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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溪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且不帶一絲溫度道:“不怎么樣?!?/br> 洛長歌:“……” 郁子溪沒再理會洛長歌,轉身進了廚房。 洛長歌咽了下口水,用胳膊肘搗了搗楚寒:“那個,阿楚啊,你徒弟待人一直都這么冷淡嗎?” 楚寒茫然:“冷淡嗎?” 洛長歌壓低聲音驚道:“這還不冷淡?你沒見他方才看我那眼神,冷颼颼的,我后背現在還有點兒涼?!?/br> “別演了?!背訔壍?。 “我沒演!”洛長歌三指沖天,“我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br> 楚寒依舊不信:“那就是你看錯了,他很乖的,平時連大聲說話都不太敢?!?/br> 洛長歌心說你放屁! “師尊,中午吃西紅柿炒蛋怎么樣?”郁子溪扒著門框,從廚房露出半截身子,彎眼笑問。 “好,少放鹽?!背畱?。 郁子溪回到廚房后,楚寒指著廚房門對洛長歌道:“你看,又乖又貼心,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br> 洛長歌瞪大眼:“不是,他剛才看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br> “那可能是我比你長得好看?!背S口道。 洛長歌:“……” 洛長歌原本打算在這兒蹭飯的,但郁子溪方才那個眼神在他心里留下了陰影,他胃口也跟著沒了,還是選擇直接走人。 臨走前,洛長歌提醒楚寒:“再過一旬,就是踏雪的忌日,記得過去守靈?!?/br> 踏雪是踏雪峰的峰主,外號春山踏雪,是云川曾經的第一戰力,也是除了掌門云夢升之外,云川最有威望的一名峰主。但可惜,七年前死在了古陵道,楚寒親眼看著他死的。 楚寒臉色陰了兩分:“知道了?!?/br> …… 春山踏雪的忌日每年都辦的很隆重,整個修真界都知道。 一旬后,踏雪的忌日如期而至。 這日一早,天剛熹微,便有外門修士來踏雪峰吊唁了。 一進門,那些人便感慨起來,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踏雪生前的光榮事跡,還有那慘烈的死因——骨釘錐心。 骨釘是一種邪器,以怨氣鼎盛的惡靈尸骨鑄成,自鑄成之日起,便帶有詛咒,骨釘一旦入體,便再難拔出。若是錐心,情況便更糟,不僅身體會被怨氣侵蝕,魂體也將永世在怨念中沉淪,無法解脫。 這種東西雖然很邪,但也并非無解,以踏雪的實力完全可以抵擋,可不知為何,當年楚寒崩山取道,發現踏雪的時候,他胸口插了整整上百根骨釘,四肢也被用骨釘釘在了斷崖的巖壁上,渾身都是黑色的血,有些是新的,而有些已經凝結成塊,他在巖壁上被釘了多久可想而知。 這件事過去了七年,踏雪的死因依舊沒有查清,就連著手去查的方向都沒有。 “踏雪君可惜啊,想當年那些數得上號的除邪功績,哪件不是托了踏雪君的福,好好一個人,就這么……嗨,說起來凈是心酸?!?/br> “是啊,堂堂一代仙師,怎么下場就這么慘!” …… 吊唁之人上過香后,一名身穿孝服的娃娃臉少年一一對其回禮。 娃娃臉少年叫薛劍晴,是踏雪唯一的弟子,資質一般,但人很單純,踏雪殞道的那年,他才九歲。 吊唁者絡繹不絕,直到傍晚方休,薛劍晴也就這么不吃不喝的站了一天,回了一天的禮,人都快餓暈了。 薛劍晴被人扶出大殿時,洛長歌嘖了句:“踏雪要是真在天有靈,非得給今天來拜祭的人各降一道雷不可?!?/br> 楚寒云淡風輕道:“一道雷哪夠,至少得劈個半死吧?!?/br> 世人眼中大義凜然的春山踏雪其實就是個小心眼兒,護徒弟跟護小命兒似得,要讓他知道因為這群人來吊唁自己,而讓自家的寶貝徒弟一整天不吃飯不喝水,他真敢把人劈個半死。 白日里,仙門百家前來吊唁,夜里,則由兩名峰主當值守靈,一個守前半夜,一個守后半夜,但大多數情況都是兩個人全部通宵,因為一個人對著靈位,真的太無聊。 今天輪到的是楚寒跟洛長歌。 夜深之后,整個大殿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兩人干巴巴對坐,各自用手支著頭。 洛長歌:“來聊天吧?!?/br> 楚寒:“不想聊?!?/br> 洛長歌:“那我給你唱歌吧?!?/br> 楚寒:“不想聽?!?/br> 洛長歌:“可我想唱?!?/br> 楚寒:“滾?!?/br> 踏雪雖然殞道多年,但楚寒每次守靈,情緒依舊提不起來,總是煩煩的,腦子里都是踏雪臨死時的慘狀。 便在此時,一聲低喚從門口傳來。 “師尊?” 楚寒一扭頭,便見郁子溪提著一方食盒走了進來。 第20章 徒兒,你真狗 “師尊守夜一定很累,徒兒做了些夜宵給師尊吃?!庇糇酉叩匠磉?,拉了個蒲團坐下,然后打開食盒,沖著楚寒瞇眼笑道,“都是師尊喜歡的?!?/br> 看見食盒里那幾碟漂亮的脆皮兒點心,楚寒煩躁的心情微微好轉,他伸手拿起一塊,送進嘴邊咬了一口,甜絲絲的,還帶著股淡淡的桃花香。 郁子溪保持著鴨子坐的姿勢,屁股微抬,兩手按著地上,整個人湊到了楚寒臉前:“師尊,味道怎么樣?” 楚寒一抬眼,便瞧見了郁子溪那張放大到連睫毛都能數清的俊臉,不覺咽了下口水,身子往后躲了躲,別過臉道:“好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