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周浦深皺著英氣的眉毛“嗯”了一聲。 孟看松很不合時宜地激動了起來,看起來就差手舞足蹈了:“那是好事啊……教官你不是……” 周浦深卻打斷了他的話:“看松,如果候春榭半夜闖進了你的房間,而且對你做了很失禮的舉動,你會怎么想?” 孟看松一下子被他問住了,突然變得有點結巴:“那……那得看他到底有多失禮?!?/br> 周浦深看著這位直得一點兒彎不打的徒弟,心里更難受了。他是知道岑路的性子的,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也能吹牛不打草稿地說全班女同學有一半兒都喜歡他,他對男人沒興趣那幾乎是一定的了。 可卻因為自己,被迫承受了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廂孟看松還沉浸在周浦深突然發難的提問中:“教官,你是怎么知道候春榭他……” “一眼就能看出來了?!敝芷稚顩]好氣地說。隨即突然站直了身子,繃著臉命令曾經的下屬:“哥心情不好,今天和你們一起跑圈?!?/br> “???”孟看松一下子就慫了,周教官跑圈,那可是三十圈起步啊。別說是他手底下這幫沒吃過苦的二等兵,就連他自己在潛艇上窩久了都沒這個信心。 “快跟上!”周浦深卻已經閃身去追已經跑遠的隊伍了。 孟看松:“……”看來今天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岑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堵住了嘴巴。 他難受地想伸手將堵住他嘴的那塊臭烘烘的布扯下來,卻隨即發現自己的雙手都被緊緊捆住了。 岑路一個激靈,靈臺一下子清明了許多。他試圖睜開眼睛,眼瞳卻被滿屋子彌漫的煙味刺激得想要流淚。他這才發現,不僅是手,他的雙腳也被上了鐵鏈鎖在了水泥地上。 這里是什么地方……岑路艱難地想要轉動脖子,腦袋里那股熟悉的疼痛感卻又突然襲擊了他。他疼得在冰冷的地上縮了起來,鐵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輕微的一聲響動。 一個粗啞的聲音用他不熟悉的語言說了句:“醒了?!?/br> 岑路抬眼望向了來人,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走到他跟前,彎下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岑路嗅了嗅鼻子,發現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草藥味。 后面的一個聲音用同樣的語言回答道:“不要理他。他活著就行?!甭犅曇羲坪跏橇硪粋€男人,那人似乎更警覺些:“試試看他聽不聽得懂?!?/br> 岑路心領神會,在膚色偏黑的男人問他要不要喝水時裝出了一幅迷茫的樣子,于是男人放心了,水也沒給他,只讓他按原樣躺在那兒。 兩人依舊對無法活動的岑路有所戒備,坐在離他四五米遠的地方。岑路轉動脖子看了兩人一眼,發現這兩人都有著漆黑的眼瞳。 岑路有些驚訝,以自己二十多年的見聞,他在現實中見過的擁有黑色眼瞳的人,就只有周浦深一人。 怎的來了這個島上,黑眼睛就開始按斤賣了? 岑路根據這兩人的話判斷出他們是南國人。岑路暗自思索著,他身處的地方像是個巨大的倉庫,卻沒有窗子。岑路能聞到帶著潮氣的火藥味,這熟悉的氣味證明他還沒有離開帝國所屬的這個小島??蛇@里又是什么地方,能讓兩個南國人肆無忌憚地呆在帝國的重地? 兩人依舊在滔滔不絕地交談,原本還是故意地壓低了聲音的,可說到一半卻開始語氣急促起來,直到那個黑皮膚的男人吼了一句:“我憑什么相信他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另一個稍矮的男人嚇了一跳,接著惡狠狠地朝岑路這邊瞪過來。岑路立即開始表現得眼睛發直,身體僵硬,活脫脫就是被迷暈了之后還沒完全恢復的模樣。 矮些的男人從胸口摸出了一支煙點上,這才稍稍平靜下來:“你都上了這條賊船了?!苯又謫?nbsp;,“這次他要了多少?” “二十支phantom?!?/br> “這么多!”點煙的男人有些驚訝,“平時不是四五支就夠的嗎?!?/br> 岑路側臥在地上猛然睜大了眼睛! phantom,是帝國嚴令禁止使用的一種藥物。十年前還曾經作為麻醉劑使用,后來發現濫用phantom有導致出現幻覺,促進情/欲產生的作用。最可怕的是,長期使用phantom的人可在一定程度上被**縱。 因為禁令,這種藥物的原料種植在帝國日漸式微。岑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暗地里在南國派人種植,接著在邊境交易這種藥物。 而且竟然一次性/交易二十支之多。 矮個子的男人一邊吞云吐霧,一邊喃喃自語著:“二十支……看來‘虎鯨’這次是等不及了,我記得他上次就因為心急給他艇上的人一次性多用了些,后來那個倒霉蛋發瘋了?!?/br> 艇上的人……發瘋……岑路的嘴唇抖了一下,難不成是指“赫墨拉”上的夏哥……可“虎鯨”指的又是誰呢。 黑皮膚強壯些的男人微微側過了頭,岑路發現他的臉頰右側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刀疤男蹲**子抱起腳邊的箱子,愛惜地撣了撣上面的灰:“這一箱好東西可值不少錢……雖說種子是‘虎鯨’給的,可是幸幸苦苦把這些東西做出來的是咱們,咱們沒道理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另一人沒回答,只是緩緩地吐著煙霧。 刀疤男以為自己沒說動他,又有些激動地補了一句:“賣給誰不是賣!我聽說北邊多的是用phantom的人,他們還喜歡用這藥助興……大不了咱們兄弟兩渡到北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