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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全程盯著明鏡臺,自然也看見了。 就在姜絕的劍尖馬上就要碰到郁子溪脖頸的時候,郁子溪兩手負在背后,步子微轉,原本要刺向他命門的木劍竟只是從他頸間擦了過去。姜絕收劍回刺,郁子溪迅疾橫劍在身前,用劍身接住了姜絕再次刺來的劍尖,并轉手挽了個劍花,化掉了姜絕劍上的剛猛之力,隨之又并指緩緩擦過劍身,在劍身三分之一處優雅地彈了一下,直接把姜絕手中的木劍給震出了一條裂紋。 郁子溪這么厲害的嗎?楚寒有點難以置信。 郁子溪來云川之前明明是個廢柴,除了死扛,什么都不會,可現在竟然輕松接下了姜絕的劍招,是哪里出了差錯嗎?還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郁子溪有了什么奇遇? 又看了一陣,楚寒的心情開始慢慢回落,因為過了第一招之后,第二招,第三招,郁子溪越來越不行了。 但縱然如此,郁子溪依舊撐到了第九招,既沒有半死不活,更沒有遍體鱗傷,只是肩頭被刺了一劍而已,傷口并不深,這已經是前所未見的結果了。 第九招過完,郁子溪依舊好好的。 可就在楚寒覺得這場比試快要結束的時候,姜絕再次提劍,使出了第十招,但并不是新招,而是開場時被郁子溪化掉的那一招。但與開場那招不同的是,這次姜絕用了一成靈力。 楚寒皺了下眉,這家伙想干嘛? 姜絕剛一出招,郁子溪便想用老方法來抵擋,但奈何姜絕劍上的靈力太盛,他側身去躲的時候,被猛地震了一下,當場吐了一口血。 突逢此變,郁子溪格擋不及,眼見姜絕的劍尖就要回刺到他時,楚寒并指一揮,一片帶著新泥香氣的綠竹葉陡然飛出,悠悠落在姜絕的劍尖上,嘭——的一聲,直接把姜絕的劍震了個稀巴爛。 楚寒旋即離席,在結界橋上點了下腳尖,凌空轉身,緩緩落在明鏡臺上。 郁子溪呆了一下,姜絕同在場眾人也呆了一下。 某人剛才還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插手! 姜絕臉色有點難看,他扔掉手中那把碎的只剩劍柄的木劍,轉身質問道:“上場之前你分明保證過不會插手,可最后不僅插了手,還直接震碎了我的劍,這是何道理?” 楚寒淡然道:“是何道理你不明白嗎?你擅用靈力,犯了比試規矩,我出手阻止,并沒有錯?!?/br> 姜絕道:“你別狡辯?!?/br> 楚寒道:“我在說事實。姜峰主不解釋一下方才的行為嗎?” “這有什么好解釋的,我只是想用靈力逼一逼他的極限而已?!苯^翻了個白眼,語氣暴躁道,“這小子資質不錯,過完第一招,我就知道他能過,既然已經確定他能過,那便算是我云川的弟子了,我用靈力逼一逼自家弟子的極限都不行???” 楚寒挑了下眉,轉身對郁子溪道:“方才姜峰主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 郁子溪受了點內傷,此刻正倚靠在明鏡臺邊緣的玉柱上,聞言,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楚寒一眼,手腳又不自覺拘謹起來,像只剛出殼,還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小雞仔,爾后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都、都聽見了?!?/br> 看見郁子溪這副又天真又可憐的樣子,楚寒的心莫名化了一半…… 他愣了一陣,尷尬的攥拳咳了一聲:“既然聽見,我就不需要重復了。你很好,第一招過完就破格通過了比試?!?/br> 郁子溪的眼睛倏地亮了,他沖楚寒青澀一笑,梨渦微陷:“謝、謝謝楚仙師?!?/br> 興許是郁子溪笑起來太好看了,楚寒看的有點忘我,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在郁子溪頭上了,而且還揉了兩下。 他竟然揉了郁子溪的腦袋……楚寒僵硬的收回手臂,假裝什么都沒發生,希望郁子溪也能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此刻,姜絕的額角卻突突跳了兩下,因為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很明顯的看見郁子溪在笑,不僅在笑,耳朵尖兒還紅了。方才對招的時候,這人可不是這樣的!那眼神分明跟刀子一樣,又硬又狠,簡直要從他身上刮掉兩片rou,招數也極盡狠辣,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姜絕抱臂乜斜著郁子溪,不滿道:“你謝錯人了吧,今年大比的考官是我,讓你通過的人也是我,你謝他干嘛?” 郁子溪目光一轉,眼中的青澀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帶著濃烈疏離感的禮貌。他站直身子,沖姜絕點了下頭:“多謝姜峰主?!?/br> 楚寒還在為自己斗膽摸頭一事后怕,并沒覺得郁子溪對他跟對姜絕的態度有差別。 姜絕依舊不開心,但看在郁子溪是小輩的份上,也并沒同他計較。他沖郁子溪擺擺手:“這通過資格是你應得的,下了明鏡臺你就去縱橫峰報到吧?!?/br> 楚寒蹙眉:“縱橫峰?”為什么要去縱橫峰? 剛問完,他便想通了。 原文中,郁子溪剛來云川的時候是個廢柴,上場表現也并不算好,準確的說是除了耐打,沒一點兒優于旁人的地方。雖然最后勉強通過了大比,但由于名次太靠后,并沒有自由選擇去哪座峰的權利,后來由于綠竹峰人手短缺,才把他分到楚寒門下的。但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郁子溪不僅不是個廢柴,還表現的十分出色,單就方才的比試來看,今年來參加大比的人里他極有可能是最出色的那位。最出色的弟子拜入最強的峰主門下,這非常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