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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丈也跟著嘆了聲:“是啊,這樣的寶貝一定是術士的仙器?!?/br> 他們能看到都是福氣了,怎么敢奢望更多呢! 事關仙器的傳聞半日之間便傳遍了長安城。原先害怕的、胡亂猜測的、睡不著的都瞬間踏實下來。既是沒了擔憂,取而代之的便是好奇。人人都想親自看一眼,傳的神乎其神的,一天之內能開墾萬畝土地的仙器是什么樣? 最初敢出現在附近的還只是少部分人,待人們發現術士們似乎對他們的出現并不在意,任由他們在附近看熱鬧時,來的人便越來越多。如今才第三日,半個長安城的人都擠到了這里,熱熱鬧鬧的竟是堪比除夕和上元夜。 隨著前面一聲聲“來了”,等待的人群立刻振奮起來。一個個探頭看向前方,眼中滿是興奮混雜著憧憬的神色。 人群偏后一些,程宛如帶著幾名侍女好奇地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李流光抱著小九站在她的身邊滿是無奈。 他哭笑不得:“阿娘若是想看,我讓他們開一輛來停在府中慢慢看。何必非要擠在這里,又吵又鬧地厲害?!?/br> “在家里看有什么意思?!背掏鹑鐝乃种薪舆^小九,笑瞇瞇道:“就是這樣看才熱鬧。是不是呀小九?” 什么都不懂的李小九咯咯地笑著,吐了一個大泡泡。程宛如笑的慈愛,眼神示意旁邊的侍女。侍女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略退后了一步,尋找起今日約好的崔家小娘子。比起前面擠得滿滿的人群,這處的人略少一些。但即便如此,侍女也花了一點時間才在人頭攢動中找到被家人和侍衛護在中間的崔小娘子。 她正欲前往請崔小娘子過來,周圍人群忽的散開。幾個青衣侍衛護著沈傾墨,穿過人群擠到了近前。 李流光眼中不自覺帶出了笑意:“五郎你怎得來了?” 沈傾墨今日一身月白圓領長袍,玉冠束發,一幅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他沖著李流光揚起一個笑臉,轉身對上程宛如放低了姿態,輕聲道:“阿娘?!?/br> 程宛如轉頭瞪了李流光一眼,猜到是小七在搗鬼。她本是想趁著今日熱鬧,約早些時候相看好的崔小娘子來見見。萬一小七動了心思呢?哪知她還沒來得及請崔小娘子過來,小七便用這種方式表明了自個的態度。 她心情不爽利,本能不想搭理沈五郎。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愿讓沈五郎難堪。略有猶豫,她勉強應了聲,算是認下了這聲阿娘。 微不可察的,沈五郎的身子顫了下,恭恭敬敬地給程宛如行了禮,站到了李流光的身旁。借著衣袖的遮擋,李流光安撫地握住了他的手。兩人對視一眼,情意流轉,似形成一個獨立的繭,再容不下第三人于其中。 程宛如將這一系列看在眼中,又遠遠看了眼不知該不該露面的崔小娘子,心中輕輕嘆了口氣。老實說不考慮沈五郎的出身,他跟小七站一處真真是賞心悅目,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歡喜。偏偏……她吐了口郁氣,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心理,借口小九累了,轉身回了后面的馬車。 李流光示意五郎略等一等,幾步跟了過去。 “阿娘?!?/br> 他神色親近,好似沒有看出程宛如的不滿。程宛如對上他,怎么也生不起氣來。輕輕哼了聲,程宛如伸手戳了他一指頭:“你拉沈五郎過來是知道崔小娘子今日要來吧?” 李流光笑笑沒有說話。 程宛如努力道:“小七只是見見崔小娘子,莫非也不愿意嗎?” “阿娘,對崔小娘子來說我非良配,何必害了人家呢?!?/br> 程宛如想到沈傾墨的性子,又嘆了口氣。見李流光低頭逗弄小九,忍不住問:“小七可想過你日后老去怎么辦?” “阿娘是擔心沒人給小七養老送終嗎?”李流光輕笑起來,“難道小九以后的孩子會不管我嗎?況且舅舅都不擔心,我有什么好擔心的?!?/br> 他提到程彥中,程宛如腦海閃過大哥前幾日寄回來的信,不其然又想到沈五郎剛才的那一聲阿娘,心里再次嘆了口氣,終是松了口。 “算了,你阿耶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娘以后也不管你了。過些日子若是圣人無礙了,你帶五郎回府一趟,我有話跟他說?!?/br> “阿娘……”李流光戳著小九臉蛋的手頓了頓,輕聲道:“謝謝您?!?/br> “莫要欺負小九?!背掏鹑玎亮死盍鞴庖谎?,神色緩和起來。 不一會,李流光腳步輕快地返回,沈傾墨便見著烙印有晉國公標識的馬車緩緩離開。 “七郎?”沈五郎不免有些忐忑。 “小九睡了,阿娘送小九回去?!崩盍鞴庀冉忉屃艘痪?,又看著他道:“阿娘走之前說待圣人無礙,讓你來家中一趟,阿娘有話跟你說?!?/br> “……”沈傾墨驀地看向李流光。 李流光含笑道:“這下放心了罷?!?/br> 沈五郎緩緩點點頭,嘴角一點點勾起。 兩人相視而笑,李流光想到什么:“對了,圣人的事查的如何了?” 這幾日兩人各自忙碌,自那晚沈五郎被喊走,還是第一次見面。他邊說邊拉著沈五郎退出人群,落到最后面,倒是不須擔心有人會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真兇尚未查到,不過尋到了一條線索,神仙散?!?/br> “神仙散?” 沈傾墨將那日陳福祥蘇醒后的事一一將來,李流光越聽神色越是凝重。他不免想到那日在協會吃飯時,楊館老先生招待他的青精飯中添加的鶯粟,會是同一樣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