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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學生的話來說,他們是來學打仗的,又不是要考狀元,學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有什么用。 “難道你們想成為一個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學文,并非是讓你們有多高的文學造詣,而是讓你們明事理,懂禮法?!鳖櫻車涝~批評,這些學生個個跟鵪鶉似的,不敢吱聲了。 消停日子沒過幾天,尚武堂又出事兒了。 阿清才不緊不慢的進尚武堂的院子,便見一個小吏哆嗦著跑來:“館主大人,不好了,里頭,里頭打起來了,明少將軍受了傷……” 阿清眉頭緊蹙:“打架?怎么回事兒?” 小吏道:“小的也不知什么情況,起初只是有些口角,往日這些祖宗也沒少拌嘴,小的也沒當回事兒。適才小的去清掃騎射場地,這才回來,就見他們打在一起,拉都拉不開?!?/br> 說話間,阿清已經到了事發地。 只見幾個學生壓著明鈺,拳拳到rou,明鈺緊咬著牙,沒見還手。 季斐和李穆倒是有心想要拉架,奈何對方出身江湖,季斐倒還能應付幾招,李穆就…… 是以,大家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 “都干嘛呢?有力氣沒地兒使,要不要繞著尚武堂的院子跑上十圈?” 眾人聽見阿清的聲音,這才罷了手。 季斐和李穆趕緊把明鈺給扶了起來,見他吐了一口血,面無表情的對出手那幾人道:“今日我不還手,白挨這頓打,并非我怕了你們。記著,下次我絕不會再忍讓了?!?/br> 說完,又朝阿清行了禮:“館主,抱歉給您添了麻煩。學生一身臟污,請容許學生清洗過后,再來受罰?!?/br> 阿清點點頭:“去吧。留下幾個知情人,給我說說是什么情況?!?/br> 季斐這個大明白當即留下,說道:“這事兒說起來,也不賴明鈺。大家來的早,就在一起討論了一下五年前與大齊的戰役。方崢幾個在江湖游走,也不知都是跟哪兒打聽來的消息,說明家為了上位,嫁了閨女,示好二皇子。又在北疆時,故意搶功勞?!?/br> “更有甚者,還說當初顧家軍被困,都是明家軍使的詐??傊?,說的話吧,不中聽,連我都聽不進去呢。雖說我平日也挺討厭明鈺這家伙的。但就事論事,明鈺就是比我們都強啊。再說,明家的事兒,又不是他能做主的。這么說他,的確是過了?!?/br> “開始也就是口舌之爭,誰知方崢幾個越說越激動,就好像顧家軍真是給明家軍害了一樣。這不就,說著說著,動起手了。明鈺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愣是不還手?!?/br> “大致,就這么個情況吧。阿清哥哥,明鈺受了傷,待會兒,您可手下留情啊?!?/br> 阿清斜睨了季斐一眼,見他連連嘆息,好似個老媽子,跟著一堆不省心的家伙cao心cao肺一般,不免有些好笑。 過不多久,明鈺換了衣裳回來了,嘴角的淤青還很明顯,從他的目光中也未見什么怨懟,倒是一片平靜。 尚武堂的學生們分成兩對依次站好,阿清站在中間,左右看了看,搖了搖頭。 “這幾日,你們都白學了。我們成立尚武堂,是為國家選拔棟梁之才,而不是一些整日只知打架,窩里橫的紈绔?!?/br> “館主,我們進尚武堂自然是為報效國家。雖說我們出身低微,但在尚武堂該一視同仁,這些官家子倒好,整日嘲諷我們?!狈綅槻环?。 “哦?嘲諷你們什么了?說來聽聽?”阿清笑看著他。 方崢咬牙道:“明少將軍文武都是第一,我們不過想請教幾個問題,他卻愛理不理,這不是瞧不起是什么?” 明鈺的好友又不忿了:“你們那是請教問題?請教問題還有問人家家事兒的?明鈺的jiejie是二皇子妃,那又怎么了?礙著你們什么事兒了?” “哼,明家無非就是靠著二皇子,沒有真才實學,還在這里耀武揚威!”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嚷了起來。 阿清手里的竹條咯嘣一下折斷,發出清脆的響聲:“你們吵的這么歡實,當我不存在?” “方崢,你剛才說那話,意思是我尚武堂招考,有作弊的嫌疑了?” “沒有?!?/br> “尚武堂招考,比武光明正大。在這幾日的學習中,誰有真才實學,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有數。明鈺,就是我尚武堂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呵,你們說他瞧不起你們。那試問,你們又真的瞧得起自己了么?” “出身低微怎么了?地位地下怎么了?這些不是你們可以用言語去攻擊別人的理由?!?/br> “人窮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窮志短,可怕的是,比你們富有,比你們出身高的人,卻比你們更努力!明家如何,不是明鈺能左右的,也不是你們能隨意置喙的?!?/br> “尚武堂的規矩就是,一視同仁!你們日后都將成為國之棟梁,以后也會并肩作戰。若都是這樣一群不成熟的戰友,誰會放心將自己的后背交給你們!” “尚武堂存在且容許競爭,有競爭才會有動力。但覺不容許欺壓同袍,胡亂挑釁。這次算是給大家一個警告,再有下次,逐出尚武堂,絕不姑息!” 眾人被阿清這一番訓斥,仿佛霜打的茄子,恨不得將腦袋插進□□里。 阿清嘆了口氣道:“人啊,要學會換位思考,設身處地,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會如何呢?言盡于此,大家散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