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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垂正要發作,被梁淺擋住了的竇懷葉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兩人之間,抬手做了一個標準的敬禮:”謝教授,對不住,梁淺這家伙太不著調了!但我們確實是與岑教授有要事相商?!?/br> 梁淺嗔怪地瞪著她,岑路看得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 謝星垂的臉色緩和了些,但也只是對著竇懷葉微微點了點頭,對梁淺則依舊是一點好臉色沒有地離去了。 竇懷葉一等人走就像只發了狂的小豹子,本來就占了半張小臉的杏眼被她瞪得更大,里頭燃燒著熊熊怒火:”你有???謝星垂是我們與帝工大聯絡的重要橋梁!得罪他有什么好處?!“ ”哎哎哎,“梁淺沒有正面接上司的鋒芒,反倒是靈巧地鉆過了竇懷葉與岑路之間的縫隙,站到了岑路的另一側,作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躲在岑路的西裝衣袖后面:”小美人可真兇,人家都害怕了?!?/br> 岑路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袖子,還很嫌棄地撣了撣。 竇懷葉氣得怒發沖冠:“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聽著呢聽著呢,”梁淺敷衍地回答,隨即又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指著地上:“中校你看,你的鞋跟卡在泥地里了!” “你……” 趁著竇懷葉拔鞋跟的空檔,梁淺趕緊將岑路拉到一邊,鄭重其事地向他邀功:“路弟,你這兩天忙前忙后幸苦了,我們技術部請你吃飯!你看我是不是很貼心呀?” 小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岑路淡然地收起手中的傘,挺冷淡地用傘柄打掉了掛在身上的狼爪子 “岑教授,我們是真的想謝謝你。多虧你,‘赫墨拉’才能近乎完好無損地歸來?!备]懷葉總算是把細高跟拔出來了,手上沾了點污水,她狠狠瞪了一眼梁淺:“跟技術部無關,我,和梁淺,私人請你吃飯?!?/br> 岑路費了挺大力氣才忍住沒問另一位與技術部關系匪淺的少尉的事。 要矜持,要矜持,他反復告訴自己。要想得到男人的心,首先就要學會欲擒故縱這一點。 等到三人來到了預定的吧臺火鍋。岑教授才發現自己被偷偷買來的同志雜志給騙了。 什么欲擒故縱,都是不敢上的借口! 周浦深就那么坐在那兒,今天罕見地沒有穿制服。一身水藍色的襯衫短袖襯得他整個人斯斯文文的,可薄薄的衣料下透出的胸肌卻十分壯實,透露出幾分無辜的性感。男人眉目如畫,頭發長長了些,柔順地貼在額前。周浦深壓根不知道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正對著他色/心澎湃,他在看見岑路的第一眼就有些慌亂地站起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發現岑路又瘦了,原本就瘦小的肩膀現在幾乎是弱不禁風的模樣,那截細腰他幾乎兩手就能握住。男人病態的蒼白襯得嘴唇更加紅潤,干干凈凈的金絲眼鏡給他增添了幾分禁欲氣息。 周浦深很心疼,一心疼就有點忘了兩人還在鬧別扭的事,他對著岑路很紳士地拉開凳子:“哥,快坐?!?/br> 岑路看了一眼,發現周浦深拉的是他自己那邊的凳子,頓時心里就十分受用,面色大緩地坐了下來。他其實早就忍不住想去找周浦深了,可是那本該死的雜志說如果對方在乎你自然就會來找你的,岑路憋了一口氣一等就是一個月。 今日好不容易見面,周浦深對待他一如往昔,岑路心中很是好過。 回去就把那本雜志扔垃圾桶,岑路怨念地想。 周浦深裝作在翻菜單,實則在用余光仔仔細細地觀察岑路的表情,他知道今天是岑路母親下葬的日子,本該去參加葬禮??芍皟扇唆[了那么大的分歧,后來養病時岑路也沒來看過自己。周浦深怕自己冒冒失失地出現,反而會惹人討厭。 還好還好,現在看來,岑路沒有繼續冷戰的意思了。 周浦深壯著膽子開口:“葬禮的事……還好嗎?” 岑路知道他想問什么,可一時間他不太想談這件事,翻著菜單的手微微停頓了下,他半開玩笑地回答:“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媽早就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可能我天生冷血,其實沒什么感觸?!?/br> 此話一出,桌面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梁淺急忙打圓場:“哎呀,好不容易出來聚聚。你們這些人怎么都這么掃興呢!”他朝對面的兩人揮舞著手中的菜單:“快來看要吃什么鍋底!” “菌湯的吧?!贬钒巡藛稳踊亟o他,梁淺不滿地撇了撇嘴:“老年人?!?/br> “我要麻辣牛油的,多加花椒?!备]懷葉表面無情地將菜單直接拍在梁淺身上,“滾去點單?!?/br> “哎哎哎,周少尉還沒點呢,急什么呀?!绷簻\朝那兩人翻了個白眼,“深深,你吃點什么?” 岑路皺起秀氣的眉頭:”以后別這么叫他?!八睦锓荷弦唤z不輕不重的醋味,”搞得多親近似的?!?/br> 梁淺很受傷,委委屈屈地問周浦深:”深深,咱們倆不熟嗎?“ 周浦深根本不理他,連忙對著岑路討好地笑:”我跟少校當然不熟了,“他轉頭兇巴巴地對著梁淺:”早跟你說了別這么叫我!來一份麻辣的?!?/br> 梁淺捂心口,竇懷葉則是早就在一旁淡定地吃起了油炸黃豆。 岑路拖回了周浦深的那份菜單,涂掉了麻辣鍋上的那個記號,轉頭在菌湯上打了個漂亮的折勾:“別吃辣的了,對男的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