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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鎧已經哭的嗓子都快發不出聲了。 頃刻之間,他就既沒爹又沒娘了。 …… 沈震正直壯年突然身死,給不少人都敲下了警鐘。 什么樣的戰爭能突然殺死戰無不勝的宣威將軍?不會是再來一次晉北血禍的苗頭吧? 可打聽之后,才知道若不是為了救幾個手下,沈震根本死不了,那場兩軍對決,原本對于兩邊來說,也和吃家常菜似的,再習慣不過。 和話本子里不一樣,將軍沒有死在轟轟烈烈的世紀大戰。 等到這邊個問題剛緩和,另一個更大的、更要命的問題拋了過來,并且刻不容緩—— 沈震身死,他的獨子沈鎧才九歲,冥鎧軍地位舉足輕重,不能十幾年沒有大將軍,誰來繼承沈震的位子? 大臣里炸開了鍋。 宣威將軍權力頗大,手下掌握著晉朝最精銳的大軍,看似是個好位子……然而沒一個想接這燙手山芋的。 尤其是在那些老人精眼里,宣威將軍吃力不討好,死亡率極高,除了沈家那種愣頭青,哪個家族想接這種差事? 第二日早朝時,云青月冷眼看著一幫人推來推去。 “錢大人,你正直壯年,想必可干出一番功績,就不要推脫了?!?/br> “哎,吳大人說的哪里話,我經歷尚淺,哪比得上王大人!” “吳大人說笑了,此等可光宗耀祖之事,必當以紀大人首當其沖!” 面上笑的陽光燦爛,心底都想著怎么把對頭推上去,就和當初葉崚要給云青月選妻子的時候一樣。 葉崚聽著這幫人的對話,最終忍無可忍,怒而重重一拍龍案,怒道:“都夠了!朕叫你們來不是聽你們講廢話的,誰再說沒用的,拖出去掌嘴!” 底下眾大臣立刻安靜如雞。 按照兩人商量的結果,這時候云青月該說話了,誰知他剛想張口,就有個他不認識的年輕臣子站了出來:“啟奏陛下,臣認為,應當找一沈家旁支暫代宣威將軍一職,等到下一任宣威將軍加冠為止?!?/br> 眾大臣:“……” 真是說了不如不說的廢話呢。 當他們都是傻子,不知道這點嗎?哪怕他們想不到,陛下能想不到?要是這么簡單,叫他們來干嘛? 這年輕人身后必定沒有什么家族勢力,不太了解行情。 一時所有人都用“你好像在講廢話”的眼神看著那人,葉崚亦是沒有回答,定定看著他,把人看的腦門全是冷汗,不知道自己說錯什么了。 終于,不知道誰給他側面解了圍,聽著好像是吐槽一般低聲說了一句:“哪有什么旁支,沈家早就打光了,剩下的都是遠了八代都不姓沈了的……比舞陽侯府還干凈呢……” 云青月:“……” 這人也是嘴欠,你說你說事就說,還得帶上舞陽侯府,得虧了姜樓不上朝,要不非得當庭打起來。 年輕人恍然大悟,連忙低頭退下。 云青月一看到他出場的時機了,當下一步踏出朗聲道:“啟奏陛下,臣弟有一言?!?/br> 葉崚:“你說?!?/br> “臣弟不才,愿以微薄之力,助我大晉安定?!?/br> 下方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紛紛看著越王爺,好像從沒認識過這人,從前幾天翊王的事情開始就是,越王腦子沒出事吧?他該感興趣的不是秦樓楚館嗎? 葉崚眼角一抽,沒料到云青月臨時改詞,瘋狂用眼神示意他。 云青月權當沒看見。 “不可,陛下!”果不其然,燕國公盧征第一個跳出來反駁,“陛下,越王殿下從未學過軍中十一,更未帶過兵,怎能治理冥鎧軍?” 盧征為人一絲不茍,最看不起云青月這樣游手好閑的貴族子弟,對他是一千個不信任。 “燕國公說笑了?!痹魄嘣滦Φ?,“本王幼時曾在鎮西軍中待過三年,得鎮西王親自教導,后來不過是因為沒有機會,才未領兵,不過燕國公你難道質疑鎮西王的?” 沒有說鎮西王的教誨,而是直接給拋出了個質疑鎮西王的大鍋。 盧征皺起眉,剛想反駁,云青月突然道:“啊,本王都忘了,燕國公曾經打了幾十年仗,憲宗時任何戰事都當仁不讓,現下正是需要燕國公這樣的人的時候,是本王托大了?!?/br> 有盧征的學生立即替他反駁:“越王殿下,燕國公已是年近八十的高齡,還有暗傷在身,怎能再去鎖滄關那么危險的戰場?” 云青月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道:“對了,本王記得燕國公的長孫也三十多歲了,將門無犬子,他年輕,要不他來?” “……” 他來?開什么玩笑,誰不知道盧征的長孫因為是老大,被他寵壞了,連武都不會,去鎖滄關那是送死去了! 盧征狠狠剜了那學生一眼,頂著云青月在他眼里“妖魔的微笑注目”,對葉崚道:“陛下,越王殿下年輕有為,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葉崚:“……???” 有燕國公牽頭,地下群臣紛紛道:“陛下,臣附議?!?/br> “臣也附議,越王殿下必會戰無不勝!” 云青月坦然接受這馬屁:“多謝,本王也這么覺得?!?/br> 云青月這才笑著看向葉崚。 葉崚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真沒想到云青月在這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