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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朝廷有些自顧不暇,正在鎮壓各處的起義軍,暫時是不會來和劉楊等人相抗衡。握有兵權,名義上又是前宗室,劉楊有可以恣意的資本。 蔡緒寧和彈幕聊了幾句,突然有人在彈幕里問了一句。 【直播間】 [ID保底:如果是練兵,那突然在門口扯個徐子仁干嘛?] 蔡緒寧看著正在調試弓箭的劉秀小人,慢悠悠地說道:“真是笨,當然是因為劉子輿在。明眼一看,劉楊就是有點看不上他唄。說是要一起田獵,將要出門才懶懶說缺人,這不就是活脫脫給劉子輿下臉子嗎?” 要真的上心,怎會如此? 不過是個借口。 徐子仁是個靶子,換做是現在被拉來頂替的劉秀小人,自然也是。 真定王府圈定的地盤甚大,有小半田地也被圈到獵場里頭去。好在劉楊不至于如此荒唐,吩咐了下去不可隨意踩踏良田。 他命令下頭的人帶來的士兵圍獵包抄,指揮時的豪氣自如,皆落在了劉秀的眼中。 他平靜移開眼神,攥著手中馬匹的韁繩,信手拍了拍鬢發的位置,附身好似在說些什么。 待劉楊話罷,他才哈哈笑著同劉子輿說話。 “之前說是要賽過一場,你是客人,我可不好占便宜。這位初來乍到的郎君,就歸我隊中。張世和,你過去,可要好好發揮你的長處?!?/br> 劉楊看起來是在打哈哈,卻不是在商量的語氣。隨著他話了,一個中年漢子騎著馬踱到劉子輿的身旁,拱手領命。 劉子輿的臉色微變,也是笑:“張世和是你座下的好射手,就這般給了我,也不心疼?!?/br> 劉楊擺擺手:“不過是一場賽事,難道你對自己沒信心?” 劉子輿看著一望無際的田野舔了舔嘴,眉宇間浮現些許戾氣:“誰輸誰贏,尚不一定呢?!?/br> 聽完他的話,劉楊笑起來,待所謂包圍已經結束,有人長長吹起了號角。 這便是開場了。 兩隊人馬各自散開,沖入獵場中,就好像是正值壯年角斗的牛,看似憨實卻一點都不肯相讓。 策馬狂奔的兩伙小人散開,劉秀小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劉楊的隊伍中,隱隱間并不強出頭,只偶爾會摩挲著弓箭,逡巡著四處的環境。 夏獵并不如秋狩那般,會有較為大型的獵物,多是些小型的野兔田雞。 劉楊的身體不錯,騎御也尚可,隊中的第一只獵物就是他打下來的。登時便是一番恭維的話語,劉楊受著,卻也笑罵了一句:“今日都給我把力用得足足的,莫要讓我丟了面子?!?/br> 他可不至于要為了顯擺自己,而丟了今日之勝。 眾人唱喏。 話語間,沉默的劉秀已經搭弓射箭。 “咻——” 不遠處有人騎著馬兒把獵物送來,打著繩兒送到了劉秀手里。 紅色箭尾是劉楊這隊的標識。 眼見一個外來人都顯露了一把,劉楊隊中便有好幾個鼓著勁兒,不多時便碩果累累,劉楊臉上的笑意更深。 稍稍散開的隊伍中,他一眼看到了正單手拽繩,一手持弓的年輕郎君。招了招手把人叫到身旁來,待近了,劉楊也能看到馬背兩側掛著的三倆獵物。 “你方才說你叫什么?” 劉楊起初是不在意的,連劉子輿的問話都沒怎么聽,自然也沒記住他的名字。 “蔡文?!?/br> 劉秀道。 劉楊挑眉,打量著蔡文的模樣:“你同劉子輿認得?” “今日與兩位貴人,乃是初見?!?/br> 這話說起來,就有幾分思量了。 “讀過書?”劉楊覺出了些許味道,與方才的兩位老人不大一般,蔡文說話穩妥從容,不像粗鄙之人。 劉秀平和說道:“家中曾略有幾分薄產,就讀過幾日書?!?/br> 劉楊不太喜歡劉秀話里的一點味道,但是他琢磨了兩下,也摸不清楚為何不喜。但劉秀看起來是個有點能耐的人才,劉楊不至于為這點不喜就折了他。 他正打算揮手讓人繼續,身旁就有人驅馬過來,馬身落后劉楊幾步,輕聲說道:“主公,此處的田地,也有了干涸開裂的跡象?!?/br> 劉楊的臉色微沉,魏郡的干旱比真定嚴重,收到消息的時候,劉楊未嘗沒嘲笑過,可眼下自己治下有這樣的狀況,那可就笑不出來了。 “多久沒下雨了?!?/br> 劉楊與下屬說話,為了避嫌,劉秀就放慢了馬速,但劉楊沒讓他離開,他也且就在周圍停留,隱隱約約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米價已經在漲,旁處……” “若是開倉……” “不行?!?/br> 劉楊沉下臉色,所謂的開倉不過是把軍隊的供給挪出來,那要如何養著那些士兵?現在的劉楊能高枕無憂,靠得不就是他手底這幾萬人馬? 劉楊不至于多關心百姓的安危,在他眼底不過是一群賤民。但是人口與耕地的重要,他還是知道的。維護住這根本的東西,才能讓一切安穩下來。若是鬧得和魏郡一般狀況……劉楊眼神陰冷下來,他決不能讓那些賤民起義蔓延到此處! 前頭的人速度慢了下來,劉楊抬眸望去,卻是劉子輿帶人靠了過來。 他一掃對面的獵物數量,倒是比他們少了些。劉楊心里的郁氣就散了些,懶懶地說道:“怎的過來了?難不成是想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