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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笔捿裹c頭。 “所以你要用這個,去強攻長陵城的城門?” “不必,”蕭莨的手搭上祝雁停摸過的地方,手指輕敲了敲,“長陵城依山而建,城西邊的山上,在半山處搭設炮臺,以這些火炮的射程,能夠得著,且按著城中探子回報的,西城那一塊是城中的官邸、糧倉所在,只要能將之炸了,城內就徹底亂了?!?/br> 祝雁停了然,難怪蕭莨先前一點不著急,原來早已想好破城之法。 蕭莨又道:“今夜就行動?!?/br> 回去帳中,祝雁停還在想著先頭看到的火炮,待蕭莨將事情交代下去,布置了今夜的作戰任務,終于能坐下喘口氣,祝雁停端茶給他,順口問道:“西洋人的火炮現在都這么厲害么?” 蕭莨看他一眼,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握了握他的手:“待天下局勢平定,我會大力發展火器,不必擔心?!?/br> “那可好?!弊Q阃7畔滦膩?,他就知道這些事情不需要他cao心。 其實百多年前,景瑞、永毓兩朝的皇帝都十分重視火器,景瑞朝的皇后更是對之推崇至極,留下過許多親手畫的火器設計圖稿,收在工部和蕭家家里,可惜后頭幾代皇帝或許是怕下頭的武將造反,都不看重這個,至今衍朝現有的這些火器,還是與百十年前一樣的老舊貨,也難怪不如那些西洋人造出來的好。 那些圖稿,無論是收在工部的,還是藏在蕭家家里的,蕭莨都看過,雖過了這么多年,依舊有可取之處,先祖留下來的東西,沒必要浪費。 “以后你幫我做這事吧?!笔捿购龅氐?。 祝雁停聞言驚訝看向他:“我?” 蕭莨抬眸,神色平靜:“以后我會把軍器司從工部另分出來,獨立建制,交給別人我不放心?!?/br> 祝雁停的心跳加快了些,下意識地提醒他:“阿榮也可以的?!?/br> “你不可以么?”蕭莨反問。 “可,……后宮不能干政?!?/br> “承瑞皇后當年,連內閣首輔都做得,有何不可以?” 祝雁停想說,正因為此,才有了你們蕭家今日,想想又算了,反正他不會再生第二個孩子,更不會有祝姓的孩子,并不需要擔心這個。 蕭莨依舊看著祝雁停,等著他回答。 祝雁停走去蕭莨身后,彎腰抱住他脖子,一口親在面頰上:“這有什么不可以的,表哥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聽表哥的?!?/br> 蕭莨沉默不言地捏了捏他的手,眉目間的神色終于變得柔和。 當日夜間,隨著一聲接著一聲的巨大炮火聲響,長陵城西北邊燒成一片火海,天亮之時,關閉了大半年的城門終于開了,城中守將出降。 蕭莨留下一隊人處置善后,馬不停蹄地帶兵往云商府去。 三日后的傍晚,大軍在距云商府百里的山林處下寨。 入夜,因明日就要與徐氏的兵馬交手,蕭莨這會兒還在召集部下議事。 祝雁停心不在焉地幫蕭莨擦拭佩劍,看到劍柄上掛著的那個劍穗已經又舊又臟,還沾了血,幫之取下來,捏在手心里摩挲一陣,想到當日蕭莨離京時,自己也是滿腹擔憂,偷偷幫他掛上這個,還怕他不肯要,一時感慨萬千,無聲笑了笑。 他又重新掛了個小巧的香囊上去,忐忑想著一會兒蕭莨回來看到了,會有什么反應。 畢竟當年他送給蕭莨的第一樣東西,就是一個香囊,后頭卻又用之算計了他一回,對蕭莨來說,那或許確實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記憶。 祝雁停發呆愣神時,蕭莨已經進門來,祝雁停趕忙起身,將抱在手中的劍遞給他,蕭莨一眼看到他給自己換到劍柄上的香囊,捏到手里細細端詳片刻。 祝雁停緊張地盯著他看,直到蕭莨淡定地將劍擱回劍架上,吩咐人送熱水進來梳洗。 祝雁停上前一步幫他更衣,小聲問他:“那個香囊,你要么?” 蕭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調的香?” “嗯?!?/br> “這回又是能吸引什么東西的?” 祝雁停低著頭一時不知當說什么好,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舊賬算計來就沒完沒了了。 直到聽到耳邊隱約的笑聲,他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猛抬起頭。 蕭莨依舊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只眼中有隱約未盡的笑意。 祝雁停愣了愣,用力抱住蕭莨的腰:“表哥……” 蕭莨輕拍了拍他的背:“放開,我衣裳還沒換?!?/br> 祝雁停心中高興,聽話放開他,麻利地幫蕭莨更衣,再給他松頭發。 梳洗之后,蕭莨坐在燈下看書,祝雁停在一旁看他:“表哥你不睡么?明日還要上戰場?!?/br> “還早?!笔捿沟囊暰€沒有從書冊上移開,隨口回答他。 祝雁停心中惴惴難安,聲音有些悶:“你一定要親自去么?你上次答應我,你也會惜命的?!?/br> “為了救小皇帝,姿態得做足了,最后一次了?!?/br> 小皇帝尚在城中,他身邊那些個人聽聞蕭莨沒死,且已到達城下俱都慌了,在蕭莨與徐氏的兵馬沒分出勝負前,不敢輕舉妄動,依舊躲在這云商城中,并未如徐氏所愿,將小皇帝交出來。 如此,他們也免了后顧之憂,只要解決了徐氏的兵馬,小皇帝身邊那些個跳蚤,再秋后算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