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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幾個高階術士沒有第一時間阻止,人群中又有人大膽催促了句:“方壺圣境發生了什么,李流光術士快說呀?!?/br> 李流光循著聲音看去,見對方說完快速縮到人群背后,心中不免哂然。他拿到方壺圣境的權限沒什么好瞞的,不過是他考慮到協會的態度,打算先私下跟楊館老先生提一句。 眼下被人問到,他下意識去尋老先生,兩人視線交錯,見老先生一副鼓勵的樣子,李流光沒了顧慮,正要實話實說。身后,吳遇頗有眼色地上前一步:“方壺圣境無事,是李流光術士拿到了方壺圣境的權限?!?/br> “……” 好似突然摁下了暫停鍵,現場再一次寂靜下來。同楊館幾人早有心理準備不同,在場多數術士并未想到這個方面,只當是李流光無意中觸發了什么。如今乍然聽到李流光拿到了方壺圣境的權限,一時竟是鴉雀無聲,不知該作何反應。若是李流光自己說這個話,眾人雖然也會相信,但多半會嚷嚷著讓他證明。但三階術士吳遇站了出來,天然便是一份佐證。 這份沉默持續了很久,直到人群中有人故意壓著嗓子喊了句:“李流光術士并非協會術士,憑什么可以拿到方壺圣境的權限?” 一眾人才似恍然大悟,大聲嚷嚷起來。說來說去無非一個意思,李流光不是協會術士,自然不能霸占方壺圣境。難道李流光要把方壺圣境帶去草原,他們也跟著去么? 世人將術士視為神仙之流,決計想不到這么一群術士聚在一起,和一大群鴨子也沒什么區別。 李流光聽著耳邊的嘈嘈聲,怎么看都覺得自己身在養鴨場,眼前是嘎嘎嘎抗議著的鴨子。作為方壺圣境甲級權限的擁有者,他天然便占據主動,對眼前的場景并無任何慌亂之意。 莫說帶走方壺圣境,惹得他不高興直接關閉方壺圣境,到時看哭的是誰?眼下協會以人多勢眾壓他,試探他的反應,他未嘗不是試探協會的態度。 雙方僵持間,楊館老先生推了推顧柏義。顧柏義輕哼一聲,語氣暴躁:“方壺圣境非協會私產,乃是能者居之。之前方壺圣境停駐協會數百年,怎的不見你們出來拿到權限?!?/br> “呃……” 他一句話橫掃全場,頓時堵的人說不出話來。 十一郎看看李流光,又看看顧柏義,忍不住心里嘀咕,顧柏義術士到底是那頭的啊。他怎么幫著李流光術士說話,還連自己都罵了。 “既是方壺圣境無事,今日先散了罷?!?/br> 楊館術士站了出來。 眾人猶豫著還不肯走,顧柏義當即不耐煩道:“今天的實驗都做了嗎?該寫的文章寫了嗎?晉升高階術士的積分攢夠了嗎?” “……” 直擊靈魂的拷問簡直是個大殺器,一時殺的眾人猶如鳥獸散去,狼狽四散奔逃。就連李流光都在瞬間升起是不是該認真看會書的念頭。 此時在場剩下的也只有楊館幾個高階術士。沒了旁人,幾人一改剛剛的高冷,表現和普通術士也無甚區別。仗著年紀老,圍著李流光一疊聲問起各自關心的問題來。 “小七可見到了先知?” “權限怎么回事?小七是如何觸發的?” “先知已經醒了么?” “……” 這些問題沒什么不能說的,況且從先知留下的精神印記中得知了圣域的來歷,他看待術士的存在又與以往有了不同。略退后一步將幾位老先生引入方壺圣境,他此時才發現方壺圣境褪去偽裝,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難怪協會反應這般大。 原來不僅僅是方壺圣境莫名升空,而是仙氣飄渺的協會圣境變成了眼前這種奇怪的存在,才一個個驚駭異常。 “開啟偽裝?!?/br> 李流光隨口說了句,如水的波浪蕩漾,從外面看去方壺圣境又恢復了原先亭臺樓閣的模樣。 幾位老先生:“……” 彼此對視一眼,老先生們壓下心中浮現的那一抹失落,跟著李流光回到了主控室。這里一直屬于開放區域,協會高階術士駐守方壺圣境基本都是生活在這里。論熟悉他們可比李流光熟悉多了。不需要人招呼,幾位老先生各自尋了位置坐下,連郭嵩燾都比李流光這個“主人”看似更熟悉這里。 感受著身上道道炙熱的視線,李流光把自個知道的消息在心里轉了一圈,首先回答了眾人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我確實見到了先知?!?/br> “這么說先知已經醒了?” 郭嵩燾急切道。如果先知醒來,圣域目前的危機說不得就有解決的辦法。就連困擾大唐的回鶻亂局也不過是圣域一句話的事。 “先知是醒了,不過祂只是短暫蘇醒片刻,現在已經又陷入了沉睡?!?/br> “這是為何?” 在場幾人異口同聲地問。這同他們的經驗不符,按說先知醒來不會這么快陷入沉睡,況且先知先知,自是通曉世間一切,不會不知道圣域的危局和大唐回鶻戰亂,竟是沒有要管的意思嗎? 李流光的視線掠過顧柏義等三人,落在楊館老先生身上,輕聲道:“因為先知快要死了?!?/br> “什么!” 顧柏義驚駭起身,環視一圈發現除了蒲洪量同他一般震驚外,楊館同郭嵩燾俱是無言沉默,明顯是早已知道這個消息。雖然這段時日隨著圣域種種不同尋常的表現他隱隱猜到了某些端倪,但卻從未想過先知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