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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程雪疾本就撐得要命,這疑似酸了的羊奶全部灌下肚后,當場反胃,小臉慘白的捂著肚子往屋外瞅:“主人,我能不能出去跑跑?!?/br> “你不舒服嗎?想吐?”夜讕暗道不好,忙走過去順了順他的后背。 “不,只是吃多了……”程雪疾為了那些妖仆的性命著想,豈敢輕易承認,強撐著咧出一抹笑容:“我出去玩玩好嗎?” “嗯,去吧,不舒服的話不要逞強?!币棺幐┥碓诔萄┘捕呎f道:“也不要離開這座寢宮,因為這里有我的封印護著。如果有妖誆你出去,萬不可相信,記住了嗎?” “知道,我哪兒都不去,除非您親自來找我?!背萄┘差h首。 夜讕沒有多言,踏出寢殿往書房走去。程雪疾扶著門框目送他離去,然后鼻子一擰開始滿屋溜達起來。他的胃里正翻江倒海,想吐卻苦于找不到可吐的地方,又不好意思開口要痰盂,只得泄氣地揉著肚子團團轉。 這時門外偏巧傳來幾聲鳥鳴,程雪疾愕然想起門外就是個小花園,還有假山遮擋,能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要命的餿奶給吐掉,忙貼著墻根呲溜鉆出了門。 門外一直有兩位妖仆守著,程雪疾跑出去的同時心虛地瞥了他們一眼,見沒什么反應才放心大膽地竄向院中,殊不知看不見的“飛蟲”已將他的舉動匯報給了夜讕。 “主公,貓大人出屋玩了?!币恢徊黄鹧鄣南南s,貼在書房外的大樹上傳遞著訊息。 夜讕沒有回應,算作默許,蟬鳴聲便戛然而止,免得惹他煩厭。書房內的其余妖自是分辨不出端倪,恭維了幾句官話后說起了正事。 “主公,東境那點事兒您應該也知曉了……現在東境之主已跟南境鬧翻,有了跟西境聯盟的苗頭。而西境之主……”一妖說到此處卡了殼,沒能招出合適的字眼來形容西境之主與夜讕的關系。 夜讕也知笙玖先前鬧出的動靜有點大,留下不少風言風語??伤私怏暇恋钠⑿?,不會為兒女私情絆住腳。再者,他始終覺得笙玖想嫁他無非是一時興起,他們倆雖知根知底,但長大后各居一方,談不上感情深厚,見面聊天也只是說些正事,不存在有什么私情,所以擇日登門道個歉就好,不必勞神分心。 “西境那邊,你們不用管,說說東境和南境如何?!币棺幊谅暤?。 眾妖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主公閉關期間,老祖宗接見了南境之主,席上把酒言歡頗為親昵??礃幼?,老祖宗依舊想與南境結盟。倘若真的如此,那這妖界怕是沒了安寧了……” “孤聽聞南境之主突破了,可有此事?”夜讕又道。 “這個……是真的?!北娧裆倘唬骸奥犅勀暇持髂嫣煨惺?,殘殺境內妖族無數,食其內丹以至妖力大增。臣等在席上見了他一面,發覺他血氣頗深且舉止乖張,有些許瘋癲之相,著實不是什么好兆頭?!?/br> “怎么不是?”夜讕依不屑地冷笑一聲:“再強大有什么用?瘋子不足為懼?!?/br> “可是……”眾妖垂首不敢言,暗道南境之主再瘋,實力擺在那里不是假的,怕是把整個北境的妖加上去都按不住這只瘋子。反觀主公您,閉關后一點變化都沒有,也不知心急…… “心急有用嗎?”豈料夜讕竟知曉了他們心中所想,將手中書簡扔至地上低喝道:“怎么,你們覺得孤不思進???” 妖臣們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認錯:“主公息怒,臣等……” “孤不是瘋子,所以不會把“變化”呈在面上給你們看?!币棺幐┮曋厣系狗黄l抖的妖們緩聲道:“南境之主有實力不假,孤這個境主之位,也不是大風吹來的。既然你們見過了南境之主,必是已經看到他的右眼是瞎的吧?以后說話前動動腦子!都滾!” 眾妖苦不堪言。他們哪兒說話了!不過在心里想想便被洞察了干干凈凈,屁滾尿流地出了屋后抹著虛汗小聲攀談了起來: “南境之主的右眼戴了個眼罩……莫不是……”一年紀較輕的妖問向同僚。 “當年妖王之爭時,主公跟他打了七天七夜!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另一妖言語中透著欽佩:“當時咱主公也受了傷,不過回來休息了三四天就沒事了!而南境之主則險些把命給搭了進去……所以咱家主公真是深藏不露??!” “那你不早說!”年輕妖心有余悸地瞪了他一眼:“我也差點把命給搭進去!” 待他們散去,夜讕靠在椅背上低嘆一聲,面色晦暗。當年他與南境之主決戰七天不分上下,險險勝出。如今南境之主已然突破,而他受封印影響妖力持續下降。若再打上一架……怕是兇多吉少。 然而這些話,他怎可能說!如今局勢岌岌可危,能籠絡這些臣子不容易,哪怕是打腫臉充胖子,他都得咬牙撐著。 “主公,貓大人蹲在假山后頭很長時間了?!毕s又叫喚了起來。 夜讕一怔:“他在做什么?” “嗯……看動作好像在解手,但是沒解出來?!毕s認真地回稟道。 夜讕登時老臉通紅,氣急敗壞地吼了出來:“不許看了!” “是?!毕s頓時收起翅膀,裝作無事發生。 夜讕起身,又猶豫地坐了回去?,F在回寢殿太早,曾祖知道后又得抓著把柄訓他怠慢政務??墒撬娴暮芎闷?,程雪疾是這種隨地解手的小貓嗎,過去嚇唬他一下肯定很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