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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繼續去找,一旦挖出礦脈,立刻來報?!?/br> 只要找到金礦,哪怕只是開采一點,為戍北軍換來足夠的糧草和軍需,收復涼州、雍州,都將成為指日可待之事。 京城。 祝雁停在京中名氣最大的首飾鋪前下車,提步走進去,鋪中掌柜迎上來,笑容滿面地問他要買什么,祝雁停四處望了一眼,淡聲道:“我想打一把長命鎖,給小兒做周歲禮?!?/br> “這個好辦,郎君想要什么式樣的?這邊有許多樣板,您盡管挑?!?/br> 祝雁停被引領著過去看,各種材質、樣式的長命鎖琳瑯滿目,他掃一眼過去,叮囑掌柜道:“打一把這種純金的,不要偷工減料,但小巧一些,不能太重,怕孩子戴著累,鐫上‘富貴長命’的字樣,飾以鯉魚和蓮花圖紋,下頭墜幾個鈴鐺,做得有趣一些,能叫孩子喜歡的?!?/br> “郎君放心,一定叫您滿意?!?/br> “多久能做出來?” “十日之內,必能做成?!?/br> 祝雁停搖頭道:“我等不及,我多加些銀子給你,三日之內你給我做出來?!?/br> 深夜。 月色皎皎,自雕花的窗棱融入,在屋中投下斑駁月影,房中燭火幢幢,燈臺上的燈芯正炸開噼啪聲響,祝雁停坐于書桌前,一手握著筆,一手摩挲著手心里那枚精致小巧的長命鎖,散碎燭光映著他漆黑雙瞳,晃蕩暈染開。 呆怔許久,終是落下筆。 “表哥安否?昨夜夢中忽聞笑語,覺來唯見夜雨燈深,昔言猶在耳,思君不得見……” 只寫了幾句,祝雁停便又停住筆,輕閉雙目,神色愈加悵然。 半晌,他睜開眼,將信紙揉碎,扔進了紙簍中。 阿清停下磨墨,小心翼翼地問他:“郎君,您怎不寫了?” 祝雁停自嘲苦笑:“是我不肯跟他和珩兒走,如今寫這些,還有何意義,只怕他看到了,會更加怨我?!?/br> 蕭蒙沒了,蕭讓禮如今業已去了,蕭莨一力肩扛起戍北軍的重擔,想必萬分艱難,相比之下,他這些無甚用處的思與念,于蕭莨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從他不愿與蕭莨走那日起,他便再沒資格說這些。 “這把長命鎖,”祝雁停喃喃道,“你將之細細包好,派人送去西北吧,無論如何,我都是珩兒的爹爹?!?/br> 第55章 蕭蒙之死 八月。 珩兒生辰前一日,祝雁停特地為他打的長命鎖到了蕭莨手中,是蕭榮專程送來的,還轉達了衛氏的話給蕭莨:“伯娘說無論二哥你和二嫂之間有什么矛盾,珩兒是無辜的,讓珩兒知道他爹爹心里有他,總好過叫他以為他爹爹當真不要他了,別傷了孩子的心?!?/br> “只有這個么?” “……嗯,只送了這一把長命鎖來?!?/br> 蕭莨沒再多問,接過那把金鎖,沉默不語地在手中摩挲片刻,幫珩兒掛到脖子上。 小娃娃雙手捧起金鎖,低頭仔細看了半晌,眉開眼笑。 蕭榮逗他:“珩兒喜歡么?” 珩兒卻似聽懂了,用力揮了揮手中金鎖,還上嘴咬了一口。 蕭榮樂道:“二哥你看,珩兒他這是喜歡呢?!?/br> 蕭莨點點頭:“明日我會為珩兒辦抓周禮,你看完再走吧?!?/br> “好?!?/br> 蕭榮來這邊,不單是來給珩兒送禮,還給蕭莨帶回了消息來,那位姓周的游擊,果真有問題。 “我手下的人搭上了他小舅子鋪中的一個管事,與之稱兄道弟套了不少近乎,那管事時常吹噓他們絲綢鋪子能賺大錢,他亦有分紅拿,之前有一回我的人趁之喝醉了酒套出話來,說有些朝廷不許賣的東西,他們偷偷藏在貨物里送出關,可以賺到十倍百倍的差價,而且聽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整個廖涼城乃至這周邊的其他城鎮,都有許多人在跟隨他們一起做這樣的生意,他們有一條完整的線路,從南邊運貨過來,在廖涼城這里中轉,再通過幾處關口運出關?!?/br> 大衍與北夷雖連年交戰,但邊境的貿易往來從未斷過,無論是明面上的還是私底下的,西北這邊大把的商人都是靠做這樣的買賣賺錢,越是戰亂,越能賺到大錢。 蕭莨并不意外,沉聲道:“周簡是從三品的武將,原本又是兄長的心腹,在兄長手下十分得用,在戍北軍中頗有威望,想要在關口安插些自己人并不困難?!?/br> 蕭榮猶豫問道:“那他,……是與劉崇陽他有勾結么?可劉崇陽,他不是已經死了么?” 蕭莨的眉頭緊擰著,劉崇陽死了,但他背后的懷王府,卻還屹立不倒,也許這周簡本就是聽命于祝鶴鳴的,也許是劉崇陽死后他被祝鶴鳴收為己用,無論哪一種,要cao控這一整條從南至北環環相扣的線路,都絕不是周簡一個人辦得到的。 “劉崇陽沒了,還有懷王府?!笔捿沟侣曇?。 蕭榮一怔:“懷王府?懷王府也有參與這事?他們圖什么?養肥了北夷人對他們有什么好?” 蕭莨搖頭:“祝鶴鳴那人目光短淺,有野心卻無大志,他必不敢像劉崇陽做得那般過火,至少兵器、火器他應當是不敢賣給北夷人的,只是賣些糧草、茶鹽而已,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短時間內并不會給大衍帶來太大的威脅,他卻能從中攥取極大的利益,他需要銀子,必然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