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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關讓大大小小所有官員都會心煩的,就是走關系送禮,非得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不可,還得怕送錯了惹得人不樂意,或者那家沒送到也不樂意,偏偏還不送不行。 葉崚這些年清貪官清的非常好,敢貪污受賄送白銀黃金貴重珠寶的幾乎絕跡,所以這些人情世故的東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以云青月的地位官職來講,過年送禮的人必定絡繹不絕,但那只是開頭那兩年有過,就是云青月剛開始打仗的時候,人們覺得越王這塊朽木終于可雕了,都想來沾一沾,可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熟悉云青月的人就會知道他有多王八蛋,人家不像徐非那類人似的光明磊落,也不像貪的那樣掏錢好辦事,他只會心安理得的收下東西,然后叫人把送禮的推出去,關上大門數錢。 辦事?走關系?那是什么?我可是王爺誒,你們送我東西不是應該的嗎? 長此以往送禮的氣的七竅生煙,也沒人來了,正附云青月的意。 每年還給越王府送禮的,也就只有一些云青月關系不錯的小輩,安老太傅,舞陽侯府,宮中這些。 今年姜樓忙著處理長昀府交接的事,沒空回長安,他那夫人是個有主意的,干脆全家跑去襄陽過年了。 葉崚體會弟弟的心情,沒叫他和葉雅來參加今年的宮宴,賜了不少東西下來,讓他安生待著,別再挑戰他這老哥哥的心臟了。 于是,云青月千防萬防的只剩下兩個——葉峧和顧逍。 要是讓葉峧這類狂熱形粉絲看到現在的予霖,后果云青月不敢想象,他都害怕明天長安的頭條八卦是“越王寧王當街搶孩子”…… 云青月趕忙讓三林給寧王府送去了本古籍,又從葉雅那里收繳來的話本子里挑出了些孤本給一并送去,讓這廝千萬千萬幾個月之內都沒空來越王府找他。 但是顧逍…… 云青月是真沒想到這死孩子遠在定北還不讓他安停,把定北王府的禮盒隨手丟給三林:“丟到……庫房里去?!?/br> 三林:“王爺,不用送公主那里去嗎?這不是給公主的嗎?” 云青月揮揮手:“不用,丟庫房里,她自己能想起來再說吧?!?/br> 憑著葉雅對這些“瑣事”的記性,他很肯定沒幾個月,葉雅根本想不起來有這么回事。 下午,葉雅找到云青月:“爹,遠思哥給我送來的東西呢?那可是他給我找的定北特產,這邊見不到的,你放哪里去了?” “……”云青月咬牙道,“庫房?!?/br>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這天宵禁時間比平日是晚了許多的,但到點還是要宵禁,大街上趕著點玩的人多的令人發指,轉個身就能走丟三個,在這種時候還有極好心情到處玩的,也就只有懵懵懂懂的小毛孩子。 但是喜慶也是真的——滿城鑼鼓,鞭炮喧天,大紅的燈籠掛在房檐,門上貼著“到?!?,鞭炮的聲音能一直響到第二天不斷,提醒著人們即將到來的新年。 越王府那么大,有山有水的,人也多不怕不熱鬧,樂玄英前幾天也逛夠了長安,沒必要再去擠人?!鋵嵥麌L試過,但是被擠回來了。 樂玄英穿著新做的寶石藍色小披風,錦緞面上是云狀暗紋,雪白的毛領能把他半張臉都埋進去。云青月給他系好披風的系帶,捏了捏那張小臉,這才大手一揮:“玩去吧!” 樂玄英不知用了什么辦法,讓聽見他叫“jiejie”不對勁的葉雅開心的同意了陪他打雪仗。 看著兩個人影,和陪著他們的下人,享受了數天“兒女雙全”生活的云青月長身立在廊下,有點出神。 越是養下去就越來越自然,他連掐臉這種動作現在都能信手拈來。 一個雪球凌空飛來,妄圖偷襲發呆的云青月。 結果云青月躲都沒躲。 雪球十分完美的砸中了他的臉,葉雅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樂玄英扔過去的那個雪球看方向應該只能砸中胸口的??? “還挺圓?!痹魄嘣驴洫劻艘痪?,擦掉臉上的雪,笑道,“偷襲成功啊?!?/br> “砸中青月了!”樂玄英撲過來,本來是掛在云青月腿上的結果,卻被云青月一撈穩穩當當的接住。樂玄英趁機抓住云青月的手,奇怪道,“你都摸雪了,手為什么不冷?” 他從小到大都有些怕冷,手一凍就冰涼冰涼的,都是靠著年輕有資本硬抗。 “因為我得護著你的手,”云青月給他輸送了些內力,好讓那冰涼的指尖暖和起來,無奈道,“要不誰給你這樣?” 小孩子的手生的和玉似的,溫度也像。 晚上吃飯的時候,還是云青月下廚,他心情好,一不小心就做多了,連下人的份也有,留在越王府過年的下人夠吃,廚子徹底放了假。 天擦黑的時候,田忠問道:“少爺,開飯嗎?” “開,讓大家都坐下吃吧,”飯廳里多搬了幾張桌子,云青月道,“也沒外人,不用鼓搗那些亂七八糟的形式了?!?/br> 天剛一黑,宮里賜菜的內侍就到了,今年的東西尤其多,里面甚至還有專門給小孩子吃的甜羹點心。 看著云青月手里的茶杯,內侍有些好奇道:“呦,王爺怎的沒喝些酒慶祝?” 云青月瞥了一眼樂玄英,嘆道:“戒了?!?/br> 云青月發現了一個問題,予霖不喜歡吃成條的魚,但是樂玄英卻很喜歡吃,一條魚一半都進了他的肚子,吃的特別歡,好像一個沒長胡須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