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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他有今日,我倒覺得是報應,人當活的頂天立地坦坦蕩蕩,陰險狡詐投機取巧之輩,必有天道清算,千林這事,如今我們也是幫不了了?!?/br> 一通言辭犀利的叱問鏗鏘落地,砸得林長老回不過神來,他有些惱羞成怒道:“如此說來,風家若是有機會,當年必定保下那魔宗來,是也不是?” 正準備轉身離去的風凌停下腳步,帶著點意外的笑意,冰冷冷的,看著讓人有點打顫,“當年若是風家沒有動,但現如今,若是有機會,定然不會讓凌氏一族落入那般田地,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斷決,由端明這等人證明的公義,而今似乎不大準確了?!?/br> 言罷,他冷嗖嗖的目光在殿中沉默不語的諸位長輩中轉了一圈,最后在月塵身上定了定,隨即轉身,大步離去。 突然見風凌帶著冰冷的怒氣向林長老發出質問,原本對自己當年的決定深信不疑的幾位都深吸了口氣,有些動搖了起來,他們搖了搖頭,想要將這個念頭甩到腦后。 此時,月塵見風凌離去,也沉默的向其他人打了個稽首,沉沉的看了一旁站著的無言語對的林長老,也跟著青年的腳步離去。 正打算告辭,然后追上去看看自己兄弟的沐庭樓被搶先了一步,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望天長嘆一聲,突然也想去岫云了。 如今線索分明,各派的大佬們都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片刻,隨后也一一跟林長老請辭了,接下來的事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了,想要查出點什么來,還是要看千林派自己。 在玄靈子最后一個離去前,他走到林長老面前,意味深長的道:“正如風少主所言,如今線索分明,只怕是這凌家啊,藏了底牌,那兩樣東西,丟了指不定還是福氣呢?!?/br> 待到玄靈子離去許久,尚有些愣愣的林長老坐在殿中,突然反應了過來,那位玄天宗長老說了些什么,他的意思,只怕是凌家血脈未絕,忍辱負重三十年,回來復仇了。 想到這,他身上突然泛起一陣寒氣,林長老猛地站起,大跨步向外走去,同時急促的吩咐道:“把這些天來過主殿的人都給我查一遍,搜干凈,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東西混了進來!” 這廂千林派一片人荒馬亂,那邊風凌正裹挾著冰冷的煞氣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突然間,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放慢了腳步,回頭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素衣的僧人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目光低垂也不知在想寫什么,感覺到他的目光后,眼睫微掀,一雙平靜的雙目與他對視。 良久,他敗下陣來,原本的怒氣也淡了許多,整個人都露出幾分疲倦的氣息來。 “法師?!彼麩o奈地笑笑,站在原地,像是蠱惑著月塵往前走一般,待到月塵清醒過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青年面前,眼睜睜地看著他無比自然地講額頭靠在自己肩上。 感受到那溫熱的觸感時,他身體緊繃了一瞬,又在青年帶著倦意的嘆息中放松了下來,猶豫著伸出了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兩個人相對無言,脈脈流動的溫情在他們身周環繞,溫軟的讓人狠不下心來打擾。 “待到此間事了,貧僧該回宗門稟報了?!闭遄昧嗽S久,月塵終究語氣淡淡地開口,打破了方才那種隱秘溫暖的氣氛。 風凌的呼吸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抬起頭來,站直了身子,就好似方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笑了笑,“好,我也該會岫云。 ” 又是一陣沉默,也不知是誰先邁動的步子,兩人緩緩的在小徑上前行,一前一后,相距不遠,有著別樣的默契。 “之前法師應下的可不能爽約,我在岫云等著你?!憋L凌突然輕聲笑道,回身看向沉默的僧人,臉上的笑容爽朗真摯,帶著令人放松的暖意,讓月塵也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好?!彼p聲回道。 自此之后,兩人回到院中,各自回屋,不曾再見面。 風凌吩咐半鶴幾人收拾好行李,在千林又住了幾日,聽聽風聲。 聽得半松匯報道,有兩位主峰弟子,前幾日被發現暴斃于屋中,身上便配著白山檀做的薰球,屋中也藏了些剩余,似乎就是出現在主殿中的白山檀。 而那日里被進獻給宗主的舞姬與琴姬,都是玉蕭峰峰主尋來的,兩日前,這位峰主也不見蹤影,只留下了這些個修為低微一問三不知的舞姬琴姬,令林長老一籌莫展,暴跳如雷。 聽著這些消息時,風凌正懶懶地靠坐在窗邊,借著投射進來的日光,瞇著眼看著手里的小薰球,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兩聲。 就在風少爺覺得千林已經沒有什么熱鬧可湊,準備囑咐幾人啟程時,突然接到了一個急報,讓他看完后就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出屋門向西廂處去了。 正皺著眉在臨行前檢查師弟功課的月塵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放下手里的經卷,走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他就聽到青年有些輕快的聲音出來,帶著幾分歡喜和激動?!胺◣?,你只怕是暫時回不得少林了?!?/br> 月塵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只見風凌揮了揮手手中暗沉的請柬,笑得十分燦爛。 “明夜鎮的暗潮即將開市,給我送來了請柬,其中還稍稍透露出今年的拍賣品十分特殊,”他聲線突然降低,沉沉地道,“是一份殘缺的傳奇魔功,你猜,會不會是丟失的這份血夜冥河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