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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辭亦步亦趨的跟在清作后面,這一路走來,小路崎嶇不甚平坦,清作余光見他在身后走到小心翼翼,打算伸出牽他一把,卻被花辭心驚膽顫的拂開,好像被揪了耳朵的兔子,就差蹦出去三尺遠。 有這么可怕? 清作看著自己抓空的指尖,茫然之色一閃而過,繼續面無表情的朝前走,花辭以為他生氣了,趕忙湊上去扯了扯對方的袖子。 小聲道:“白伶說在凡間男子間相愛被視為異類,讓人知道會被人恥笑?!?/br> 清作雙唇未動,心音卻清晰的傳到花辭那里:你怕被恥笑? 花辭被清作那目光盯得視線亂撞,心跳得砰砰快,“我怕,怕他們笑你?!?/br> 他就是個無人可知的小妖,以前在乞靈山的時候都沒人把他當回事,早就被欺負慣了,恥不恥笑于他根本無所謂??啥魅瞬恍?,他是萬人景仰的帝君,是救蒼生于水火的破夜神大人,他不能因為自己而被恥笑,誰都不許笑他。 正恍惚的功夫,自己的右手一緊,已經被清作抓到了手里?;ㄞo連著掙了幾下也于事無補,只好作罷。 他紅著眼看清作靜如止水的側臉,心里恨恨的想:天下還真有這種人,做了什么強迫別人的事也一臉問心無愧。 他怎么就不行呢,趁著恩人睡著時偷親幾口,結果醒來打招呼時緊張的差點把舌頭咬掉。 白伶說他就是個天生不能做壞事的,一做壞事自己就得先把自己供出去。說不定前世是個做盡壞事的jian徒,這輩子才會被老天懲罰托生成這副模樣。 等老村長帶著花辭進了村子后,花辭就感覺這里好像有點奇怪,環顧四周房屋錯落,卻連一個人都看不到,可能是鬧妖怪大家都躲起來了吧,可是至少也該有聲雞鳴狗吠才對啊,整個村子都靜悄悄的。 偌大的村子連點聲響都沒有,實在不正常。 想到這花辭警惕的拉緊清作的手,小聲提醒,卻被前面的老村長聽見了。 “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下午發現被妖怪殺害的村民后,我就召集大伙去了村口的祠堂。雖然咱們凡人不及那妖怪法力高強,可還是人多力量大,總比自己在家要踏實穩妥些。那些養在院子里的狗啊雞啊也被一并帶了去。狗的眼睛比人靈,能看到很多凡人看不見的東西。雞也是,有些品種特殊的雞有驅邪效果,想了想我就讓村民都帶上了?!?/br> 花辭聽了村長的解釋點點頭,怪不得聽不到家畜的叫聲,原來是都被帶去祠堂了。 清作突然問村長:“之前這里也曾出過妖?” 村長被問的一愣,趕忙搖頭,“沒有,我祖祖輩輩在這定居幾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事。我只是好奇,你為何知道狗和雞有驅邪探靈之效?!?/br> 老村長嘿嘿一樂,摸了摸花白的發髻,“都是在書上看的,老朽沒別的愛好,平時就愛看些書,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比旁人懂得多些。哎呀,當初若不是家里貧苦定要去試試那科舉之路?!?/br> 說到此處,老村長一臉惋惜,好像若是家境允許,如今坐在朝堂上的狀元郎就是他了一樣。 花辭佩服的點點頭,“原來雞和狗還有這種效果啊?!?/br> “沒有。完全是無稽之談?!?/br> 村長:“……” 那你剛才說什么說! 老村長把花辭他們帶到被殺害村民的家中,一進院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迎面撲來。 花辭惡心的捂住了口鼻,這味道怎么如此臭???老村長也被熏得站在一旁干嘔了好幾下,強忍著才沒吐出來。只有清作依舊面不改色,叫花辭留在此處,自己徑直走上前去。 推開小屋的門,只見灶房的水桶旁正躺著一具婦人的尸體,雙手還維持著緊扣地面的姿勢,指骨僵硬發白,可見死前非常痛苦。 不過周圍并無打斗的痕跡,桌椅整齊,灶臺上擺的碗筷也沒被打翻。說明這婦人對殺害她的妖物并不恐懼。 清作撩起衣擺俯下身,望著婦人下腹劃開的七寸長的血窟窿,伸出指尖懸在上空輕輕一探,并未感受到一絲妖氣。起身要走出屋子時,花辭已經捂著鼻子跑進來了。 兩人迎面撞個正著。 “到底是什么妖怪???” 花辭在旁邊蹲下,看著婦人大睜的雙眼,魂魄已經被抽空,定不是凡人所為。不過妖怪就算拿人進補,也是**氣,不然就是喝血,像這種將肚子里的嬰兒掏去吃的確實聞所未聞。 而且若是為了吃人rou,為何只吃嬰兒的卻不吃大人的呢。 花辭凝神屏氣用靈識探了探,疑惑的皺起眉頭,“這屋子里沒有一絲妖氣,難道是我鼻子不好使了?” 他曲起食指蹭了蹭鼻尖,有些不解。 清作卻道:“這屋里確實沒有妖氣,不止此處,方才一路走來,整個村子方圓百里之內都沒妖氣?!?/br> “沒有妖氣?不可能啊,難道你也聞不到嗎?”花辭哇了聲,不安的搖搖頭。難道是只道行非常高的妖,或者是妖王?不然怎么可能連清作都感受不到。 “也許殺害村民的本就不是妖?!?/br> “那是什么?凡人?可是這婦人的魂魄被抽走了,凡人是做不到的?!?/br> 花辭看著婦人的尸體,忽然想到了望城遇到的蜥蜴精,那胡豐本是凡人,后來為替愛人報仇,才與蜥蜴精結鍥辦成了半妖,難道這次殺害的村民的也是個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