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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深,我不認為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活,是一件可恥的事。更何況,那是你?!?/br> 他的眸中全是周浦深:“我帶著自己的私心。我真的很慶幸你活到現在,讓我遇見了你。如果你死在了那艘船上,或是死于自裁,我恐怕窮其一生,都再也尋不見一個人,讓我這樣地戀心如焚?!?/br> 周浦深看著對方澄澈如水的目光,突然覺得自己眼圈熱了起來。 岑路摸著周浦深紅起來的眼睛,微微笑了:“從今以后,和我一起活下去,好不好?不要再愧疚,不要再折磨自己,哪怕你的痛苦無法消除,至少有我和你一起承擔?!?/br> 周浦深摟緊了他的腰,像是要把他嵌進自己的骨血那樣地摟著。他曾經被這許許多多暗無天日的記憶折磨得不堪,可岑路卻總是如此輕易地能擊中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每當他撐不下去了,岑路便來了。 周浦深摸著岑路柔軟的頭發,心底藏了多年的污垢一朝得除。他想,從前他的光便只有岑路,現在他要和這一束光一起走下去。 去到光明的地方。 岑路的臉對著輕紗微遮的窗外,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直拍周浦深的背:“小深,你看!下雪了!” 周浦深依言朝后望去,窗簾的縫隙里有鵝毛大雪在紛紛揚揚地飛舞,被西下的夕陽染成溫暖的橙黃色。遠處的山峰上積雪綿延,在綿布的晚霞之下紅得像是心口的一捧血,飛雪落在深藍色的湖泊上,泛出淺淺的漣漪,只一瞬間便融化了,與湛藍的湖面融為一體。 岑路和周浦深都各自看過很多場雪,有冰天雪地的,有孤寂寥落的,可從未有一場雪,讓他們感到如此溫暖。 他們相擁著接吻,相擁著悄悄說情話,周浦深環抱著岑路,聽見他紅著耳朵輕輕說了一聲: “小深,有一天,我帶你走,好不好?!?/br> 周浦深笑了,黑曜石一般的雙眼里倒映著潔白的雪花,他笑著,卻沒有回答。 “哦,我清楚那邊的情況了,你們小心些?!绷簻\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來,聽起來十分疲倦。 周浦深敏銳地感受到了上司的心不在焉:“你怎么了?” “嗨,還不是小美人兒的事?!绷簻\的聲音蔫蔫的,“上次發生了個事,小美人欠我個人情,我可能折騰她太厲害,又惹她生氣了,這幾周都避著我?!?/br> 周浦深梗了一下,心里十分瞧不起梁淺那點段數:“少校,你要是喜歡竇中校,你就對人家好點?!?/br> 電話那頭陡然間陷入了沉默。過了半天梁淺才開口,聲音嚴肅了些:“你覺得我對她不好?” 周浦深簡直不知道要怎么跟這人說:“不是不好……就是……你直接點兒?!?/br> 梁淺輕蔑地“切”了一聲:“你那邊才多少進展,還敢來指導我,我梁少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哪像你,天天的就在同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還近不了人家的身?!?/br> 周浦深聽見這話,不服氣地從衛生間里探頭,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岑路,岑教授似乎覺得身旁少了什么東西,正用周浦深的枕頭代替某個人,鼻子埋在里頭嗅著殘留的氣味,抱在懷里睡得呼呼的。 于是周浦深再一次開口的時候就少不了幾分得意:“用不著您費心?!?/br> 梁淺似乎聽出了對方的得瑟,不忘警告他一句:“我不管你跟路弟怎么相處的,我當初帶你見他,也是希望你和他能好好的。但我提醒你,要是他想起來了,你就必須得走,聽見沒?!?/br> 周浦深沉默著,沒有回答。 梁淺急了,似乎在那邊拍了一下桌子:“周浦深,回答長官的話!” “是!”多年來身體的本能讓周浦深不得不應。 可當梁淺真的收到了回答,又免不了一聲嘆息:“哎,深深啊,我還是勸你,趁早和路弟斷了,他是……國家寶貴的財產,你們倆不會有好結果的。年輕過瘋狂過也就算了,不能真當回事兒?!?/br> 周浦深反問他:“你覺得我是因為年少輕狂才喜歡他?” 梁淺愣住了:“不…不是嗎?路弟長得好看……又聰明……” 回答他的是“嘟……嘟……”的忙音。 梁淺氣炸了,“哐啷”一聲把電話掛回了座機,周浦深這小子現在敢掛長官電話,真是反了他了! 深夜里的燈光打在書桌上,梁淺還在燈光下忙著處理各種信件。 其中有一封密函,用了柔軟的羊皮紙,信封上火紅的漆印顯示著內閣的字樣。 梁淺將信紙抽出來一點,帝國首相修長的字體慵懶地寫著:“‘亞當’身邊的人,是誰?” 作者有話說: 繼續糖衣炮彈轟炸! 第67章 章六十六 求婚 梁淺在辦公室里一直呆到了第二天早晨。他捏捏鼻梁,強迫自己清醒些。 老狐貍的信一如既往地難回,他暗暗罵了一句。窗外天光微熹,蒙蒙地透進百葉窗的縫隙里,照得梁淺更加昏昏欲睡。 他努力眨了一下眼睛,可最后還是屈服于瞌睡蟲,放平了椅子準備瞇一會兒。 可剛閉上眼,辦公室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竇懷葉粗魯地一腳將門踢開,油亮的栗發亂糟糟的,兩只大眼惡狠狠地盯著他。 梁淺被嚇了一跳,趕忙直挺挺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扶那個走路都走不穩的家伙。他睡眼惺忪的,腦子勉強還在轉:“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