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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到了問生辰八字占卜兇吉的步驟,云歇領著個精于此道的民間人進宮,一路上嫌太沉悶,問:“這生辰八字真有講究?” “當真!”那人滿臉堆笑,開始說城南張姓女天煞孤星的命格,一嫁進去就克死了丈夫,又說八字不合硬要在一起,輕則家宅不寧,重則有血光之災。 云歇聽他說的天花亂墜,報了兩個生辰八字,道:“你算算?” 云歇以前就不太信這些,后來因為四有五好局的緣故,更是將其劃入無稽之談,可一想到這事兒跟他和蕭讓有關,就特別想知道。 “這是相國和陛下的生辰八字?” 云歇輕“嗯”了聲。 “陛下和云相定是天作之合——”那人阿諛著,垂下眼算了算,剩下的奉承之言霎時噎在喉嚨里,rou眼可見地臉上開始冒虛汗。 “怎么?不般配?”云歇瞧他臉色心中便有數了,他其實不太在意這個,卻莫名有點酸。 那人支支吾吾好容易醞釀出來要說他們之間哪里哪里相克,云歇睨他一眼:“不想聽?!?/br> 那人在背后抹了把冷汗,云相實在是太喜怒無常了。 等承祿通報完都要進殿面圣了,云歇卻腳步一頓,倏然回身,叫那占卜八字的到一邊,懶懶道:“你聽著,待會兒按流程走,八字報完,你就說我倆是金玉良緣,天造地設的一對?!?/br> 云歇想著,他反正不信這些,也懶得讓蕭讓知道了多費神。 而且傳出去民間知道他們八字不合,云歇怎么想怎么不樂意。 那人慌慌張張就要跪,顫著聲:“小人不敢欺君!” 云歇扶起他,稍顯不耐地蹙眉:“陛下不知道就不存在欺君一說?!?/br> 那人認命地應了聲,跟云歇進去。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八字已經報完,云歇都給那負責占卜的使眼色了,蕭讓突然出聲:“相父,朕不信這些,您也不信這些,要不算了?!?/br> 云歇納悶:“不是你說要每個步驟都齊全的么?怎么臨時又變卦?” 蕭讓輕咳兩聲掩飾,看那占卜之人:“罷了,你說結果吧?!?/br> 他想了想,忍不住看著云歇又道;“相父,結果你我聽聽便好,莫往心上去?!?/br> 承祿在旁邊悄悄嘆了口氣。 他家陛下早兩年偷偷找人替他和云相算過,陛下當時聽完臉白了白,顯然結果不盡如人意。 云歇不疑有他,朝那占卜之人揮手。 那人又開始一通天花亂墜,然后倏然高聲恭賀:“陛下和云相乃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讓表情空白了幾秒。 他是明明確確知道結果的。 那人說他天克云歇,但云歇命硬,說不定能化險為夷,他即使不信這些,當初也沉悶抑郁了許久。 若是云歇克他,那話他半點不會往心上去,他命大,也巴不得云歇來克他,可結果是他克云歇,蕭讓不想云歇出半點閃失。 可叫他僅因八字就放手,也絕無可能。 云歇懶懶坐著,等蕭讓笑,卻發現蕭讓直勾勾地開始看他。 “你看我作甚?”云歇不自在地擱下茶盞,甚至以為自己暴露了,一偏頭,發現承祿神情也有些奇怪。 蕭讓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緩緩道:“相父,我們天造地設?!?/br> 云歇若無其事,淡淡地說:“我也聽到了?!?/br> 臉卻微微有點紅。 云歇轉移話題:“婚服京里繡娘正通宵達旦地趕,你有什么要求么?” 蕭讓略一思忖,再抬眸時,眼底藏著幾分微不可見的笑意:“有?!?/br> “什么?” 蕭讓視線在云歇秾麗的臉上游弋片刻,稍稍挪開,問:“讓兒的婚服是和樣式?” 云歇不明白他的意思:“和我的一樣?!?/br> 蕭讓搖搖頭,面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閃而過:“我不喜歡那樣的?!?/br> 云歇詫異:“那你要什么樣的?” 蕭讓瞥他一眼:“讓兒既是嫁,想要有蓋頭那種?!?/br> 他語不驚人死不休,云歇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面色僵硬,表情一言難盡:“你認真的?” 蕭讓欣然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寶寶問,文不長,大概三十萬出頭就完結了,正文還有幾萬字。 最近考試周,更新時間不太穩定,但會努力更,么么。 第67章 皇帝下嫁在大楚朝可以說是破天荒頭一樁, 百姓感嘆云相人生贏家的同時, 紛紛對合婚抱有最大的關注和熱切。 定下了婚期,就在二月初六, 前一天晚上,云歇在酒樓里宴請幾個相熟多年的朋友。 小二上了菜, 奇珍佳肴,色香味俱全。 “叫不叫女人作陪?”謝不遇懶懶坐著,隨口一問。 沒人答復。 他掃了眼桌上幾人,楚劍清是有名的木頭,傅玨則高風亮節, 和酒色半點不沾邊, 現在連唯一志趣相投的云歇都要成婚收心了。 謝不遇不死心, 試圖引誘云歇,戲謔道:“明日之后就要守著那一個過日子了,今日不快活快活么?” 他輕嘖兩聲,輕推了下云歇:“娶個皇帝回家乍看上去挺有面子的, 實際呢, 以后想納妾都難?!?/br> “謝謝,”云歇面無表情地拉開他的手, “不納妾?!?/br> 謝不遇挑了下眉, 這話若是旁人說的,他鐵定不信,畢竟這世上家花哪有野花香,再美的人兒, cao多了也膩,總該換換口味的,不過這要是換了云歇,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