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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無可挽回。 蕭讓模樣清正和雅,有古君子之遺風,卻是習武多年,武功天下無匹,帶兵打仗的圣手,令敵國聞風喪膽。 云歇卻四肢不勤,只比手無縛雞之力好些。 蕭讓像一把于華美劍鞘中藏鋒的天兵利器,十余年來第一次朝云歇嶄露鋒芒,所向披靡。 …… 香冷金猊,紅燭帳暖,夜還長。 作者有話要說: 論崽成年以后,二人擁抱的隱秘感受: 云歇:暖玉溫香在懷。 蕭讓:暖玉溫香在懷。 蕭讓:尸體我都不放過,你覺得……我可能放過你么? 第3章 夜半三更,寢殿的燭火終于熄了。 大太監承祿見四下無人,躡手躡腳地抱著染血的錦被和被撕得稀碎的衣袍出來。 陛下寢宮,除了陛下,只有他能進,這差事自然落到他頭上。 承祿經過一晚上的驚嚇,已經麻木了。 先是云相假死復蘇,然后陛下趁熱打鐵地把云相給……那個了。 陛下還未表態,云相醒了的事還得對外瞞著。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前朝怕是要抖上三抖。 陛下也算苦盡甘來,只是照云相那人盡皆知的暴脾氣,陛下怕是以后都沒好果子吃了…… 承祿正出神想著,一群小太監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蜂擁到他跟前,雪光照出他們凍得通紅的小臉。 承祿把東西往懷里藏了藏,心虛不已,呵斥道:“什么時辰了還不睡覺!” 說話的小太監嘴唇不停哆嗦:“干|爹,我昨兒下了差剛準備回去,然后……也不知是不是幻聽,我、我竟然聽到了……” 小太監突然壓低聲音,表情惶恐不安又諱莫如深:“我聽到……云相在叫?!?/br> 其他幾個小太監紛紛點頭,也不知是冷還是怕,兩腿直打顫。 承祿:“…………” “咱幾個也不敢睡了,就在殿外頭等干|爹……” “云相都去那么久了,不會是受了冤屈,才盤桓在這等著索命吧……?” 幾個小太監登時驚恐萬狀。 “宮里傳聞難道是真的?云相不是遽然病逝,而是陛下他……” “混賬!”承祿板下臉,“盡胡說八道!腦袋不想要了?!” 幾個小太監自知失言,瞬間噤聲,頭搖得像撥浪鼓,心下一陣后怕。 承祿當然也聽說過那個屢禁不止、越傳越兇的宮中秘聞。 現在朝野上下都在悄悄議論,云相是被陛下暗害的。 傳聞里,云相把持朝綱十余年,橫行跋扈、蔽主殃民,陛下早視云相為眼中釘rou中刺,卻無奈齒幼力不敵,只得屈尊蟄伏,認賊作父,韜光養晦。 如今終于尋得良機,一招制敵,jian黨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一夕之間樹倒猢猻散,淺灘真龍終得脫困再高飛。 用云相的話來評價,叫做“盡他媽瞎扯淡”。 當然,這還是好聽點的版本了,承祿前幾日身子不適,告了假早些回去,隔著朱紅宮墻,有幸聽到宮女們說起另一個流傳更廣更為人津津樂道的版本。 承祿還記得那天…… 宮墻那頭。 聲音稍尖細的宮女壓低聲感嘆:“好些個月份了,也沒見陛下臨幸誰,你說,是不是陛下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再無心人道……” “什么坎?”同伴好奇。 “你還不知道??!”那宮女登時拔高音調,承祿不用想都能知道她當時的表情有多夸張。 她語氣神神秘秘:“你知道陛下怎么得來……的嗎?” 關鍵詞眼隱去,承祿愣了下,猜她要說的是“皇位”。 “怎么得來的?”同伴迫不及待地問。 “當然是被迫行那……行那……”宮女結巴起來。 “你快說??!”同伴催促。 宮女扼腕長嘆:“行那棒槌相磨,黃龍入窟之事!” 猝不及防間,承祿驚呆了。這話粗俗又令人耳熱,承祿一大把年紀了,都忍不住鬧了個大紅臉,一時竟沒來得及喝止。 “你是說……你是說……”同伴結巴了。 “不然當年云相是瘋了才和親爹義兄作對,不惜弒兄殺父,就為了將到手的滔天權勢白白交到陛下手里?是個人都不會那么做!” “這些年,我們看上去,陛下和云相好像是孺慕情深、君臣恩重,云相對陛下頗為照拂,陛下也對云相事事躬親,但實際呢,你可別忘了,陛下總是以體恤云相為由,讓云相留宿寢宮偏殿!這關了門做了點什么,誰也不知道!說不定陛下就是被迫的!” 同伴長“嘶”了一聲,似乎恍然大悟。 “這才有云相病逝一出??!這表面是病逝,內里講究可大了!畢竟云相在那之前可是一點毛病都沒有,還有閑情去獵場騎馬、花樓尋酒……” “你是說……云相他……云相他……”同伴又結巴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別說出來!”宮女慌了。 她嘆氣,頗為惋惜:“陛下忍辱負重,如今終于大仇得報,卻是……卻是再也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每每欲行那事,往日不堪記憶便浮上心頭……” “難怪云相死后,陛下一改往日行徑,第一時間挖墳掘尸,清算jian黨……” 承祿要不是知道真相,都保不準會信以為真,畢竟這版本邏輯嚴密就算了,還極香艷露骨,是男男女女最愛的恩怨情仇、相愛相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