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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況?這小太監不要命了?陛下又何時脾氣這般好了? “陛下叫你過去!耳朵聾了?!”一側侍立的人見這小太監不識好歹,怕陛下動怒自己也跟著受牽連,語氣登時不善起來。 蕭讓回眸,輕飄飄地掃了那太監一眼,冷冷道:“拖下去?!?/br> 他都舍不得兇云歇一字半句,這人算個什么東西。 那太監都不知哪里錯了,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告饒,蕭讓似乎是煩了,眉心微蹙,瞬間令察言觀色的眾人心驚膽戰、噤若寒蟬。 云歇還以為是蕭讓認出了他,在殺雞儆猴,威脅他要是不聽話,下場和那太監一樣。 他覺得那太監受了自己連累,頗為無辜,又想著自己反正被發現了,再裝下去也沒意義,干脆做點好事,便一咬牙,埋頭走到蕭讓跟前,悶悶道:“……社會主義?!?/br> 冷不丁聽到這四個再熟悉不過的字,蕭讓一怔,反應過來云歇是在求他放人,深望他一眼,道:“你倒是心大,自身難保,還有閑工夫管別人死活?!?/br> 云歇聽出他在暗諷自己出逃救人的事,不由咬牙切齒。 蕭讓微一揚手,漫不經心道:“罷了,下去領十杖?!?/br> 云歇怔了下,沒想到蕭讓諷刺歸諷刺,竟答應了。 眾朝臣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一時吞咽口水聲不絕于耳。 陛下一言九鼎,這小太監說了什么,竟讓陛下輕易改了主意?這放在以前,也只有云相有這能耐了吧?? 先前那個氣焰囂張的太監感激涕零地朝云歇磕頭。 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探尋的目光,云歇陡然意識到自己的尷尬處境,立即把頭埋得更低,往下使勁拉了拉帽檐。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他這一身太監服要是被認出來…… 云歇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而且他逃跑被抓了個現行,狗東西指不定怎么羞辱他,當著朝臣的面讓他難堪下不來臺,多好的機會。 眾人暗中窺視著那個緘默沉悶的小太監,他只有小半截雪白的脖頸和秀氣至極的下巴露在外面,卻輕易讓人產生無盡遐想,生出一探真容的強烈**。 這人真是太監?乍一看去,倒像是個……絕色美人。 云歇正窘迫著,蕭讓唇邊漫出一絲笑意,倏然丟了傘,在云歇錯愕驚惶的眼神中將他橫抱起。 背后有人失聲驚呼。 云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砸懵了,還未來得及反應,溫暖厚實的狐裘已經罩了上來,惱人的雪登時被擋在外面,他再看不見外頭那一張張居心叵測的臉,不用被耐人尋味的目光凌遲。 蕭讓到底心軟了,過剛易折,他的相父身體羸弱,頭顱倒是高傲,學不會暫時妥協以圖來日,就是勉強低頭,受辱的姿態也是那么不情不愿。 蕭讓本意也絕非羞辱他,只是抱著逗弄戲耍的心思,想看他到時又能撒出什么彌天大謊來。 一眾朝臣眼瞪地像銅鈴。 他們沒看錯吧,陛下他……他把那個形跡可疑的小太監抱起來了。 他們都是人精,見這一幕只覺醍醐灌頂,紛紛醒悟過來,有人極輕感嘆:“陛下這哪是來賞雪的啊,這擺明了是叫咱來賞人的……” 這哪是太監,這分明是個身量高挑的傾國美人。 她這一身太監裝束,估計也是和陛下間的情趣,陛下何其慣她,皇宮前后分開,后宮女子非得允許,不得進出前朝,她卻能一身太監服任意在宮中游走,甚至靠近商議政事的金鑾殿。 難怪先前那服侍的太監只朝她吼了一句,便差點掉了腦袋。 可宮里何時有這么一號人了? 云歇掙扎著要下來,蕭讓穩穩抱著往前走,沉聲道:“相父,你要是想現在這個樣子同文武百官見面,就繼續掙扎,再動一下,我立馬放你下來?!?/br> 云歇僵了下,瞬間不動了,氣歸氣,卻下意識地摟緊了蕭讓的脖子,往里藏了藏,生怕被認出來。 他這前所未有的依賴姿態霎時令蕭讓心頭發漲,胸腔濺出火花。 蕭讓悄無聲息中摟緊他。 身后的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統一了口徑,突然齊齊朝前方的蕭讓作揖,面上堆喜,高聲祝道:“恭喜陛下喜獲愛妃!祝陛下早得麟兒!” 蕭讓怔了下,顯然也沒想到他那幫臣子能腦補成這樣,但他能明顯感覺到云歇的身體僵了下。 蕭讓故意使壞,笑道:“都散了領賞去吧?!?/br> 朝臣心道一聲果然,紛紛散了,火急火燎地往府上趕,去查這美人身份。 眨眼功夫,只剩一道清瘦身影僵立在原地,癡癡地望著蕭讓所在方向。 “傅尚書,你怎么還不走?”有相熟的咬咬牙,冒著同jian黨搭話被跟著排擠的風險,湊到傅玨跟前小聲提醒。 傅玨置若罔聞,袖中手蜷了又舒,眼眶發紅,顫著聲道:“他……他回來了?!?/br> “誰?”搭話的人一頭霧水。 傅玨只搖頭,半晌不語,神情似喜似悲。 相熟的暗自搖頭,感嘆傅尚書越發癡了,本就性子孤高僻靜,不與人游,惹人疏遠,眼下更是神神叨叨。 那人不再自討沒趣,轉頭走了。 傅玨心口發痛。旁人瞧不出,云相化成灰他都能第一眼認得。 那個小太監是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