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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跟著下。 蕭讓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珠圓玉潤的白子被他用兩根修長瑩白的指捻著,落下時一聲脆而不刺耳的聲響,悅耳到能撞進人心里。 云歇不說,蕭讓便猜:“可是年歲?” 云歇落子的手頓了下,蕭讓便知猜對了一部分。 云歇平復好心情抬眸:“蕭讓,九歲不是鬧著玩兒的,你這個年紀,小事可以糊涂,大事必須清醒,否則會后悔莫及?!?/br> 蕭讓卻輕笑了聲,不以為意,又下了一子,道:“相父不知,人人都想重回年少,只有朕日日夜夜想長大,恨不得三天當一天過,五年當三月過?!?/br> “為何?”云歇下意識問。 蕭讓抬眸深望了他一眼,但笑不語。 云歇突然就明白了,心頭一陣發熱。如果蕭讓都不覺得是問題,他還有什么可在意的? 他出神的剎那,蕭讓又下了步暗藏殺機的棋。 云歇回神,并未注意到他那步棋,語氣盡量平淡道:“我們不般配?!?/br> 各種意義上的天差地別。 “誰說的?!”蕭讓眉宇間倏然郁結著戾氣,讓他顯得有些陰鷙。 “那相父覺得和什么樣的相配?”蕭讓頓了頓,輕嗤一聲,“是楚劍清那樣連簡單的一句喜歡都說不出口的窩囊廢?還是傅玨那般摻雜著利益動不動就脫衣服的?他們哪個比得上我?” 云歇大睜著眼看他,一瞬間有點喘不過氣,他沒想到蕭讓什么都知道。 “誰敢說半句不般配,朕便要了他狗命?!笔捵屨f這句時眼中殺氣要溢出來。 云歇嘴角微揚了揚。 蕭讓冷靜下來,又下了一子,沉聲道:“相父若是憂心我,那大可不必,相父以為我是涉世未深把誰都當寶,其實……” 云歇抬眸看他。 蕭讓笑得眉眼淺彎:“其實我是千帆過盡只覺得那一個好?!?/br> 他沒有說誰,目光卻直勾勾地落在云歇臉上。 云歇心頭突然塌了一塊,掩飾般又下了一子,看了會兒棋局,這才后知后覺自己落了下乘,大勢已去。 “我輸了?!痹菩膊凰Y?,直言道。 他在蕭讓的步步為營下輸了。 “相父沒輸?!笔捵屝?,在云歇詫異錯愕的目光中,將棋局上的棋子全部撥到了地上。 清脆凌亂的響聲此起彼伏,棋子飛濺,有的順著玉階滾了下去。 蕭讓就在這聲響中,哂笑道:“棋局有輸贏,朕和相父間沒有,如果有,那一定是朕輸了?!?/br> 云歇覺得蕭讓真的長大了,甚至比他知道該怎么喜歡人。 云歇的心前所未有的跳動。 蕭讓道:“相父,我們試試好么?” 云歇微有些喘不過氣,仍冷著臉,耳根卻通紅。 “試戀愛?”云歇問,握著青白茶盞的手微微發抖。 蕭讓眼里藏著點得逞的笑意:“試結婚,您娶我?!?/br> 云歇:“……” 他只聽說過試婚。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剛好寫到這,特別特別開心。像是一段的終結,另一段的開始。 祝寶寶們新年快樂。 留評隨即發小紅包,明天你們就看我的文兩年了哈哈哈哈。 第65章 “不行?!痹菩豢诨亟^。 試結婚?哪有人一上來就這樣的? 太夸張了。 書童就要上來收拾棋子, 蕭讓給他使了記眼色, 他立即戰戰兢兢地帶著人退下。 蕭讓將已行至階上的云歇拉回, 不由分說圈在懷里, 不依不饒:“有何不可?” 云歇有些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又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氣笑了:“是個人都不會同意好么?” 離得近, 云歇身上淡淡的清香縈繞在蕭讓鼻翼,讓他霎時有些心猿意馬。 云歇以前有用當季花熏衣的習慣,每個時令身上的香氣都不同, 春日大多是西府海棠,香意淺淡獨特, 夏季則是茉莉, 清又馥郁,秋日冬日各有不同, 新奇又別致, 勾的人心尖發癢。 不過自他懷胎后,似乎是怕這習慣對胎兒不好, 便停了熏衣, 蕭讓卻覺得那香仿佛浸到了骨子里,若有若無, 撩人異常。 “放開?!痹菩娝镁貌徽Z,象征性地推了兩下。 蕭讓這才回神,掩飾地輕咳兩聲,道:“相父,您先別急著拒絕, 我問您,照我們這樣下去,總有一日會成婚的,對么?” 云歇沒想到他會想那么遠,那么自信,心下微驚,垂下眼道:“……或許?!?/br> 他不敢說的太滿,他到這年歲了,見慣了人事的分合聚散,不像蕭讓那么年輕,敢輕易就說“千帆過盡”、“永遠”這樣令人動容生羨的詞。 很多詞大概只屬于意氣風發的少年。 蕭讓眼底帶著幾分笑意:“早晚都要成婚,早些又有何妨?” 云歇差點被他繞進去,臉黑了黑,推開他:“這不一樣,真走到那步再說?!?/br> “那萬一等到孩子生了也沒走到那步呢?”蕭讓陪著他下臺階。 云歇神情淡淡:“那就等孩子生了之后再說?!?/br> “相父,您同我成婚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此舉的初衷也是為了孩子,你我都想保護好他,讓他不受一點非議傷害?!?/br> 云歇微抬眼看他,似乎略有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