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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何其下流,云歇霎時雙目赤紅,偏過頭死不吭聲。 蕭讓見他倔強,眸底越發陰鷙,卻笑道:“想來必定是我,這伺候人哪有被伺候舒服?” 云歇輸人不輸陣,抬眸嗤笑道:“你這話可完全錯了,我與她那叫兩情相悅,自是愛欲交疊,生出無限妙處,你我之間,又如何比得了?” 蕭讓危險瞇眼,抵著云歇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大了。 云歇微微吃痛,卻只輕漫地笑:“蕭讓,我不像你才十八,我二十七了,大楚男子十八便可娶妻,我雖無妻室,這九年來,總不至于一個人寂寞著,你說對么?” 他最后那句問話故意說得極慢。 蕭讓額頭上青筋暴起。 云歇微挑眼:“你搶了我多少美人,都忘了?你年紀輕輕都巴望著開葷,我也不可能總吃素?!?/br> “我好歹當了那么多年權臣,身后不說有汪洋大海,小池塘還是有的,我總不至于為條剛長成青蛙的蝌蚪守身如玉,你也太抬舉自己了?!?/br> 云歇一生起氣來,嘴上就不饒人。 蝌蚪讓面色前所未有的陰沉,他拇指捏上了云歇稍顯蒼白的唇,反復揉捻致紅,冷冷問:“相父所言,半字非虛?” “騙你作甚?怎么,受不了?嫌我臟?”云歇挑釁一笑,他巴不得蕭讓棄他如敝屣。 蕭讓卻罕見地搖頭:“怎么可能?無非是多費些功夫,將相父睡過的那些,一一處死罷了?!?/br> 然后用最激烈的方式將他一次次占有,即使無法得到他的心,也要他眼里只有他,身體銘記他。 云歇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嫌他臟?疼愛還來不及,只是錐心難忍于他曾經被別人擁有,與旁人百般溫存、交心交身。 從前蕭讓投其所好,佯裝沉靜自矜、乖巧體貼,為的是云歇千帆過盡,最后仍覺得自己最稱心意,甘愿回到他身邊。 蕭讓從未想過,云歇會一聲不吭地離開,溫水里煮著的青蛙竟跑了。 那漫長的七個月里,蕭讓最后悔的,就是沒早點、再早點得到他。 所以云歇一回來,他就真那么做了。 蕭讓此刻倏然有些后悔要縱了云歇的決定,或許他該將他永遠圈在身邊。 云歇聽到他殺人誅心的話,難以置信地瞪大眼,胸口劇烈起伏。 蕭讓把云歇穩穩抱起,多么似曾相識的一幕,云歇徹底怒了,掙扎著,帶著點他不愿承認的惶恐不安:“你個畜生!” “過譽,”蕭讓將他扔到床上,笑得水靜風停,“相父曾言,這文官官服上繡禽,武官官服上繪獸,朝廷人人都是衣冠禽獸,我身為皇帝,自是……禽獸中的龍鳳翹楚?!?/br> 云歇氣得七竅生煙:“你恬不知恥!” 蕭讓像是有兩張臉,頂上圣人皮囊,清潤和正、沉靜自矜,一絲一毫的人欲都是對他最大的褻瀆,可他圣人皮囊底下藏著的,卻是一張被**浸染的又俊又邪的面孔。 這張臉道德意識淡薄,恣意而為。 “恥?有什么可恥的?”蕭讓覆上來,聲音低沉,藏著深入骨髓的欲和渴望,“我倒覺得這是對相父最大的贊美?!?/br> 近在咫尺的云歇,烏黑柔軟長發散亂,臉上雖戴著惱人的人|皮面具,倔強的桃花眼卻仍處處透著綺麗,他正緊咬著薄潤的唇,面皮因怒氣微微發紅,勾起人巨大的施虐欲。 蕭讓眸光又深了幾許。 云歇掙扎無效,冷笑一聲,偏過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隨意?!?/br> 蕭讓愣了下。 云歇也后知后覺地愣了下,反應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劍拔弩張的氣氛倏然開始……曖味起來。 蕭讓鳳眸里陰郁一掃而空,暗暗發抖的指尖透露著無措和漫上心尖的喜:“相父,你剛剛說,你之前那是……是……” “不是!”云歇飛速打斷。 這種時候云歇才不愿承認如他的意,他語氣極冷硬:“你想錯了,只是說這次不是第一次罷了,之前有過無數次?!?/br> “而且你能找出我二十七還守身如玉的理由?”云歇嗤笑反問。 蕭讓沉吟片刻,道:“不能人道也未可知?” 云歇:“……”奇恥大辱??! 蕭讓才不管,他不可能放過一點點可能性。云歇氣不擇言的那句本就破綻百出,他后面又強行解釋,更是徒惹嫌疑。 蕭讓想到柳不棲夸云歇溫柔又生猛,腦中靈光一現。 那夜,云歇明明只堅持了不到一會會,就眼尾濕紅,雙瞳失焦,連聲求著他松手讓他釋放。 顯然是不太通人事的樣。 溫柔又生猛?丁點不相符。 身體當然不可能騙他,所以……云歇和柳不棲的嘴在騙他。 他當真是氣糊涂了,云歇這張嘴,他稍不經意就被忽悠得團團轉。 他竟差點…… 理智歸籠,蕭讓把人輕拉起,低斂眉目替他小心整理凌亂的衣襟,才過去幾天,云歇的白皙姣好的鎖骨上,他故意留下的痕跡仍在,顏色淺淡微紅。 蕭讓心下上火,抬眸不再看,沉聲問:“還喝酒么?” 云歇完全跟不上他腦回路,不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小心翼翼和示好又是為何,他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任他擺布著,聞言終于身形一激,執念般應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