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里格的手掌心。

    ?。?！

    里格仿佛挨了燙一樣猛地抽回手，驚訝地看向查理。

    就見查理也正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二人目光接觸的一瞬間，空氣中仿佛噼里啪啦閃出一些曖昧的電光。

    接著，讓里格更為臉紅心跳的事情就發生了。

    不知道誰先貼上了誰，兩張英俊的不得了的臉緩慢接近，然后你想象中的事情就這么發生了。

    事情發生的時候，里格的腦中是一片混沌的。

    他聽到查理低低的笑聲，不同于他印象里那樣清亮的，而是更為低沉，更為……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鼻息纏繞，溫熱，而又水到渠成。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像一顆小小衛星，環繞著他的行星做閉合軌道運行。

    宇宙漫無邊際，他蜷縮著自己。

    然而主星的引力粗暴地拉扯著他，平穩又忽上忽下。

    他仿佛變成了一顆最微不足道的天體，主星卻霸道又不容他逃逸，用溫柔而又強勢的力量牽引著他，驅馳著他。

    在瑰麗的衛星環中，他無數次被拋遠，潮汐力又將他拉回。

    在逃逸與牽扯的回環中，他和主星的的引力逐漸相互抵消，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最后，在無限接近洛希極限的時候，有一道明亮的白光閃過，將他整個人席卷其中。

    億萬年前，在一顆星球所能承載生命體的最后階段，無數生靈棄它而去。

    天門洞開，巨大的龍雀半個身體隱沒進天門里，抬頭仰望本該是星空的地方。

    來自640光年外的星球碎片裹挾著大量輻射濺射而來，頭頂上方如同白日驟降流星雨。

    他的視線范圍內，一棟二層小洋樓的天臺上，漂亮的男孩站在由無數色塊構成的天幕下，抬頭看著色澤格外豐富明麗的大氣層。

    下一秒，天昏地暗，日月倒懸。

    整個世界在男孩的眼前灰飛煙滅，他最后的記憶，是一束溫柔籠罩著自己，將崩塌隔絕在柔軟的薄膜外。

    里格徹底被白光抓進了虛無中。

    ……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億萬年的時光，在睡夢中抽離又融合。

    等里格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圓潤的黑眼睛里面，瞬間就續滿了淚水。

    當查理將他失去的那些記憶還給他的時候，他們的時光達成了共享。

    他了解了一切，也想起了所有。

    查理從一個毫無意識的能量團，變成了現在這樣能說能笑還能陪伴自己的年輕的龍雀，其實經過了多少隱秘而又不為人知的艱難。

    他忍不住輕輕碰觸查理垂落眼前的額發。

    好在，這一切都在無知無覺的時候過去了。

    了解了一切的里格，只想說一聲，查理，謝謝你。

    謝謝你從一場毀滅性的災難中保護了我，謝謝你又一次找到了我，謝謝你把一切都還給了我。

    淚眼婆娑間，一雙溫熱的手輕輕從他的眼睫拂過，也帶走了他眼里將落未落的水汽。

    查理也醒了。

    里格再也忍不住了。

    本該屬于新晉情侶的溫馨浪漫的晨光，就在里格抱著查理的哇哇大哭聲中過去了。

    等里格哭夠了，抽噎漸止，枕頭上，被子上，查理的頭發上，已經全部變得濕噠噠的了。

    不好意思地拖過在地上晾了一夜的枕巾，里格給查理擦了擦靠近脖子處的頭發，擦了兩下，他忽然意識到昨晚這條枕巾被怎樣使用過，然后整個人就僵住了。

    查理卻絲毫不介意地從里格手上接過那條不純潔的枕巾，隨意往脖子窩里抹了一把，將黏糊糊的感覺抹去。

    查理的動作，讓里格的臉上的溫度驟然上升。

    那種害羞又不知所措的感覺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好在查理還是比較淡定的，他從柜子里拖出來干凈的衣服，給里格逐一穿上。

    等到查理要給自己套內褲的時候，里格終于反應過來，忙不迭按住了他的手，表示可以自己來。

    查理有些失望地嘖了一下嘴，但還是放松力道，讓里格把那塊輕薄的布料從自己手上奪走了。

    整理衣褲的時候，里格才知道昨晚的那場生命大和諧究竟給自己身上造成了多少不可描述的痕跡，長褲還能勉強遮一遮腿上，脖子和手臂上根本就很難遮掩掉嘛。

    他只好翻出一身長衣長褲，重新給自己套上，小臂部分的褶也放了下來，才整理出個稍微能見人的樣子。

    倒騰完自己，他又開始倒騰查理。

    當手放到查理衣領上的時候，一些畫面從他腦中閃過，讓他的動作有些不自然。

    好在查理特別配合，讓低頭就低頭，讓彎腰就彎腰，聽話得不得了。

    于是里格終于能松一口氣了，雖然醬醬釀釀了，記憶也回來了，查理還是那個查理，一點都沒有變的樣子，這讓他輕松了很多，整衣冠的動作也輕快了不少。

    打理完兩個人的儀表，里格自覺非常完美，已經沒什么破綻了，這才推開房門，像往常一樣走出去，開始了日常的忙綠。

    新的一天，自然要從美味的早餐開始。

    大約情緒劇烈波動后，體內的激素就會達到平衡狀態，里格今天的心情十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