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敗公雞，不，顧嘉，她歪著身體，下巴擱在車窗上。懨懶的臉色，還在為剛才的事失魂落魄。車開到小區，因為下雨，周圍空無一人。

    顧淵湊上來，在她唇下輕啄。

    “好了，回家?！?/br>
    她泄下肩，顧淵在外撐了傘，繞到副駕駛。

    “背我，哥哥?！?/br>
    走在樓道，下樓扔垃圾的張嬸正出門，“嘉嘉這么大了，還讓哥哥背呢？”她是個熱心腸，二話不說過來摸她的頭，“哎呀，有點熱，是不是發燒了？”

    顧淵側臉，剛好貼在她的臉頰上。粉嫩的面團隱隱有些燙人的熱。

    “張嬸，我先送她回去?！?/br>
    “要記得給meimei吃藥哈?！?/br>
    “好?！?/br>
    回到家里，顧爸爸看到顧嘉是被背回來的，叁兩步走過來，一臉關切，“meimei怎么了？”

    “我沒事，爸爸，”顧淵扶著她做到沙發，去取醫藥箱。顧嘉自己探了探額溫，好像沒什么變化，“待會就好了?！?/br>
    額溫槍顯示叁十八度，有點燒。她在兩人虎視之下，吃了兩顆感冒藥?；蛟S是藥效，或許，是其它。吃了藥，她神情困倦，回房睡覺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夜間，顧淵來給她查體溫，終于恢復正常。顧嘉拉著他，不肯他走。

    “我不走?！彼麚崦陌l頂。

    有人守護，她心無旁騖的睡著。

    顧淵從她房間出來，爸爸在客廳等著他。

    “燒退了？”兒子點頭，他穿著睡衣，啤酒肚甚為顯眼，“最近真是黏你，我這個爸爸都不要了?！?/br>
    兒子默默不說話。

    “明天出國應該沒幾天吧，”顧爸爸問，“你回來后和我去趟市工商局?！?/br>
    “我盡量周六前回來?！?/br>
    顧爸爸頗為好奇的看著他，“怎么這么久，案子上次不是談妥了？”

    顧淵垂下眼簾，“有點私事?！?/br>
    “行，女朋友和工作的尺度你自己把握，”顧爸爸默認私事是女朋友，“meimei快要高考了，你別惹她生氣啊?！?/br>
    “我不會?！?/br>
    顧爸爸慶幸兒子從不會抱怨他重女輕男。

    周日一早，得知顧淵要出差，她非得跟去機場送一程。顧爸爸唯有開車送這兩兄妹。在機場嘴角拈酸的看著女兒牽著哥哥的衣角，依依惜別。

    顧嘉將衣角都要揪變形了，她踮起腳，在他臉側落吻。顧淵第一時間去看爸爸。

    顧爸爸一臉嫌棄的搖著頭。

    機場人多眼雜，不便多說什么。顧淵拍拍她的頭發，“在家聽話?！?/br>
    她回到爸爸身邊，揮手再見。

    “你呀，”顧爸爸戳戳她的額頭，“淘氣鬼?！?/br>
    她瞇著眼睛，“爸爸，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啊?！?/br>
    顧爸爸望天，兒子是個大人，下次提醒他。女兒嘛，他頭疼的看著對哥哥還沒點男女忌諱的淘氣鬼，得換種方式，不能嚇著她。

    顧嘉一個人盤腿在地毯上發呆，電視節目的聲音灌不進耳朵。她滿腦子都是哥哥的身體和呼吸。

    剛分別怎么就這樣想念了？她癡癡的笑起來。

    嗞，嗞，嗞。手機在振動。

    肖宛？

    “肖宛？”

    “顧，顧嘉，”肖宛聲音很細，“能來一下我家里嗎？”

    “好，”顧嘉迅速起身，拿包，“你先告訴我，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那頭虛弱的笑了下，“不急，我就是，流了點血?！?/br>
    腳下一絆，她險些摔跤?！拔荫R上來，我給你打120?！?/br>
    “別，”肖宛制止她，“問問你哥哥，有沒有熟悉的醫生。我可能，會有點麻煩?！?/br>
    熟悉的醫生？她想到了陳連東。

    “有，你等我??！”

    顧嘉跑到樓下，在一堆爺爺奶奶中間拉出了顧爸爸。

    “爸爸，以前給哥哥補課的那個陳連東，你還有有他電話嗎？”

    顧爸爸見她火燒眉毛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去殺人，“有啊，就是不知道小伙子換號沒有?！?/br>
    “爸爸，快把號碼給我，”她雙手合十，“我有點事找他?！?/br>
    顧爸爸調出號碼交給她，顧嘉立即存入，并打了個電話過去。她往外走去，電話打通，過了好一會才有人接。

    “你好，我是陳連東?！?/br>
    “陳老師，我是顧嘉?！?/br>
    “顧嘉？”陳連東意外問出聲

    出租車停在一片舊式小區里，顧嘉付了錢，大步跨上樓梯，爬到五樓。當她氣喘吁吁的停在肖宛家門前，發現門壓根都沒鎖。

    “肖宛？”她提高嗓子叫了聲。她記得肖宛的臥室在哪里，徑直去打開門。

    肖宛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面無血色。

    “你來了？”肖宛虛的連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你怎么了？”顧嘉撲過去，“我送你去醫院?！?/br>
    “好，”肖宛點頭，“不過，”她吸了口氣，“先幫我找件衣服?！彼崎_被子，底下，白皙的胴體上鞭痕密布，雙乳被啃的面目全非，下體一片狼藉。

    顧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嗓子硬是擠不出任何言語。

    “乖，別哭，快去找衣服?！毙ね鹁惯€有心思安慰她。

    顧嘉倉皇的點頭，去衣柜找了件及膝的風衣。扶她起來時，肖宛完全提不起力氣。

    “還能走嗎？”顧嘉問她。

    肖宛閃動著睫毛，“好像，不行了?！鳖櫦纹骋娝男⊥榷嵌荚陬潉?。

    “你先躺下?！狈鏊P回床里，顧嘉立即給陳連東打了電話。

    陳連東來的很快，他抱著肖宛橫躺在后座，頭枕在顧嘉的腿上。

    有了他的幫助，肖宛一進醫院就去了手術室。顧嘉緊握著雙手，坐在椅子上，身體發冷。

    她親人沒來，顧嘉假作鎮定的簽了手術告知書。

    兩小時后，肖宛被推出手術室。她在麻藥的作用下睡著了。

    陳連東給她安排了間雙人病房，里面沒有其他人。

    “她身上的鞭痕，好在都比較淺，”陳連東不是主刀，撿了些重要的說給她聽，“下體嚴重撕裂，胸部有輕微感染。這幾天洗澡，可以”

    送陳連東離開，顧嘉搬了張椅子守在一邊。她給顧爸爸打了電話，說今天晚點回去。

    剛一掛斷，顧淵的電話便進來了。

    “哥哥?！币豢吹筋櫆Y，她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為了不打擾肖宛休息，她走到樓梯間。

    “別擔心，陳老師已經答應幫她解決醫院的事了，”顧淵的聲音隔著一根無形的線，顯得極為溫情。顧嘉止住的淚，又流出來，“乖，別哭了?，F在，聽清楚我說的話。六點半有個護工過來，護工是陳老師介紹的，很細心，會給肖宛洗澡做飯，住院期間的整個晚上都會陪著她。所有的東西統統不需要你cao心，她來了你就回去，不許留到天黑，記住了嗎？”

    “好，”哪怕他遠在萬里之外，顧嘉都會感到安全，“那我明天放學再來看她?！?/br>
    “這是你的事，”顧淵冷靜告訴她，“但天黑前，你必須回去?！?/br>
    六點半差幾分鐘，陳連東帶著位中年的林阿姨進了病房。果然如顧淵所說，話少，眼里都是活。

    林阿姨打了聲招呼，看病房里什么都沒有，轉去樓下買了些必需品上來。細心到連貼身的內衣內褲都沒落下，就是款式少女，和肖宛風格大相迥異。

    她走時，肖宛還在睡。等到了家里，肖宛發了個短信告訴她，讓她別擔心，自己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