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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浦深靜靜地聽著他的話,沒有動作也沒有表情,莫了才道出一句:“你這是在做什么?!?/br> “做什么?”岑路苦笑道:“我這是在邀請你私奔,你看不出來嗎?” 周浦深突然就失控了,男人像是條壓抑已久的公狼,以及其恐怖的力量將那人壓倒在了一堆白花花的紙張間,他束住那雙細瘦的手腕,呼吸離他的唇就只有一寸的距離: “私奔之后呢,你想我怎么做,嗯?” 岑路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不過是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周浦深側頭就舔上了他的耳廓,柔軟的舌尖靈巧地勾勒著耳軟骨的形狀,濕潤的觸感讓岑路的雙手雙腳都蜷縮了起來:“別……” 周浦深對他的身體了如指掌,耳朵是岑路的敏感部位,平時他受不了他也就放過了他,可今日卻變本加厲地刺激,他在唇舌蠕動間帶著股狠勁兒問他:“私奔之后,我就天天這樣對你,讓你再也出不了門,行不行?” 是你自己招惹上的瘋子。 岑路卻不肯,伸手將對方的腦袋扳正,對著那張形狀飽滿的唇就親了上去,他在周浦深之前沒有任何接吻的經驗,可遇上了這個人就像是無師自通一般,知道該如何占有對方的每一寸城池,知道要如何讓他在無休無止的欲望之中更上一層樓。 “你曾經給過我兩個選擇,我現在也給你兩個?!贬吩谟H吻的間隙里喘著氣對他說,“地上是破譯結果,床上是我們的未來,你選一個?!?/br> 他覺得自己像是賭紅了眼睛的狂徒,不管不顧地將所有的砝碼壓在了桌上,不過是賭周浦深愛他。 周浦深卻已經放開了他的雙手,岑路被他壓在營房劣質的玻璃上,微微仰頭就能看見男人鋒利如刀的下頜線,再往上便是玻璃中映出的一輪滿月。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遠離了自己情動的身體,蹲下/身子,及其珍惜地將地上的稿紙,一一撿起。 體內涌動的**突然間就冷了下去。 按周浦深一貫地嚴肅老實,岑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玩這欲揚先抑的把戲。 原來如此。 岑路突然想要放聲大笑。 俗話說人死要臉樹死要皮,他岑路雖然臉皮厚重,可放**段向個男人求歡那也是一等一犯賤的了。 現在還被人拒絕了。 周浦深對待他的情意,原來也不過如此。 空氣突然灼熱了起來,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是一片火海。佛說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態,愛別離他追回就好,怨憎會五陰熾他不曾經歷,想不到到頭來還是躲不過求不得。 岑路踉踉蹌蹌地轉身想逃,他只覺得與周浦深同在一個空間之內都讓他難以忍受。 他的腳步卻被身后男人沉靜的聲音打斷了: “哥哥,上次你沒有選我的,這一次,我也不選你的?!敝芷稚畹暮陧刑N著世間最溫柔的情意,他盯著那個背影: “我這一次,也選三。我想負責任,也想要你的未來?!?/br>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回梁淺那邊啦~ 第95章 章九十四 小姨 梁家大宅已經冷清了許久了。 女人纖細瘦弱的背影靠在飄窗上,竇懷葉只穿了一件滾荷葉邊的綢緞睡衣,一只膝蓋屈在胸前,形容枯槁地眺望著遠方層層疊疊的黑色柵欄。 有人敲門。 竇懷葉卻仿佛未曾聽聞,任由那人把門打開。 來的人是梁淺派給她的女仆,那女仆生得高壯,一張臉冰封似的沒有表情,在竇懷葉發現她除日常起居外什么也不會跟自己交流的時候,就不再主動和她說話了。 今日也是,女仆僵著一張臉,端著的托盤里有藥和一杯清水:“夫人,吃藥的時間到了?!?/br> 竇懷葉籠了籠頭發,瞥了一眼墻上考究的掛鐘:下午三時零零分。 梁家人,似乎除了梁淺之外都十分準時,絲毫沒有染上這家主人的流里流氣。竇懷葉木然地從托盤里拿起藥,沒喝一口水就將藥片吞進了肚子。 隨著藥衣在胃中溶解,竇懷葉開始漸漸覺得,她脆弱的精神稍稍被拉回現實一些。 每日雷打不動的三次,只是近來藥量越來越大。 女仆朝著她鞠躬之后便走了,竇懷葉低頭看著右手手腕上被捆綁過的痕跡,那一雙瘦得凹陷下去的臉頰已經快要擺不出嘲諷的表情。 自從竇懷眠逃走之后,她近來記憶時常中斷,醒來后往往都是躺在某張不認識的床上,除了手腕腳腕留下了繩子的痕跡,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曾跟梁淺說過的:“你別再掙扎了,我的瘋病,治不好的?!?/br> 竇懷葉清楚她是壞了,從她被迫接受了基因改造手術的那一刻起,她就像個被人拆掉了零件的玩偶,只能等著某一天四分五裂。 梁淺當時斜坐在床頭,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指尖把玩著她的頭發,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 他只是微笑著:“小美人兒不喜歡醫院,那我帶你回家好不好?我們的婚禮還沒辦呢?!?/br> 竇懷葉僵硬地,機械地轉頭看他,兩只眼睛像毫無生氣的玻璃珠子。 她從那雙眼睛里看見了可怕的偏執。 自從那次談話之后,竇懷葉便被梁淺帶回了家,從此沒能再踏出梁宅的院子半步。進門的第一天梁淺興奮地將她抱進自己的房間,像放洋娃娃似的將她放在那張大床的中間,他太興奮了,以至于那雙細巧的桃花眼甚至顯得有些猙獰:“寶貝你知不知道,這里好久都沒人來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