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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覺得他洗澡已經夠慢了,但郁子溪比他還慢,他坐在床上等了半個時辰,郁子溪才回來,頭發濕噠噠的,發梢還綴著水珠。 “頭發沒擦嗎?”楚寒放下手中的書。 郁子溪慢吞吞的關上門:“沒,沒來得及?!?/br> 你洗了整整一個時辰,說沒來得及擦頭發誰信???楚寒指了指床:“坐過來?!?/br> 郁子溪嗯了一聲,同手同腳走到床邊,選了個十分乖巧的姿勢坐了下來。 “你臉怎么這么紅?”楚寒看著郁子溪那張紅的像是施了脂粉一樣的臉,問。 “有嗎?”郁子溪用手背貼著臉頰,有點驚慌,驚慌里還帶了三分可愛。 “有啊?!币娪糇酉@副反應,楚寒忍不住笑了聲。 “應、應該是沐浴的水太熱了吧?!庇糇酉撑车?。 楚寒拿了條干布巾,輕輕幫郁子溪擦著頭發,想起今天郁子溪對杜雨山的態度,他問:“你是不是跟那個杜雨山有過節?” 郁子溪兩手按著床沿,沉默了會兒,才道:“沒有過節,只是做過一小樁交易?!?/br> 楚寒:“什么交易?” “就是他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幫他拿到他想要的,很簡單的交易,師尊不必在意?!庇糇酉鋈慌み^頭,看著楚寒:“師尊貌似很在意他?” “我同他只見過一次,何來在意?”楚寒茫然。 郁子溪欺身朝楚寒身上湊了湊,彎眼淺笑道:“不在意便好,他不是個好人?!?/br> 不知不覺,楚寒已經被擠到床角了……他看著郁子溪那張放大的臉,心說你也不像什么好人。 給郁子溪擦完頭發,兩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 “郁子溪,能先把手放下來嗎?”楚寒不解的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郁子溪。 郁子溪迅速把手收了回來,紅著臉喊了聲師尊之后,立刻翻身下床,并抓起衣服站的老遠,一邊穿,一邊道:“師尊,我、我不是有意的,昨晚有只烏鴉一直在窗外叫,直到現在都沒停,我見師尊夢里蹙著眉,想著應是被吵到了,所以才自作主張捂您耳朵的?!?/br> 楚寒還沒反應過來,郁子溪已經飛快解釋完了。 楚寒:“……”他知道昨晚有烏鴉在叫,也知道自己前半夜一直沒睡好,但不就是個耳朵嘛,捂就捂了,你那么激動干嘛? 兩人梳洗好下樓的時候,包括綠竹峰弟子在內的許多住店客人在一樓的大堂趴了一大片,都在打瞌睡。有人嫌趴在桌上睡不舒服,甚至還專門帶了枕頭出來。 楚寒一見他們,就覺得氣氛不太對。 楚寒問趴在最近那張桌子上的宋景云:“你們怎么都跑這里睡覺了?” 宋景云抱著枕頭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道:“昨晚有只臭烏鴉一直在窗外叫,聲音大死了,而且叫了一整晚都沒停,根本沒法睡,吶,現在也還沒停呢?!?/br> 楚寒驚了:“所以你們一整晚都沒睡?” 宋景云道:“是啊?!?/br> 楚寒看了眼郁子溪。要不是郁子溪幫他捂耳朵,他肯定也是這大堂補覺的一員了。 但郁子溪也聽見了鴉叫,為什么他看起來依舊那么精神? 郁子溪似乎猜到了楚寒在想什么,莞爾道:“注意力不在鴉叫上,自然就睡得著了?!?/br> 解釋完,郁子溪又扭頭問宋景云:“宋師兄,我聽那烏鴉的叫聲,是從你們房間附近傳來的,你既然被吵得睡不著,為什么不直接開窗把它趕走?” 宋景云沖他翻了個白眼:“想趕走總得先找到它在哪兒吧,我開窗找了它三次,也沒瞧見它在哪兒?!?/br> 烏鴉是報喪鳥,如此徹夜長鳴,難道是這客棧里有死人嗎?又或者有什么人快死了? 楚寒正想著,老板從后院慢悠悠的出來了,也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兒,很顯然,他也被烏鴉吵得一夜沒睡。 老板一進大堂,就被眼前這場景嚇了一跳。 老板剛走到柜臺,郁子溪就去找他了。兩人談了幾句,談完之后,老板臉色煞白,額頭還冒了一層細汗,眼神中全是害怕。 “你跟他說什么了?”楚寒問郁子溪。 郁子溪笑了笑:“我就問問他客棧里是不是有死人?!?/br> 少年,你說話可真直白,但單是如此,應該不至于讓老板那么害怕,楚寒:“然后呢?” 郁子溪:“然后他說沒有,我便問了他第二個問題,二樓右轉第三間的人有沒有退房?!?/br> 楚寒后背涼了一下,二樓右轉第三間,不就是在宋景云和楊凌房間的隔壁嗎?方才郁子溪說鴉叫是從宋景云房間附近傳來的,難道跟他們隔壁的那間房有關系? 郁子溪倚著一根柱子,抱著胸,目光瞥向二樓右轉第三間房:“老板說,二樓第三間房的客人是半個月前住到這里的,但從他入住第三天到現在,這位客人就沒有出過房門,可他入住的第二天晚上,老板卻是親眼看他進房里的。十幾天不出房門,師尊不覺得奇怪嗎?” 楚寒道:“萬一他出去的時候沒人看到呢?” 郁子溪道:“好,那我們就暫且認為他出去了,但并沒人看見?!?/br> 郁子溪頓了頓,忽然踮腳湊到楚寒耳邊,小聲道:“那~師尊來猜一猜那個客人叫什么名字?!?/br> 既然讓他猜,那他肯定認識這個人,郁子溪肯定也認識,而且單看郁子溪這表情,楚寒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張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