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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一怔。 敢情在云歇那兒,他是搞大了人家肚子不負責,最后孩子生下來還跟人家搶孩子的人神共憤級負心漢?? 云歇見他發愣,戒備地下意識悄悄抱緊了肚子:“你想都別想?!?/br> 他覺得自己像個離異女,在和渣男前夫爭奪孩子的撫養權,蛋疼的是孩子其實離出生都還早。 蕭讓失笑,心痛不已之余又很想敲開他小腦袋瓜,看看里面都裝了點什么,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云歇挺直脊背,自顧自較真又道:“字據我是簽了,現在我反悔了,我沒有賴賬的意思,你可以換個別的要求——” 蕭讓萬萬沒想到他誤會成這樣這么難受了還要履行約定,心越發地軟,他覺得再讓云歇這么想下去,自己就擰不回來了,忙打斷:“相父,崽不會離開你,也肯定會叫你爹,這個你放心?!?/br> 云歇神情怔忪了一秒:“真的?” 他下意識不信,怎么可能有兩全之法?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所有看上去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都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蕭讓笑得神秘:“你過兩天就知道了?!?/br> 也許都不要兩天。這得取決于那群朝臣散謠的本事了。 “兩天?”云歇狐疑。 蕭讓輕輕“嗯”了聲,淡哂許諾,聲如清泉,溫和而帶著點安撫。 云歇覺得兩天他還是等得起的,而且他想嘗試著信任下蕭讓。 云歇抬眸,正好對上蕭讓注視的眼,殿里的燭火微黃,蕭讓原先黑如點漆的眼眸也染上了一層稍暖的琥珀色,里面有淡淡流光,給人以分外深情的錯覺。 對,是錯覺,云歇心道了聲,不自在地挪開視線,面色仍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兩天就兩天?!?/br> 蕭讓沒想到他會這般好說話。 云歇猛地一想不對:“就算你真能解決這個問題,你兩個月,我四個月,根本對不上!” 蕭讓早想到這個了,滿臉不以為意:“我可以早產,早產兩個月挺正常的?!?/br> 云歇又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氣不過被噎,努力找著他計劃的破綻,倏然眼前一亮:“那萬一我早產——” 他話未說完,蕭讓已傾身捂住了他的嘴:“不吉利?!?/br> 云歇瞪大眼“嗚嗚”了好一會兒,羞憤異常,拼命眨眼示意自己不亂說話了,蕭讓才放開他。 云歇悄悄往后挪了挪凳子離他遠點,一頭霧水:“你什么時候這么迷信了?” 蕭讓難得地白了他一眼:“因為是你?!?/br> 他這話輕飄飄的像羽毛,落到云歇腦中卻是一聲炸雷,炸得他兩眼發怔,一時緩不過勁來。 因為他什么……?因為擔心他,所以才迷信? 狗東西……是這個意思么? 細微的紅蔓上脖頸,云歇若無其事道:“不是吉利不吉利的問題,我說的的確是一種可能性,七個月你還能早產,五個月你怎么辦?” 蕭讓瞥他一眼:“皇帝的崽總得有點過人之處?!?/br> “比如?”云歇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前前朝某帝出生時百獸齊鳴,前朝某帝出生當夜紫微星辰大盛,至于朕的崽——” 云歇抬眼看他。 蕭讓微微一笑:“懷胎五月便安然降世,不才方顯得天獨厚、引眾望所歸么?” 云歇:“…………” 云歇sao不過他,因為在氣頭上,越發看他不順眼,又是個急性子,想回去了解朝野動向,干脆請辭走了,蕭讓也沒留他,畢竟他這兩日還有很多別的事要忙,等忙完這段兒,云歇就是他的人了。 蕭讓深諳先苦后甜的道理。 先把人搞到手再說,炸著的毛慢慢理慢慢順。 “你讓人暗中護送相父回去?!笔捵尫愿莱械?。 云歇出了蕭讓寢宮,覺得某種病毒在殿外候著的朝臣間迅速擴散,以至于他們一個個看自己的眼神兒都不太好了,原先只有那么四五個,現在……基本個個都這樣。 云歇怒火還沒消,狠剜了他們一眼,朝臣個個心驚膽戰,躬身賠笑,心下則在想,云相定是和陛下大吵了一架,陛下此刻定是獨守空殿,暗自神傷。 大晚上的,一陣涼颼颼的寒風迎面吹過,朝臣們眼睜睜地看著云相身上寬松的衣裳往后飄了飄,襯出綽約風流的身姿和……微凸的肚子來。 朝臣們愣了下,在這當口竟然還有心情輕嘆連云相都有了羅漢肚。 云歇沒注意這點,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趕,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喝口茶,就見內堂坐著的謝不遇反手關了門。 這個節骨眼云歇自不會認為他來找自己玩樂,謝不遇肯定是來問他蕭讓有喜是真是假。 云歇這么想著,卻見謝不遇倏然湊近,壓低聲道:“孩子是不是你的?” 云歇手上動作頓住了,神情呆滯:“什么孩子?” “陛下肚子里的孩子啊,”謝不遇語氣理所當然,笑得有幾分戲謔,“你可別給我裝傻,別人或許不知道你和小皇帝的關系——” 云歇表情空白了幾秒,努力理解了下。 明面上蕭讓懷孕了,謝不遇因為看見他和蕭讓夜間私會,所以猜測蕭讓懷的是他的孩子。 這邏輯……是沒錯,云歇卻感到有點點窒息。 幸好只有謝不遇因為知道的多些會那么猜,不然這搞大皇帝肚子的鍋可就扣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