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問鼎仇城_分節閱讀_20
蛋黃酥是豬油烤的,表皮鮮亮,香氣誘人,可惜上頭撒著薄薄一層芝麻,凌希只有看著的份兒。還沒等他開口拒絕,陸孝嚴已經先一步推開了戴志友的手:“這個他不能吃……”一轉頭發現凌希在用驚訝的表情對著自己,陸孝嚴頓時察覺到自己多嘴了,趕緊找話遮掩著,“上次一起吃飯你說過的嘛,你對芝麻過敏,不能吃這類東西?!?/br> 凌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盯著陸孝嚴看了半天,似乎有話想說,最后還是沒開口。他記性從小就很好,什么時間、什么地點、說過什么話都記得一清二楚,更何況他根本就不喜歡跟人聊些過于私密的事。很明顯陸孝嚴是在撒謊,可他思前想后覺得沒有去拆穿的必要,不管陸孝嚴從哪里知道了這些,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想知道這些,只要不是出于惡意,他都絲毫不會計較。 外公去世后凌希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獨自生活并不叫孤獨,真正的孤獨是無論衣食住行、喜怒哀樂都沒有人會去在意。小孩子跌倒了會哭,是因為哭了就有人跑來安慰,一旦身邊沒人在意了,就連哭的資格都沒有了。能被別人花費精力去了解,去關心,這都是莫大的福氣…… 吃完飯,凌希本打算散步到山下搭公車回家,結果剛走出門口就直接被陸孝嚴扯著肩膀拽上了車。 途中陸孝嚴忍不住關心起了凌希的生活:“最近過得怎么樣?上次那些家伙有沒有再找你麻煩?無聊人以后少去招惹,管好自己的事就夠了。記得每天好好吃飯,不要圖方便只吃杯面,沒營養的,要是生活費不夠就打給我,別難為情,大家都是朋友……” 之前他問那一長串凌希都沒搭話,到這會兒才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在輝途做事有薪水拿的?!?/br> 陸孝嚴很不滿意凌希的態度:“我說了你就好好聽著,照做就得了。還有,往后少跟著阿樂胡鬧。你才認識他幾天,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就敢隨便跟他滿世界亂跑?不怕他把你騙去賣了?” 凌希同樣不滿陸孝嚴的態度:“樂哥是什么樣的人我不知道,但他熱愛音樂和戶外運動,我和他很有話聊。而且看他把車子漆成那么大紅大綠幼稚的顏色,心境一定不會陰暗到哪里去?!?/br> 聽凌希一口一個“樂哥”叫著,安在林廣樂頭上的全是好話,陸孝嚴不禁微微泛酸,語氣也煩躁了起來:“樂哥樂哥,你跟他很熟嗎?” 凌希扭頭看了看他,垂下眼皮沒聲音了。 沉默老半天,陸孝嚴忍不住追問:“你怎么不說話?” 凌希很無奈:“你不是不愛聽嘛?!?/br> “沒有,沒有不愛聽!”陸孝嚴一迭聲解釋著,“我沒有不愛聽,我就是說你張嘴閉嘴都是樂哥,不能說點兒別的?” 凌希想了一下,有些沮喪:“我聊的你可能都不愛聽……” 車上音響開著,正播放到一首老歌,恰巧那是凌希很喜歡的歌,他頓時來了精神,“要不我唱歌給你聽吧!”然后他就隨著音樂很專注地唱個起來…… 凌希聲音里有種獨特的韻味,咬字比一般人清晰,無論高音、低音都能處理得輕松自然毫不費力,聽著聽著,陸孝嚴也不自覺跟著唱了起來。 可他才剛唱了幾句,凌希那邊就停了,還眉眼糾結地望著他:“陸孝嚴,你搶拍子了?!?/br> 陸孝嚴簡直無語:“隨便哼兩句而已,你要不要這么認真?我又不是歌手?!?/br> “可我是!”凌希嘴唇一抿,擠出半邊大大的酒窩。 面對這樣的凌希,陸孝嚴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一邊覺得不可理喻,一邊又覺得愛意萌生,最后只有繳械投降了:“好吧好吧好吧,那你說怎么唱?!?/br> 凌希坐在那等著,直到間奏結束,他用手勢指揮著陸孝嚴:“聽我數拍子,一,二,三,進……” 陸孝嚴沒跟著唱,他扭回頭雙眼直視著前方,實在不想去看凌希。凌希這股執著勁兒使他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不管從前還是現在,凌希果然都是個白癡,而且白癡這種病很可能還會傳染。 是啊,好羞恥!怎么就那么傻!連帶著他也變得好傻……可是又真的好開心…… 目送凌希上了樓,直到房間的燈光亮起,陸孝嚴才重新坐回到了車子里。 手摸向旁邊的座位,上頭還留存著凌希的體溫,想起凌希犯傻的模樣,他不由得又是搖頭又是苦笑。和上輩子相比,十九歲的凌希表情要豐富很多,性格也要開朗很多,雖然都像蝸牛一樣罩在殼子里,起碼這個殼子還留了扇通往外界的窗口。 他不求有一天能順著窗口爬進凌希的蝸牛殼,只希望自己能變得足夠強大,能每天守在窗子外頭,替凌希遮風擋雨。 電話響起,是派出去的人手打給他匯報每天秘密追查所得的信息了。陸孝嚴戴好耳機,打開隨身電腦,翻閱起了著對方回傳的資料與圖片。 見過一段時間觀察所得,小媽方瑤的生活看上去極有規律,每天早起晨跑,和父親一起用餐,上午大多會請老師到家里學習些插花、茶道或者書法之類的課程,最近她正迷交際舞,還說要和父親一起去參加慈善舞蹈大賽。下午她有空就約朋友去逛街掃貨或者喝喝下午茶,偶爾也參加些貴婦之間的無聊聚會。 她的照片大多千篇一律,無非是畫著不同色調的妝容,穿著不同品牌的洋裝,在不同場合搔首弄姿惺惺作態……快速翻過幾頁,陸孝嚴瞇起眼睛又翻了回去,一張方瑤與舊同事說笑的照片引起了陸孝嚴注意。那是方瑤為數不多還保持著聯系的同事,照片拍攝地應該是她從前任職的醫院,照片本身并沒什么特別,特別的是掛在兩人背后墻壁上相框,那里頭除了方瑤,方瑤的同事,還有個男人,樣子十分面熟。 陸孝嚴在腦海中極力搜尋著,猛然間,他想起了自己葬禮上jiejie陸孝儀當面指責小媽的話,jiejie說:“別忘了,你和那個小醫師的事兒還沒說清楚呢!” 沒錯,照片里的男人正是上輩子最后幾年由朋友推薦給父親的私人健康顧問,陸孝嚴清楚記得,當時方瑤和那男人是在父親介紹后才漸漸開始交流的。如今有了照片作為佐證,陸孝嚴更想弄明白方瑤與小醫師之間的關系了,他們明明相識多年,為什么要裝成從未見過彼此?這中間一定有另有玄機…… 暫時放下小媽身上的疑點,陸孝嚴又研究起了大哥。大哥的行蹤很隱蔽,隱蔽到幾乎有些不正常。除了上班,下班,和人喝酒應酬,其余時間幾乎捉不住他人影兒,他出入都格外小心,每次坐車都要在鬧事特意兜好多圈子,就像特意提防著被人跟蹤一樣。 全賴上輩子積攢下的信息和人脈,陸孝嚴所雇傭的都是業內頂級人才,經驗豐富、能力卓越,行動從未失手,絕對沒有給大哥發現的道理。那大哥到底在防著什么? 反復琢磨許久,陸孝嚴推斷大哥身邊存在著一個秘密情人——可能是明星名媛,可能是已婚女性,總之身份特殊不敢給外人知曉。 這種推斷的證據就是大哥開給秘書的購物清單里曾經包含了一雙女性絲襪,看款式應該是買給年輕女性穿的。而當天下午在大哥房間送出的垃圾里,就出現了屬于那款絲襪的標簽。很可能大哥是在辦公室里將絲襪送給對方的,也可能他們還在辦公室里發生過什么……大哥不是GAY,他喜歡女人,只和女人上床。到底他的秘密情人是什么身份,可以自由出入他的辦公室,卻需要他像保護軍事機密一樣嚴防死守住呢? 除開小媽與大哥,陸孝嚴的人這些天也一并跟蹤了沐夏。 不出陸孝嚴所料,沐夏果然跑去見了周挺,兩人在周挺經營的茶樓里坐了幾個小時,不知都談了些什么,只是起身離開時,周挺直接遞給了沐夏一張支票。 屏幕射出的光線照在陸孝嚴臉上,藍幽幽的,像是掛了一層冷霜。這樣很好,本來就是想通過沐夏透露虛假消息給大哥和周挺的,看到周挺出手闊綽,就證明自己的功夫沒白下,自己的演技也過關了。 可即便這樣,陸孝嚴心里還是堵得慌。畢竟他是死過一次的人,這輩子可以洞察先機,防患于未然,可這輩子再大的成就也抹不掉上輩子愚蠢的印記。什么處處碰壁、一事無成,到底和沐夏有著多少關系?想到自己還曾抱著那個假惺惺的家伙在床上大呼“寶貝”,陸孝嚴一把扣上了電腦,手指捏在鼻梁上仰起頭閉上了眼睛。他心里有團火在熊熊燃著,腦子里都要沸騰了,如果此刻沐夏出現在他面前,他還真不敢保證會做出什么恐怖的行為。 鬼使神差的,陸孝嚴抓起電話打給了凌希。 聽見凌希在電話里富有磁性地“喂”了一聲,積聚在陸孝嚴胸口的戾氣頓時消散了,他很不要臉地命令凌希道:“剛才那首歌好像不錯,再唱一遍給我聽!” 此刻他很需要從凌希那得到更多的安撫與慰藉,來讓他冷靜且冷卻下來。 隔著電波,凌希短暫停頓了兩秒,十分平靜地回答他:“選擇你音響里的CD3,曲目5,按下play鍵即可……” 第13章 天星 等陸孝嚴開著車返回林廣樂家,蔡史墨已經先他一步趕到了,還順便帶了瓶私人珍藏的好酒。 可能是太熟的關系吧,別看幾個男人年紀上都老大不小了,湊到一起照樣幼稚得令人發指。紅酒開了瓶倒在醒酒器里,林廣樂先拉著蔡史墨玩了幾局桌式足球。一路下來他場場完敗,急得脫掉外套,摩拳擦掌,不住地偷jian耍詐試圖扭轉戰局。無奈蔡史墨始終保持著精英風范,連玩個游戲也能牢牢掌握主動權。林廣樂被逼急了,干脆丟開球桿跑去和蔡史墨嘻嘻哈哈推搡了起來。 等這頭兒鬧夠了,紅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兩人擦擦額頭上的細汗,一起坐到小吧臺前面邊品酒邊天南海北聊著。至于戴志友這個“半瓶礦泉水酒量”的微胖人士,則捧了杯黑咖啡慢悠悠喝著,他雖然聽不懂笑話,卻一點也不耽誤跟著傻笑。 這功夫陸孝嚴繃著張臭臉走了進來,進門后一屁股坐到了沙發里,連個招呼都沒打。戴志友改不掉老媽子習性,當即倒了杯酒送過去遞給陸孝嚴,陸孝嚴接到手里看也不看就猛灌了一大口,這暴殄天物的舉動害得蔡史墨心疼了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