙的小包來,放在桌面上后朝著福成長公主的方向推了推,說道:“這是二伯母讓四哥帶來的,您還請收好?!?/br> 福成長公主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在,清咳一聲,眼淚漸漸止住,讓薛mama擰了帕子來擦了臉后,才溫聲道:“這是你在京里過的第一個年,我想著你孤身一人住在臨江胡同那邊不免孤寂,便使了周管家去接你過來,不想去了幾回你都不曾在家,可見是不巧了?!?/br> 姚顏卿嘴角輕勾了一下,說道;“因春闈在即,我學問又不扎實,便常常出府去請教兩位師兄?!?/br> “雖說討教學問是對的,可也該看顧著點身子骨,眼瞧著馬上就是年節了,松散松散也是無礙的,你弟弟雖讀書不成氣候,可京里交好的人卻是不少,年節免不得在到各家走動一二,正好讓他帶了你同去,多介紹一些人與你結識?!备3砷L公主溫聲說道,原也是好意,卻忘記了姚顏卿的身份哪里能入得了那些皇親國戚的眼,若真跟了楊士英一道去,攀附權貴四字便要落在了他的頭上,讓他出仕后如何有臉在同僚中立足。 姚顏卿眸光微微一閃,搖頭婉拒道:“身份有別,還是不勞煩四郎君了?!?/br> 福成長公主聽了這話忍不住輕嘆,蹙眉道:“你我本是骨rou至親,我不知你是聽了何人的讒言才我生分至此,可你細想想,不說你進京之前,便說進京后,我何曾有哪處對不起你,我自知是欠了你的,生而不養本是無臉見你,可你到底是我十月懷胎所生,我如何能不牽掛,我這做母親的只有盼你好的,難不成還能害了你,你雖書讀的好,可在京里做官難不成就不需要人脈?你隨四郎在京里多走動走動,日后入了仕自也有親朋可提攜于你,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我性子迂腐,實不善與人交談,您實在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币︻伹漭p聲說道,寧愿落得不識抬舉的名聲,也不愿意在如前世一般叫人奚落。 福成長公主聽了這樣的話忍不住有些著惱,可姚顏卿不曾養在她身邊,她便是張口訓斥也實在開不了這個口,只臉色微微一沉,輕斥道:“你這孩子,性子怎就這樣執拗,罷了,別的人家你不愿意走動,元之那卻是要走動一二的,你再胡來也是顧著前程不是,姚家的指望可都在你一個人身上?!?/br> 福成長公主口中的元之正是三皇子,姚顏卿聽了這話,心里忍不住冷笑,他若與三皇子走動只怕小命又要休矣。 “春闈在即,我實不敢登三皇子府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