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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顧擁雪瞪著自己的小徒弟,神情凌厲無比。 亓衡之正待開口,夏與秋就傳音道:“顧仙長,好久不見?!?/br> 顧擁雪抬頭,面色微變:“是你?” “是我?!毕呐c秋悠悠地道,“顧仙長將故人之子送來,夏某感懷于心,今日請您與高徒來此做客,實在是有件事想請顧仙長幫忙解惑?!?/br> 亓衡之頃刻間便明白夏與秋的用意了,他立刻裝成是被夏與秋脅迫,道:“師尊,都是他讓我把你弄來的,我不是有意的!” 顧擁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顯沒那么好糊弄。 夏與秋又道:“那日在碧水山莊中,我曾送了仙長一池鮫人淚,鮫人淚盡數化珠,想必是顧仙長與令徒有情。我很好奇,您到底是和哪一位徒弟有情呢?” “此事與你何干?” 夏與秋道:“仙長可能不知道,琰浮州開了盤口,賭你這兩根姻緣線的真假,夏某亦有下注,實在很想知道自己是輸是贏?!?/br> “我與小徒結契之事天下皆知,夏公子找這樣的借口,莫不是將別人都當成了傻子?” 夏與秋亦想吐槽亓衡之,自從知道亓衡之是魔君,他就一直在觀察他。誰知亓衡之這些日子不是喝酒就是賭博。 酒是從顧擁雪那兒偷來的酒,賭則是坊間為顧擁雪這次結契而設下的盤口。 “人間無聊,我總要找些事情消遣消遣?!毕呐c秋淡淡道,“顧仙長是否忘了上回你我打賭,你叫我輸了往后再不能做人偶,我當然信守承諾……” 顧擁雪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夏與秋好賭,若真是一時起興,也不是不可能。 顧擁雪把綁住亓衡之手腳的繩子給解了,只是仍不給他好臉色看。 夏與秋隔著陰陽玄鏡又道:“我找仙長來只有一事,很簡單,仙長喝下那瓶藥就足夠了?!?/br> 亓衡之立刻將那瓶相思毒給掏出來了。 熟悉的瓶身瓶塞,顧擁雪一眼便認出這是問情! “我喝了,你便會打開禁制?” 夏與秋頓了頓,道:“是?!?/br> 顧擁雪就在亓衡之期待的眼神下接過了小白瓷瓶,打開瓶塞,一飲而盡。 他真的喝了??! 亓衡之呼吸急促,在他剛喝完,便湊過去撞到了他的唇上。 顧擁雪嘴唇都被他磕破了,推開他便準備訓斥! 倏忽一陣麻痹從心口處蔓延開來,而后是些微的刺痛,連綿不絕。 亓衡之敏銳地察覺到了顧擁雪身體的輕顫,目光極亮,道:“師尊,你心里果然有我!” 顧擁雪卻一把攥 住他胳膊,目中森寒地道:“原來那次,你給我下了問情?!” 亓衡之怔了怔:“哪次?” 顧擁雪閉目,捂著心口,慢慢等那陣麻痹褪去。 亓衡之又道:“你想小師弟時,可會有現在這樣的疼痛?” 顧擁雪渾身一震,幾乎聽到他提及宋沉軒的剎那,心口便被針扎了一下。 亓衡之親他時他感受到的多是麻痹,刺痛雖連綿不絕,卻無現下這疼痛的鮮明。 亓衡之臉上的笑便淡了,道:“你想他時也會痛?” 顧擁雪再睜開眼,抬頭看著殿頂,目光已是極冷:“我的確對我的小徒弟動了真情,夏公子,你可滿意了嗎?” 夏與秋站在陰陽玄鏡前,不說話。 鏡中亓衡之的神情慢慢變得可怖了起來,先前的喜悅早已不見半點兒影子。 夏與秋暗道不好,謊言恐怕馬上就要被戳穿! 卻見亓衡之忽然神情痛苦,捂著自己的腦袋,踉蹌了一步,跌坐在一旁的椅凳上。 “朝陽殿?”離恨天上的折梅殿外,宋沉軒睜眼,清澈的眸中劃過了一絲戾氣。 他將手里變形的紫金冠放到了折梅殿外的梅花桌上,握住長華弟子佩劍,直接下了長華山。 朝陽殿中,亓衡之疼痛不過須臾之間,他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再瞧顧擁雪時,神情已恢復了冷靜。 “師尊?!?/br> 顧擁雪皺眉道:“夏與秋給你下藥了?” 直到這時,他才真的相信亓衡之是為夏與秋所脅迫,雖然,他這個徒弟看起來很愿意當幫兇的樣子。 “是?!必梁庵抗庖话?,又道,“他說,他將全副身家都壓進了賭局,賭你與小師弟結契不成?!?/br> 夏與秋:“……” 顧擁雪冷冷道:“那他恐怕輸定了!” 亓衡之卻張開手臂擁住了他,虛弱地靠在了他的肩頭:“他還說,會讓師尊與我成親,若師尊不愿,就直接將我殺了。魔公子篤定師尊不會放棄自己弟子的性命,當真是算無遺策、卑鄙無恥?!?/br> 夏與秋:“……” 顧擁雪眉頭皺得更緊,盯著殿頂,道:“既是賭便是有輸有贏,夏公子強將結果扭轉,這樣的賭約結局既定,對你來說又有什么意義?” 夏與秋總算從亓衡之身上瞧見了魔君的影子,心情復雜地道:“我現在就喜歡這么打賭,顧仙長,你徒弟的性命全系在你的身上,你到底從是不從?” 顧擁雪寒聲道:“若我不從呢!” 亓衡之面色陡變,吐出一大口血來。 顧擁雪駭了一跳,忙將他扶抱去一邊療傷。 “你若不從,我便殺了你這個徒弟!”夏與秋十分配合地冷笑了一聲,道:“姻緣線從未有過同系二人的先例,未免將來長華出現丑事,我這可是幫顧仙長你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