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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汐伸出食指在江池的印堂上點了一下,說了兩個字“醒來?!痹诮鼗厣竦臅r候,晁汐離開他走到車子旁,依靠著車門,抬頭觀望天色。 江池緩緩回神,目光聚攏的一瞬間,看到幻境里那個絕色男子正靠在車上,嘴角輕揚,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幻境里的他身著絲制長袍,袒露胸懷,極致妖孽?,F實中的他身著獵裝,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極致禁欲。兩種景象在江池的腦子里來回切換,讓他恍兮惚兮。 晁汐感受到江池視線,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眼神呆滯,就知道他還陷在旖旎春光中沒有出來。 “快下雨了,走不走?”晁汐沒閑工夫跟他在這浪費時間。 晁汐一句話,終于讓江池清醒過來,他雙手按住太陽xue揉了揉,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突然走神了,讓你久等?!?/br> 晁汐道:“你可能累了?!?/br> 一整天都是江池在開車,加上和趕尸人打斗,江池的精力確實出現了一些問題,但這都不重要。江池沒有忘記自己今天的目的,現在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走吧?!苯卣酒饋?,回到駕駛位,系好安全帶后,喊晁汐上車。 去魏家村的路上,兩人默契地沉默著,都沒有提江池晃神的事。 又顛簸了大半個小時,魏家村終于到了。 這里一片漆黑,江池降低車速,關掉遠光燈,打開霧燈,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輛。 晁汐知道他這樣做是演戲演全套,若是自己問起,他可以說這樣不會驚動那具尸魔。 晁汐都懶得問。 “到了?!苯貕旱吐曇?,用氣音道:“我們就把車停在這里吧,現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步行動靜小點?!?/br> “我以為你對魏家村也比較了解呢?!标讼Φ?。去齊廟村時,江池說查過地圖,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到了魏家村,他卻謹慎起來,不知他又在耍什么把戲。 江池愣了一下,回頭對暗影中的晁汐說:“魏家村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這里連地圖都沒有,所以我對這里不了解?!?/br> “哦?!标讼Σ徽Z。 “一會兒下車你跟緊我,別亂走?!苯赜值?。他怕晁汐像之前那樣走走停停,好像在思考什么問題一樣,江池不想給他看出破綻的機會。 “好?!标讼戳丝窜囃?,“這里比齊廟村大,氛圍也更加詭異。我可不敢亂走,在你身邊我心里踏實點?!?/br> 這句話像一把軟刷,從江池心間細細刷過,江池整個人都酥了一下,下意識覺得自己成了晁汐唯一的依靠。 江池定定地看著晁汐,雖然只能看見他的大概輪廓,卻也難以移開目光。 “你在看什么?”晁汐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后。 “沒事,就是讓你小心點?!苯鼗仡^坐好,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 現在江池有點矛盾,不知道該不該把晁汐引進去。難得有人能讓他撥動他的心弦,就這么拱手送人,江池心里不舒服。 江池是極其冷血的,并且沒有人性,江池對感情這種東西嗤之以鼻,能讓他燃起來的只有權力和用變態殘忍的手段折磨人時的爽勁,邪教長老的位置遠遠不夠滿足他的邪欲,他想得到更大的權力和更邪惡的整人手段,只有受害人驚恐失措地慘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無助才能讓他得到滿足,比情愛更深層次的滿足。 江池作為邪教四大長老之一,很少親自外出執行任務。最近幾年,他生了奪取總教地位的心,便頻繁奔走在邪教各分壇,籠絡下面的人心,同時用離間計挑撥分壇和總壇的關系。分壇的人不明就里,被江池一捅就鬧事,搞得總教很是惱火。 總教正想治治他,這時總壇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幾乎沒費力氣就將整個總壇完全掌握,江池再次回總壇是被綁著押回去的,那時他才知道總教已經換人,而那個人比總教狠辣萬倍。 江池見識了那人的手段后,平生第一次嘗試了恐懼的滋味,甚至懷疑那人不是人,而是惡魔。 此后,江池徹底老實了,那人指東,他不敢往西。那人要的人,江池雖然猶豫卻不敢不給。 哎,想到這些,江池將心里那點悸動壓下,按照自己的部署繼續行事。 江池熄火下車,親自為晁汐打開后座的車門,這是最后一次的禮貌了。 晁汐從車里鉆出來,看著江池說:“你忽然這么紳士,我有點受寵若驚?!?/br> 江池微微一笑:“看來我在你心里的印象不太好啊?!?/br> “不,我覺得你不錯?!标讼矆笠晕⑿Γ骸爸辽儆職饪杉??!?/br> 江池細細品了品晁汐的話,總覺他話里有話,正要細問,天突然下起暴雨。 “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标讼D身躲回車里。 江池也就近鉆入后座,和晁汐并排坐著。 江池第一次和晁汐靠得這么近,就算車頂被豆大的雨滴打得“啪啪”作響,江池也能聽到晁汐細微的呼吸聲。 江池覺得這雨下得剛剛好,不然哪有機會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江池的心思在晁汐身上,晁汐的注意力卻在車外,他開著天眼,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這里四面環山,像一個天然牢籠,黑云壓頂更像是給牢籠加上了頂蓋,壓迫無處不在,讓人難以呼吸,魏家村的村民真是異類,竟然能在這里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