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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夠了嗎?” 歸難整個人一僵:“什么?” 一直低著頭的云青月“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歸難似乎是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后退了幾步,云青月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沒有歸難想象中的那樣暴怒,反而慢條斯理的給他理了理衣襟:“悠著點,這又不是你自己的劍身,好好護著?!?/br> 歸難瞪大雙眼,仿佛無法想象云青月口中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看著他的神色,云青月一揚眉宇,道:“怎么?害怕我會打你?” 歸難:“……” “想多了,我可舍不得?!痹魄嘣碌?,“哦,當然不是舍不得你?!?/br> “你……” 方才還一副占領了一切先機樣子的歸難,侃侃而談的歸難突然間就啞火了,難以置信的看著云青月,一副還沒有緩過神的樣子。 云青月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歸難本想下意識的后退,云青月卻先于他后退之前就把手收了回來,負手淡淡道:“你那么害怕……不對,敬重那個人?” 歸難道:“你怎么知道的?”話剛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云青月嘆息一聲:“果然啊,你和魔君一個毛病。我突然很好奇,好奇那個寂灝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讓人恨他很的要死,喜歡也喜歡的要死?!?/br> “……”歸難眼神一暗,輕聲道,“不應該叫寂灝,他沒有名字,寂灝是洪荒時期,敬畏他的群魔為他的真身取的,算是族名?!?/br> 云青月看向他:“你也承認了——我不是寂灝?!?/br> 歸難沉默不語,云青月接著道:“所以,請你把玄英還我?!?/br> 若非親眼所見,云青月絕對無法想象魔界集全界之力生出的魔劍劍靈,居然會是這么個性格,連他突然起身都會被嚇到,就像個怯懦的孩子。 他幾乎可以於定先前的那副樣子都是歸難特意裝出來的,為了某些東西…… 云青月越來越好奇他們口中的寂灝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若說是良善的人,可他在最混亂的洪荒廝殺出了一條血路,殺了自己曾生死與共并肩作戰的十六個同族,可若說是惡人,他又以一己之力強迫魔族定約,讓人間不知少了多少不必平白枉死的人。 對歸難來說,寂灝恐怕是個風姿卓絕,如九天明月般的神,在魔君眼中,他又是個面目猙獰,雙手染血的十惡不赦之人,簡直就像是復雜的結合體。 可無論究竟是怎樣的人,毫無疑問的是,這樣的人必定高不可攀,或者說沒人敢攀,更別提他還是個高高在上的神。 一路獨行,相伴的也只有孤獨吧。 并 不需要問歸難和那位之間是怎么回事,既然寂灝曾經屬于魔族,歸難又是不知道存在了多長時間的魔劍,想必早在歸難尚處于誕生的階段時他們就見過了。 可寂灝后來去了神界,歸難便再也見不到那人,所以…… 云青月嘆息一聲,心道這都是什么事啊,那三刀給他了還不夠嗎?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黑暗的此間中終于傳來歸難的一聲嗤笑,他道:“我為什么要還給你?這是我自己得來的,以后就是我的身體,我馬上就讓樂玄英的靈魂消散!” 云青月抬眸,道:“那便同歸于盡好了?!?/br> 那樣平淡的語氣,好像他在說一會兒該去吃什么,而不是生死之言。邊說著,他的眸中忽然亮起如燙金般的光華流轉,一時間竟比魔君的魔族之瞳還要耀眼! “上次用過朔望的力量后我就發現了,我的體內多出了一部分力量,雖并不多,但和你同歸于盡,我猜應該是夠了?!痹魄嘣碌?,“你要是敢讓他魂飛魄散,我們便同歸于盡?!?/br> “錚”的一聲,星回劍出鞘一寸,殺氣騰騰,它在云青月手中爆發出的力量,竟幾乎不下于在予霖手中時! “……你明明可以用它來做些更有利于自己的事?!睔w難的目光越來越復雜,他直直望著云青月,雙手緊握,“治好自己的暗傷,治好自己的陳年舊疾,而不是做這樣可能不會成功的事情?!?/br> 更不是像這樣強撐著。 云青月歪了歪頭,反問道:“那怎么能叫對自己更有利的事?” “看著心愛之人在眼前消失,自己抱著殘軀茍活于世,活到白首蒼顏而后死去,那不叫‘更有利’,那叫懦夫,那叫混蛋!” 歸難道:“可是……可是我說了,他從潛意識里就是被我cao控才會喜歡你,你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 “你說的話,我是不信的?!痹魄嘣聯u搖頭,用一種調笑的語氣道,“而且那又如何?你想讓我因為這個轉而喜歡你?” “……誰喜歡你?!睔w難的臉色扭曲了一瞬,“十多年了,要是付出的真心實感變成這個結果,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云青月下意識的想去摸折扇,結果摸了個空,他撓撓臉,道:“我們人間有一句話很有名——‘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玄英……他是我的滄海和巫山。先別說你的這番話我不信,人心哪是那么容易cao控的東西,但假設是真的……” 歸難如同一個要刨根問底的小孩子:“假設是真的?” “給了就是給了,想碾碎了埋了,還是想拿去喂狗,都是他的自由,我不會收回?!痹魄嘣碌?,“更何況玄英又不會,他從來都只會把他人交給自己的東西看得比命還重要,然后為了那份東西,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