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徐訓就把調包的事兒說了一遍。關心一聽說自己用過的叉子居然被換給了陳嘉言,氣得差點沒飆臟話。 這個狗逼男人故意惡心她是不是?讓陳嘉言吃她的口水,虧他想得出來。 “干嘛不用你自己的!” “我沒吃東西,沒有叉子?!?/br> 理由冠冕堂皇,關心無力反駁,氣得她想抬腳踹人,又聽身后有人在那里說風涼話。 “我勸你還是對他好一點,萬一把人打跑了,你上哪兒再找那么個冤大頭去?” 關心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來了。除了她姑姑家那個不成器的表弟潘譽,潘真如的親弟弟,平常人也不敢在她跟前這么張牙舞爪。 潘譽是典型的紈绔子弟,身邊跟著的也是一幫酒rou朋友。這會兒大約是喝了點酒,準備領幾個女生回去happy。 其中一個被潘譽摟在懷里,怯生生的模樣似乎要哭,身上還穿著關心母校的校服。 關心不由冷笑:“你還有閑心管我。怎么,想跟人輪流發生關系,第二天去吃牢飯?” 潘譽一愣,突然意識到未來姐夫是什么身份,又琢磨了一下那幾個女生的年紀。 全tm都是未成年,這要被她們反咬一口可是劃不來。 可到嘴的鴨子又舍不得讓它們飛了,他看一眼懷里瑟縮的小美女,又看一眼徐訓,滿眼不甘心。 徐訓不知何時已摟上了關心的肩膀,隨意地掃了眼面前的這幫人。 “阿譽,聽你姐的?!?/br> 聲音不高,潘譽卻聽得一個激靈,不自覺地松開了那姑娘。正準備撤的時候又被關心叫住。 “我警告你?!标P心將女生拉至身后,“再讓我知道你找人小姑娘玩,我就讓你姐夫打斷你的腿,聽見沒有?” 潘譽…… 艸,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離開酒店后,幾人各奔東西。 關心坐在來接她的車里,想著關家的前塵往事。 萬和船業由爺爺一手建立,如今由姑姑關書慧負責主要的經營事務。關家在她的上一代一共三個孩子,除了她的父親外,還有一個姑姑和一個叔叔。 她爺爺這人性子有點奇怪,明明就是個暴發戶,偏要充斯文立規矩,信奉嫡長子那一套。當年如果不是她父母和哥出事,萬和船業如今應該會直接傳到她爸手里。 關心從沒想過一家獨攬大權,錢那么多大家分著花都能過得很不錯,何必爭個你死我活。 可惜有些事情的發生,打破了一切的平衡。如今姑姑掌權萬和,自小體弱多病的叔叔也在集團里擔任要職,關家三兄妹只有關心這一支游離在了權力之外。 但萬和究竟會交到誰的手里誰也說不準,爺爺對此三緘其口,奶奶自然更憐惜她,所以才會為她訂下和徐家的婚事。 有了徐家的庇佑,將來不管財產怎么分,她總不會太受委屈。 想到徐訓,關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剛才那個男人摟上來的時候動作還挺自然,裝得跟她恩愛無比的模樣,也算是在人前給足了她面子。 所以這是他的禮尚往來? 關心撇撇嘴,覺得自己虧了?;仡^還得再敲他一筆才行。 第二天,徐訓帶著方思圍去陳嘉言的公司找他。 兩人一早出發,卻沒有直達城南的建瓴地產,反倒先拐個彎去了找了富麗夜總會的領班杏姐。 干這一行的人都晚睡,徐訓他們到的時候杏姐還在睡夢中,硬生生被吵醒整個人狀態十分不好,蓬頭散發倚在出租屋的大門邊,邊打呵欠邊回答徐訓的問話。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跟徐訓翻臉。一方面礙于他的警察身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人實在長得太帥。 夜總會里的客人基本都是男人,還都是些腦滿腸肥的老男人。即便有年輕的,也沒有這么正氣干凈又英氣勃發的。那些被酒色侵蝕過頭的皮囊,從里到外都透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不像徐訓,跟塊寶玉似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撲上去蹭一蹭。 方思圍看出了她的意圖,從頭到尾就橫在兩人中間,生怕他們的隊長吃一點虧。徐訓倒是處變不驚,臉上始終帶著和善的笑。 “所以你當真想不起那輛卡宴的顏色和車牌號?” “警察大哥,您就饒了我吧,能想起卡宴就很不錯了?!?/br> “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李美琴勾搭上那個姓陳的沒多久之前吧。你可別問我那車誰開的,我們那兒每晚客人那么多,我真記不住?!?/br> 也就是她看徐訓實在長得好,才費盡心思想起來這么一點細枝末節。像她們這樣的人,每天都要接觸無數人,無關緊要的事哪記得住那么多。 除非這漂亮警官和自己…… 杏姐想著想著,臉頰緋紅。 方思圍看她愈發不像話,趕緊終結話題:“行了,那你要是想起來更多,就給我們打電話吧。我們警局留了電話給你吧?!?/br> “可是我沒有這位警官的電話啊?!?/br> 杏姐說著又要往徐訓跟前湊,被方思圍一把推開:“打警局電話就行,我們專案組會派人跟你聯系?!?/br> “派別人可不行,還得這位警官我才說?!?/br>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 “你別兇我啊警官,我這人一碰到兇巴巴的人,就什么都不記得了?!?/br> 論胡攪蠻纏方思圍哪是杏姐的對手,最后只能躲在徐訓身后落荒而逃。 一回到車里方思圍的嘴就開了匣:“女人還真是難纏?!?/br> “注意你的言辭,不要站到所有女同胞的對立面?!?/br> “我哪有,我就是說剛才那個杏姐。頭兒,你也真是絕了,咱們不是去啃陳嘉言那塊硬骨頭嗎,干嘛先上這兒來跟人浪費那么多時間啊?!?/br> 徐訓似乎在跟人聊天,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來回地點著,頭也不抬回了一句:“不是還得了個卡宴的線索嗎?” “那倒也是?!狈剿紘蝗幻靼走^來,擊掌稱贊,“您這是故意的吧,趁她早上沒睡醒沒空跟咱們周旋,逼得她非得想出點什么好讓咱們放過她是吧?!?/br> 回想前幾日跟夜總會里那幫子姑娘打交道的情景,方思圍到這會兒還有點膽寒。 那可不是一般的精力充沛能鬧騰,臉皮還一個比一個厚。尤其這個杏姐,簡直就是個滾刀rou,想從這些夜貓子嘴里掏出點東西,還真非得早上來才行。 “高啊徐隊,實在是太高了?!?/br> 徐訓終于打完字,抬頭掃他一眼:“你們漲工資的事不歸我管?!?/br> “我說真心的,不是拍馬屁。再說了,我們升職的事兒不還歸您管嘛?!?/br> 趕到建瓴地產已近中午,徐訓領著方思圍在前臺出示了證件報了姓名,很快陳嘉言就親自出來招呼兩人。 和他一同出來的還有他的未婚妻潘真如。只是潘大小姐似乎不大高興,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氣鼓鼓地走了。 徐訓見狀,給了陳嘉言一個同情的笑容。 同為男人又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陳嘉言和徐訓相識多年。雖然一直不大對付,這會兒倒覺得這人挺懂自己。 他一邊把人迎進會客室,一邊琢磨著怎么從徐訓嘴里套話。 “不如一起吃個午飯,邊吃邊聊?” “不了,謝謝陳總。我來就問幾句話,問完就走。有些程序明知煩瑣可也得走一遍,希望陳要介意我們一次次的上門打擾。你知道,大家都是身不由己?!?/br> 徐訓說著還抬手捏了捏眉心。 陳嘉言愈發感同深受。 “怎么,徐隊最近日子也不好過,是案子的事兒?” 徐訓沒說話,卻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都是千年的老狐貍自然一點就透,陳嘉言立馬裝作吃驚的樣子:“怎么了,小關給你氣受了?不會吧,她又不是潘真如?!?/br> 對陳嘉言來說,兩個雖然都是美女,卻有著天壤之別。拋開兩人顏值間的巨大的差異,一個是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另一個是家里硬塞給他的,感情自然不同。 更何況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一日得不到關心他這心里就癢得難受。要不然那晚也不會在她的游艇上…… 徐訓卻苦笑道:“女人不都一樣,發起脾氣來蠻不講理。她因為這個案子被扣了游艇,你也知道那船對她意義不同,我說再買十個人家也不樂意。我這日子什么樣你也可想而知?!?/br> 陳嘉言愈發后悔:“我那晚當真就想開個玩笑,帶人上去玩玩罷了,真沒想到第二天這人就死了?!?/br> 方思圍眼睛瞬間瞪得賊大。 “陳先生,你這是承認那晚和李美琴發生關系的人就是你?” 陳嘉言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不過他也不是太在乎,既已說破便索性認了。 那一刻方思圍對徐訓的崇拜達到了頂峰。 這個陳嘉言就是個老油條,之前雷隊帶人找了他幾次,都沒從他嘴里討到半點便宜。沒想到今日徐隊一出馬局勢立馬就有了質的突破。 方思圍看徐訓的眼神都變了。 后者忽略了這炙熱的目光,情緒也未見有多激動,只是勸陳嘉言:“其實你上局里一趟把情況說清楚更好。你提供dna供我們比對,我們早點將你的嫌疑剔除,也能花更多心思去抓捕真正的罪犯。對你好對建瓴的股價也好?!?/br> 這話戳中的陳嘉言的軟肋。他失笑片刻,沖徐訓豎了豎大拇指:“徐隊不愧是徐隊?!?/br> 方思圍也是這么個想法,回到隊里就把這事兒在辦公室里給人詳細描述了一番,還賤兮兮地貼到徐訓跟前打聽:“隊長,嫂子是不是真的特別漂亮特別高貴特別大方?我聽程棟那小子說,那天在休息室……” 話沒說完就被徐訓瞪了回去。 高貴?大方?那是他們沒見過關心對他動粗的模樣。 傍晚時分,關心正在閨蜜群里激情辱罵徐訓,突然手機一震。 她退出群聊窗口一看,發現是舅舅發來的問候信息,理都沒理重新點進群,洋洋灑灑寫了一大段。 【所以我被姓徐的老男人利用了是吧?那晚潘沒去,他故意引我去跟油膩男說話,把事傳進潘的耳朵里,第二天讓潘去公司鬧。他還跟徐識打聽潘的去向,等那小作精把人煩得不行他就帶人找上門去。妙啊,我要是油膩男那會兒也得把警察當救星。他這么會打算,上輩子算盤精轉世的吧?!?/br> 關心罵的這些事都是簡曼寧剛剛告訴她的。作為刑警隊醫務室一名閑出鳥來的小隊醫,簡曼寧無意中成了關心盯梢徐訓的一個眼線。 陳嘉言剛上刑警隊問話沒多久,八卦小隊長就把細節打得了個一清二楚。 關心一聽就炸了。 【他這么懂女人心理,別是個騙婚死gay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