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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莨伸出手,扯住祝雁停后頸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祝雁停的眼尾發紅,眼中隱有水光,一動不動地抬起眼。 他身上的衣裳沒有系腰帶,被蕭莨過大的動作一牽扯,衣衫又敞開了一些,胸膛已隱約可見。 祝雁停抬起手,握住蕭莨的手腕:“表哥……” 眼見著蕭莨眼中的神色冷下,祝雁停改了口,喃喃道:“你別生氣了,你肯來這里,我其實很高興?!?/br> 蕭莨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祝雁停的頭皮被扯得生疼,他攀著蕭莨的手腕,目光里多了些不自覺地哀求之意。 蕭莨猛地將人攥起來,甩進一旁的椅子里,欺身過去用力掐住了祝雁停的脖子,眼神發狠,胸膛起伏得愈加劇烈。 祝雁停沒有掙扎,只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你要殺我么?你肯讓我死了么?” 蕭莨的手沒有松開,一字一頓道:“你、休、想?!?/br> 直到祝雁停的眼睛里被逼出生理性的眼淚,不停張著嘴艱難地喘氣,他才終于將人放開,祝雁停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五個鮮紅的指印,刺目非常。 祝雁停趴下身,干嘔了一陣,痛苦地咽下口中唾沫,抬眸望向蕭莨,問他:“那日嘉南伯府的小郎君與你獻殷勤,你是不是也是這么掐他的?我與他有何區別么?你為何不肯接納他?” 蕭莨眼中的情緒不斷翻滾,像極力壓抑著什么,握緊的手背上暴起青筋,祝雁停自言自語:“我與他自然不同,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別的人就算被你收了也只能做小,哪怕你將我休了,新娶回來的也只會是繼室?!?/br> 他說罷,盯住蕭莨的眼睛,像是蠱惑他一般,呢喃道:“我與王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不是么?都這么多年了,我都未再盡過做妻子的義務,王爺就一點不想嗎?過往這些年王爺日日在軍中,可有人能為王爺紓解?如今我就在這里,你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讓我伺候王爺,可好?” 蕭莨雙瞳中的情緒愈加晦暗難辨,又似有黯光沉入,他一句話未說,祝雁停便當他是默許了,撐著座椅扶手站起身,顫抖著手去解蕭莨的腰帶。 手腕倏地被人扣住,祝雁停的身子一怔,蕭莨冰冷的話語落在耳畔:“你就這么自甘下賤?你這么費盡心思討好我,這次又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祝雁停啞聲回答:“我想讓你高興?!?/br> 蕭莨往前一推,祝雁停跌坐回椅子里,愣神了一瞬,望著蕭莨:“你不要我么?” 蕭莨抬手,用力捏住他下巴:“你這副輕賤的模樣,看了只會更叫人厭惡?!?/br> 待到腳步聲遠去,祝雁停才恍恍然地回神,默不作聲地拾起地上的筆筒,輕輕摩挲一陣,埋首至雙膝上,難過地閉起眼。 第76章 物是人非 八月初十那日,蕭莨身邊的人過來偏院這邊傳話,讓祝雁停去正院里。 祝雁停十分驚訝,下意識地問:“王爺要我去做什么?” 來人的語氣十分客氣:“郎君您直接過去吧,去了便知道了?!?/br> “好?!?/br> 祝雁停不再多言,稍稍收拾了一下,換了身干凈的衣裳,重新束發過后,隨人出了門。 他這兩日已能丟開拐杖慢慢走路了,雖不怎么順暢,好歹看著不再像個殘廢,來傳話之人十分貼心地給他備了轎子,將他抬去了正院。 一路上祝雁停心里都在打著鼓,思來想去都猜不到蕭莨叫自己過去的目的,到后面便也干脆不想了,總歸船到橋頭自然直。 祝雁停走進正院時,剛有朝中官員來議事完從里頭出來,見到他無不目露異色。 他如今衣衫樸素、身無長物,又腿腳不便,雖說不上灰頭土臉,但也著實沒好上多少,落魄至此,哪還有半點昔日金尊玉貴的氣度。 祝雁停有些難堪,低了頭,避開那些人的視線,進去里頭。 蕭莨正在看文書,他現下身兼攝政王之職,每日里都有堆積如山的公務要處理,這國公府正院的堂屋里擺上書案,已改成了他平日里召見官員議事的場所。 外頭人議論蕭莨不另開王府,是因為想要日后直接從這國公府里搬去宮中,至于蕭莨到底是不是這個心思,那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祝雁停走進來,蕭莨并未抬頭,一直在看手中的那些奏報文書,不時落筆批閱,祝雁停被晾在一旁,他沒敢出聲,就這么站在那里等著。 蕭莨的眉頭時而蹙起,時而舒展,這么看著倒似沉定得很,但昔日的那份從容溫雅是再沒有了。 祝雁停心中一嘆,垂了眼。 他的腿傷初愈,站不得太久,不過半個時辰,便已有些受不住。 腳下一陣一陣鉆心地疼,祝雁停咬著牙沒吭聲,蕭莨一直沒抬眼,倒是屋中伺候的幾個下人注意到了,但沒人敢提,眼見著祝雁停額頭上冷汗都快出來,給蕭莨伺候茶水的那個小聲問了一句:“王爺,可還要換杯熱茶?” 蕭莨終于抬頭,目光掠過祝雁停,微微一頓。 祝雁停勉力撐著,身子已有些搖搖欲墜。 蕭莨抬了抬下顎,終于有下人搬了把椅子到祝雁停身后,扶著他坐下。 “腿傷還要多久能好?”蕭莨面色冷淡,聲音里沒有多少起伏。 祝雁停低聲回答:“已經好很多了,再幾日應當就能自如走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