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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渾身一僵,黑沉著臉地孩子塞進蕭讓懷里,拂袖走了。 兩個小畜生??! 蕭讓剛要抱著孩子去追,結果群臣見云歇走了,齊齊擁上來,滿臉堆笑:“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恭喜陛下抱得美人歸之余還喜獲麟兒。 他們自以為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讓被攔住去路,抱著孩子也不好撥開人群,他這稍一遲疑,云歇人就沒影了。 蕭讓怨氣沒地兒撒,冷道:“都罰俸三月,給朕滾!” 等著討好處的朝臣們紛紛縮脖子退下了。 被遺棄的孩子他爹和孩子立在宴會上兩相對望,紛紛感受到了凄涼。 謝不遇想起那日他之前所見,比誰都篤定當初是云歇懷孕了。 他分明見過云歇腹部隆起的樣子,只是當初粗神經沒細想。 謝不遇本來還有點氣憤,一想到云歇竟然被自己養大的小崽子吃干抹凈還搞大了肚子,霎時心疼不已,調轉木倉頭怪上了蕭讓。 又暗暗心虛,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當初可是他自以為是逼著云歇去娶蕭讓??!他還痛罵了云歇一頓,說他不負責是個人中渣滓…… 謝不遇默默捂臉,他這都干了點什么破事兒?? 事已無可挽回,云歇也懶得再多費心思。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蕭讓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堵住悠悠之口,沒辦法把已經被知道的東西從朝臣和百姓腦子里再挖出來。 云歇默念了兩句不生氣,等著大畜生抱著小畜生過來認錯,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個人影,管家在一邊見相國臉越來越黑,快要成為人形冰坨子,不由得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往云歇肚子望。 原來他家相國會懷孕,他也是才知道,管家竊喜了一下,那是不是可以說,相國肚子里很有可能已經有了二少爺或者大小姐? 云歇似笑非笑,聲音里帶著冰碴子:“再看我剜了你的眼睛?!?/br> 管家猛地縮脖子,訕笑垂眸,再也不敢抬眼,暗道陛下不上道,這會兒還不過來,簡直是不想過日子了。 管家聽完來龍去脈后,默默有點同情陛下,這事兒說起來真不怪陛下,當然也不可能怪小皇子,就是機緣巧合罷了,只是……他家相國也實在是倒霉。 又過了小半盞茶功夫,小廝跑了進來:“相國,陛下下詔昭告天下了?!?/br> 云歇心猛地一跳,倏然站起。 他對狗東西下詔這事兒有陰影,狗東西一下詔和辦宴會準沒好事。 他第一次昭告天下,是說自己天閹。 第二次,是暗示自己有孕在身。 第三次就是這次了。 云歇心驚膽戰地從他手中接過謄寫卷,掃了眼,卻開始發怔。 管家跟云歇日久,最擅長察言觀色,他見相國分明眼睛紅了少許,立即遣散了屋子里的其他人。 詔書里蕭讓澄清了云歇身世的來龍去脈,給他爹鐘于衍正名,并且賜了謚號爵位,不日便要遷墳置一處風水寶地。 他爹終于不再是永遠見不得光,只能靠女裝茍延殘喘的異鄉人。 在孩子七個月的時候,突然意外鬧了這么一出,云歇倏然覺得挺好,反正孩子也生了,他羞恥勁頭都過去了,被世人知道,就意味著他爹可以重見天日。 云歇笑了笑,他爹那樣美好,值得被世人景仰稱贊。 蕭讓提著衣袍下擺進來,見到云歇松了口氣,額上還帶著點晚露的濕氣。 “事有倉促,處理得不好,相父莫怪?!彼粑⑽⒓贝?,顯然是一路趕過來。 蕭讓討厭遮遮掩掩,既然已經被上下心照不宣的知道了,那不如坦而告之,他和云歇之間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云歇為他生了孩子。 云歇懶懶坐著,朝他勾勾手。 蕭讓過去還準備負荊請罪一下。 云歇瞥他一眼:“來認錯?” 蕭讓立即乖巧點頭,瘋狂甩鍋:“相父,這是個意外,讓兒不是故意的,是崽……” 云歇從桌案底下小心翼翼地抱出一卷畫,緩緩攤開。 他爹的眉眼霎時躍然紙上。 這幅畫就是當初蕭讓送他的那幅。 云歇桃花眼橫波流轉,嚴肅問:“罰你以后每年為我畫一幅我爹的畫像,你受還是不受?” 蕭讓表情空白了瞬。 以后,每年,云歇是說…… 他原諒自己了?? 蕭讓悄無聲息中張了張眼,語速極快:“好?!?/br> 生怕晚一秒他就反悔似的。 云歇還算滿意地冷哼一聲,收了畫卷。 大畜生收拾完了,他要去見小東西。 蕭讓沒想到云歇接受的這般輕易,拉人到懷里,扣著腰,輕咬了下耳垂,感受到他的瑟縮怕癢,低笑道:“相父,我們再要一個好不好?讓兒想要個小黏人精?!?/br> 云瀟不黏人,讓他一點兒都感受不到云歇黏著他的快樂。 “不要?!痹菩芙^的很干脆。 蕭讓撒嬌:“為什么?” 云歇懶得和他廢話,敷衍;“你能帶好一個再說?!?/br> 蕭讓親親他:“那相父既然拒絕了我這個,總得答應我個微不足道的要求吧?!?/br> 云歇吃了好幾次虧,已經清楚知曉狗東西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