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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潛茫然:“什么小啞巴?” 洛長歌:“就是商容??!跟我一起去天殊峰偏殿議事的那個!” 陸君潛:“我沒見啊,我是從前殿過來的,你別急,我幫你問問?!?/br> 陸君潛扭頭:“你們看見商容了嗎?” 天殊峰弟子一片沉默后,突然有人慢吞吞舉起了手:“回師尊,商容在客房,但我們撤退的時候,一不小心,把他給忘了?!?/br> “忘了?!”洛長歌直接愣了,臉一黑,直接沖上前攥住了那個弟子的脖領,咬牙道,“那你還真是個好記性!” 說完洛長歌便將那名弟子扔到了后排弟子的身上,立刻朝下山的反方向跑去。 陸君潛:“洛長歌你去哪兒?” 洛長歌:“找人!” 可剛跑沒多遠,尚未來得及拔劍御風,就瞧見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裳的女子哼哧哼哧走了過來,背上架了個人,是商容。 “師尊!”蘇綿綿抹了把汗,沖洛長歌招手。 “不是讓你帶峰上弟子撤退嗎?你怎么在這里?”洛長歌連忙上前,把商容從蘇綿綿背上移到了自己背上,“而且還背著他?” 蘇綿綿朝自己臉上甩了甩衣袖,累的不行:“點人的時候少了商容,師尊又沒跟他在一起,我就讓弟子們先下山,自己折回來找了?!?/br> “人既然都在,那事不宜遲,快走吧?!背?。 “好?!甭彘L歌等人齊聲應道。 眾人撤到一半,頭頂的紅云已經壓的很低了。 “所有人,把御劍的高度降下來,快!”楚寒道。 然,話音沒落,血紅色的雨滴率先落了下來。 云川各處的參天大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血水吞噬,雨落的一瞬間,便有不少樓閣坍塌,山峰之上,草木消亡,連一絲灰燼都沒留下。 弟子中也響起聲聲慘叫。 “我手臂好疼??!我臉也好疼!” “我的腳!我的腳!我的腳爛了個窟窿!” “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好疼!好疼??!” 血雨沾身,皮rou開裂,根本躲無可躲。 郁子溪甩出紅流劍,在眾弟子上空支出一個屏障,隔斷了從天而降的紅流血雨,緊接著,原本凌駕在善惡峰上空的紅流水注突然轉向,落在了屏障之上,爾后,像是流動的紅絲綢一樣,并不斷四向擴張,最終遮住了所有人所在的位置。 “繼續后退,退出云川之前,不要落地?!庇糇酉渎暅\笑道。 就在眾人準備再次后退時,血雨里突然跑出一個少年,稚氣未退,繡著冰凌雪花的白色道袍被血雨燒的十分狼狽,手背焦爛,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 他身后還背著一把劍,和……一具冰棺。 他一邊往前跑,一邊哭聲嘶喊:“師尊!” “薛劍晴!”宋景云指著那名少年,愣住,“他不是早就下山了嗎?!” 楚寒扭頭看了郁子溪一眼,眼神交匯,心意互通。 楚寒提著素心劍,飛身出了小變態設下的屏障,但屏障上空的紅流自從形成了一把傘,罩在楚寒頭頂,擋開了所有簌簌襲來的血雨。 就在楚寒快靠近薛劍晴時,薛劍晴背上的劍突然迸出一道強烈的劍光,直接把楚寒給震開了。 “他頭上那是什么?”宋景云站在屏障下,指著薛劍晴,不可思議道,“不止頭上,腳底下也是!” “是劍芒?”洛長歌愕然。 “是踏雪?!卑肷?,姜絕才沉聲接道。 薛劍晴背的那把劍,是踏雪生前的佩劍——踏雪劍。也是除了一具不朽尸體和一座空蕩蕩的踏雪峰之外,踏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踏雪劍的劍芒罩在薛劍晴頭頂,幫他擋住了上空襲來的血雨,還有兩道劍芒托著薛劍晴的腳,一路將他送到了郁子溪所布的屏障之下。 郁子溪伸手一抓,原本在屏障之外的楚寒便被拉回來他懷里。 “師尊,可有受傷?”郁子溪緊張道。 楚寒搖頭:“沒有,只是震了一下,腰上有點麻?!?/br> “哦?!睉曢g,郁子溪手便抄到了楚寒腿彎,把楚寒打橫抱了起來。 柳喻之伸手捂住薛劍晴的眼:“小孩子看了會長針眼?!?/br> “子溪,你放我下來!”楚寒臉熱。 郁子溪佯裝未聞,沖后面所護眾人道:“御劍,隨我下山?!?/br> 薛劍晴不會御劍,只能跟柳喻之同乘一劍,柳喻之順便幫他包扎了下手上還有手臂上的傷。 宋景云御劍跟在他們旁邊:“我在踏雪峰沒找到你,還以為你下山了,你怎么還在山上?” 薛劍晴將踏雪劍抱在懷里,低頭弱弱道:“我沒下山?!?/br> 宋景云:“那我怎么沒看見你?難道你用了隱身符咒?” “我……我連劍都拿不穩,哪會用隱身符啊?!毖η绱炅讼卤亲?,“可能是因為我剛才去踏雪峰后面的仙陵里了,所以才跟你錯過去了吧?!?/br> 宋景云不解:“你去仙陵干嘛?” 薛劍晴摸了下身后背的那具棺材,低頭道:“取師尊的仙體,不是要逃跑嘛,當然要帶著師尊一起跑了?!?/br> 一盞茶后,最后一波弟子成功撤出了云川。 各峰分別集合,清點人數。踏雪峰只有薛劍晴一個,宋景云順手就把他拉進了綠竹峰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