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問鼎仇城_分節閱讀_72
他是真的很開心,差一點就說出某個特定的稱呼了,可太多年沒有叫過,一時之間竟羞澀得叫不出口了。 葉鳴毫不介意他的失態,輕描淡寫翻過了這一頁:“對了,下個月你弟弟有場演奏會,希望你能來看看,我們全家都很歡迎你出席?!?/br> 這一次凌希輕易接受了“弟弟”的稱謂:“我要……看看行程表再說……” 演奏會嘛,沒什么特別,搞出來不過是為了滿足一下家長和小孩子的虛榮心。放在從前凌希一定是不予理睬的,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有那么點想去了,對于葉鳴口中所謂的“歡迎”,他竟然也有那么點當真了。 “好吧,我先把票拿給你,”葉鳴直接掏出了兩張票,“給你兩張,要是有女朋友了,記得一定要帶去,沒有的話嘛,也可以現找一個帶去。二十了,該到交女朋友的時候?!?/br> 凌希遲疑著將票接在手里,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臉上正帶著淡淡的笑意…… 凌希和葉鳴說話的時候,金石一直站在不遠處假裝欣賞著墻上的壁畫。忽然有電話打來,他緊走幾步出了隔間來到走廊上,這才舉起手機,耳邊很快傳來了陸孝嚴的聲音:“還順利嗎?” 金石點點頭:“很順利陸先生?!?/br> 陸孝嚴心情不錯地開著玩笑:“哈,該不會把他給感動哭了吧?” 金石透過玻璃隔斷看了一眼相談甚歡的父子倆:“沒有,他笑得挺開心?!?/br> 陸孝嚴欣慰地舒了一口長氣:“那讓他再多開心一會兒吧……” 第45章 離間 掛斷電話,陸孝嚴渾身上下都洋溢起了滿滿的成就感。他朝后一仰,躺倒在自己位于湄南河畔某間酒店的大床上,兩條腿愜意地耷拉在床沿兒邊,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花了兩輩子時間,走了無數彎路,總算成功送出一樣真正能讓凌希開心的生日禮物了。這讓他對自己稍稍有了那么點信心,或許……大概……說不定……只要他足夠努力的話,也是可以帶給凌希幸福的吧…… 在泰國這段日子他常常想起凌希,早上睜開眼的一瞬間,坐在餐廳等上菜的功夫,又或者刮完胡須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時候,腦海里突然一下就會跳出凌希的臉,那張臉總是生動而美好,帶著令他神魂顛倒的清新笑容。其實往前算算,當他被囚困于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也曾反反復復回憶著和凌希有關的一切,但那更多的,是對往昔的追悔和對孤獨的慰藉,照比如今深入骨髓的“相思”截然不同。 許多許多年過去了,他對凌希的心境也如釀酒一般經歷了過濾,沉淀,發酵,從感動慢慢變成需要,再因為需要而一點點去了解,直至無可救藥地牽掛著,深陷其間難以自拔。 孤枕難眠的晚上,陸孝嚴會默默打開網頁登陸到凌希的后援會論壇,化身成“露露”去偷偷窺視有關凌希的消息。有粉絲心疼凌希瘦了,有粉絲花癡凌希裹著絨毯睡覺的樣子好乖好可愛,有粉絲說放學路上看到凌希和程澈在街區公園里打籃球,兩個大男生還勾肩搭背聊得熱火朝天……關于打籃球這條,其余粉絲一致認定是發帖人眼花了,要不然就是在故意造謠搬弄是非,凌希和程澈明明是死對頭來的,絕不可能混在一起!為此溫和派粉絲同激進派粉絲還吵了起來,搞得火藥味十足。 不過粉絲們最擔心的還是凌希那部新電影,她們對于一個小歌手跑去拍電影感到憂心忡忡,生怕凌希像很多娛樂圈的流星一樣,還沒等綻放出光彩就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了。陸孝嚴原想做些專業分析給大家增加點信心,可等他從導演到投資到幕后班底到題材洋洋灑灑打了一大段,卻被自己不小心碰到刷新鍵給刪除了,氣得他一把將電腦掀到了旁邊。 躺在床上還是睡不著,陸孝嚴又用手機重新登錄了論壇,將凌希睡成小花奶牛的照片下載到了手機上,放大了仔仔細細端詳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歡,最后還忍不住“吧唧”親了一口……反正也沒人看見…… 陸孝嚴這一趟來泰國和沐夏沒有任何關系,行程有所重合完全是趕巧而已,但猜測他為了和沐夏秘密約會才飛到泰國的人并不止寶妹一個。陸孝嚴樂得給人這種聯想,畢竟有了“小情人”的掩護,他可以省掉許多力氣去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泰國天高皇帝遠,任憑大哥和周挺再怎么勢力龐大、耳目眾多,也是鞭長莫及,沒辦法洞悉他的行蹤。 有關于陸孝嚴出賣林家商業機密、導致兄弟反目的各種傳言在里島甚囂塵上,陸孝嚴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跑到國外,很容易給人造成“避風頭”的假象,也使得更多人對于他和林廣樂之間的矛盾深信不疑。 事實上陸孝嚴此行是為了驗證一樁陳年舊事,事情要追溯到他的上輩子。 當初沒有陸孝嚴從中橫插一腳,大哥最終也將意義重大的五星院線計劃完成得十分漂亮,陸孝嚴有陸孝嚴獲取超前信息的方法,大哥同樣有大哥掌握一手資訊的捷徑。自古以來官商勾結就是互利互惠、從彼此身上獲取金錢和權力的最有效手段,只不過有人玩得嫻熟有人玩得生疏罷了。陸孝嚴早就察覺到大哥和某位姓陳的政府官員私下里過從甚密,也能推測出大哥接近對方的用意,只是類似情形見得多了并沒太放在心上。 直到一個偶然的機會,聯署接到舉報該名官員和一樁大規模收受賄賂案有關,搜查人員從他家中繳獲大量價值不菲的贓物,其中一部分更是被拿出來進行了公開拍賣,就是這么巧,陸孝嚴在林廣樂的生拉硬拽下參加了那場拍賣會,并意外認出其中某尊古董佛像是周挺經了手的東西。 說起來全賴他和周挺是死對頭,隔三差五總要打上幾架,陸孝嚴身體比周挺壯,出手比周挺狠,所以處處占上風。有次兩人在拳館對練時練得有些過火,結束之后在停車場里周挺又說了不少挑釁的話,陸孝嚴一時怒氣上涌,接連揮拳打得周挺鼻口流血,周挺不但受了傷,又丟了面子,惱羞成怒之下揚言要給陸孝嚴點教訓嘗嘗,說著話就打開車門要鉆進去拿槍。周家是混黑道出身,就算到了周挺這一輩慢慢轉作正行生意,仍舊改不掉流氓習氣,周挺平時上街車后座的置物箱里常放著把手槍,預備隨時出頭逞威風。不過這槍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虛張聲勢而已,每次他要動手,就會有一大幫耀武揚威的手下沖上前將他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地死命勸阻他不要莽撞行事。里島可是*律的,非法使用槍支是大罪,搞不好要坐很多年的牢。 陸孝嚴早看膩歪了周挺那一套表演,根本沒放在心上,任周挺再怎么挑釁叫囂,他照樣大搖大擺地從旁邊經過,徑直走向了自己的車子,臉上還帶著能將周挺活活慪死的輕蔑笑容。 就在周挺爬進后座去取槍的瞬間,陸孝嚴余光不經意朝里一掃,看見旁邊擺著一只精致的錦盒,盒蓋被周挺的胳膊肘碰歪了,露出里頭一尊紅布裹身的小佛像。陸孝嚴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但他頭腦聰明記性也好,從小耳濡目染的,對鐘表、古董和藝術品都很有見識,只消打眼一看就知道那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結果沒過多久,在陳姓官員諸多來歷不明的賄賂品當中,陸孝嚴發現了與之極其相似的一尊佛像。 周家能在里島橫行霸道許多年屹立不倒,背后自然少不了警方的包庇和縱容,但周家以經營娛樂業為主,犯不著費盡心思去籠絡一名分管建設規劃方面的官員,反倒是大哥更需要從姓陳的口中探聽政府最新的發展方向。那陣子陸孝嚴正因為天星結業帶來的挫折而意志消沉,放縱自己整天周旋在一眾俊男美女之中,根本無心顧及其他,對于大哥、周挺和陳姓官員三人間的復雜關系也并未深究。如今回想起來,大哥為什么要拿周挺的東西去做人情,似乎并不是借花獻佛那么簡單,內里絕對另有乾坤。 陸孝嚴根據記憶翻找了大量相關資料,終于查到佛像的出處,它來自泰國,原本屬于一位行事風格十分怪異的收藏家。這次來泰國陸孝嚴花了不少錢,費了不少周折,買下不少亂七八糟的藏品,終于成功和該名收藏家搭上了關系,并幾次登門拜訪把酒暢談。一番努力之后,陸孝嚴如愿以償證實了兩件事,其一,這尊佛像是周挺本人親自來泰國購入的,其二,這尊佛像出自大師之手,是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品。 目的順利達成,陸孝嚴仍舊留在泰國沒有離開,父親、小媽或是騰華一干人等的電話也概不接聽。他就是想拖著,一直拖到大哥徹底放松警惕,為邀頭功送出佛像為止。好在大哥夠“疼”他,并沒讓他等待太久。 所以說人就是這樣,總也擺脫不掉被*支配,有錢的,想擁有更多的錢,得到更多錢之后又發現很有些事靠錢根本解決不了,于是開始追求支配他人的權力和地位……大哥很聰明,懂得防患于未然,趁陸孝嚴還沒出頭就一槍干掉了他這只意欲出頭的小鳥,看,現在場子再次回到了大哥手中。只可惜大哥還是有些急躁,急于盡快做出成績來彰顯自身能力,鞏固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急于讓父親看到,陸孝嚴搞砸的事他都有本事力挽狂瀾。 大哥千算萬算,自以為滿盤勝算,誰知獨獨忘記了一句老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墻上掛鐘指向十點,陸孝嚴起身換了套休閑便服,一路吹著口哨來到了酒店一層室外的竹林酒吧,“小情人”沐夏早已經坐在角落里點好酒等著他了。 得知沐夏也要來泰國工作的消息時,陸孝嚴已經完成任務一個人優哉游哉玩了好些天,他正愁著該拿什么借口繼續為自己的失蹤做解釋呢,結果沐夏就及時出現了。在查明沐夏入住的酒店房間之后,他直接提著行李殺過去敲響了房門,沐夏一打開門,就見他兩根指頭夾著玫瑰花,單手扶著門框,姿勢瀟灑帥氣地斜倚在那,飛快眨動了一下眼睛:“親愛的,surprise!” 那一刻沐夏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拿來做表演課教程了,短短幾秒時間里驚訝、疑惑、欣喜 感動輪番交替,眼圈要紅不紅的,鼻翼微微翕動著,整個人處在了喜極而泣的邊緣??上Р还芩钦媲檫€是假意,在如今的陸孝嚴看來也都只是表演而已。 和陸孝嚴的滿面春風不同,沐夏顯得心事重重,坐在那一會兒扭扭腰一會兒動動腿,一會兒左手撓撓右手,臉色也被幽暗燈光映襯得青中泛紫,猛一看好像神話電影里專門在夜里跑出來吸食男人精氣的妖怪,整個人籠罩在濃重的陰霾之中。 陸孝嚴徑直走過去,大喇喇往沐夏對面一坐,端起杯子豪爽地喝了一大口。酒杯里的冰塊互相碰撞著,嘩啦,嘩啦…… 清脆的撞擊聲驚動了沐夏,他似乎被陸孝嚴的突然出現給嚇了一跳,后背猛地挺起,腳尖不自覺往前一伸踢到了桌子,桌面震顫著,杯子里的酒液晃動不已,有幾滴濺出來落到了衣襟上。 沐夏趕緊伸手去摸餐巾,誰知摸了個空,抬頭一看,餐巾已被陸孝嚴搶先一步拿在了手上,只見陸孝嚴不慌不忙對著他微笑了一下,又上半身探過桌面親自替他擦拭起來,動作緩慢而輕柔:“你看看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算了,酒漬擦不掉的話,待會兒我讓人買件新的送過來?!?/br> 沐夏訝異地望著陸孝嚴,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陸孝嚴替他擦拭完畢重新坐回位置上,端起酒杯喝過了兩口,他才緩過神兒來,怯怯地小聲說道:“孝嚴哥,其實我今晚約你出來,是有些話想跟你說,可又怕……” “怕?”陸孝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怕什么?” 沐夏沉吟片刻,表情里透著為難和擔憂:“有些話我說了,又怕你覺得我是在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可孝嚴哥,我是真心對你的,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別怕,”陸孝嚴半邊臉孔隱沒在陰影中,三根手指輕捏酒杯閑適地晃動著,“你對我是真心的……我又怎么會懷疑呢?” 沐夏費力吞了口吐沫:“孝嚴哥,你要留神蔡史墨這個人,他和周挺一直暗中有來往。都知道周少是你的死對頭,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br> “你說阿mo?”陸孝嚴眉頭狠狠皺起,垂下眼皮凝神思索著,“我跟他認識十幾年了,倒是從沒見他和周挺有過任何來往?!?/br> 沐夏聲音當即抬高了好幾度:“孝嚴哥你信我,是我親眼所見!那天……那天我看到他和周挺一起進了會所的包廂,兩人很熟悉的樣子,還湊到一處神神秘秘地聊著什么。就算我眼睛可能看錯,耳朵也絕對不會聽錯,我是唱歌的,對聲音向來敏感,那就是蔡史墨的聲音沒錯。孝嚴哥,有關林家的事我也聽說了,搞不好就是這姓蔡的透露給了周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