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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擁雪橫劍一揮,青紫斑斑的細長手臂便被斬落在地。 “岑博彥”整個身軀都變得干枯了,他吃驚地捂著自己的傷處,那原先與手臂連接的破口處漏風似的泄著陰氣:“你,你”他不可置信地道,“你怎會傷得了我???!” “縱你吞過聚魂印,不知其竅,亦無所用!”顧擁雪拂過含光劍劍身,再指面前之人,這一回,他身上已有了殺氣。 “岑博彥”僵直著身軀,拼命想往后爬:“你沒殺那個蠢女人,我是為了蓉蓉,你也不該殺我??!” 顧擁雪腳步一頓,含光劍卻毫不遲疑刺入他的心口! 殺人奪尸,他又有何理由饒了他? “岑博彥”瞠目,張大嘴巴仿佛不敢置信。 顧擁雪拔出含光劍,“岑博彥”的身軀便化為一股黑氣,往他身上沖來。 “師尊??!” 顧擁雪橫劍當胸,手中含光劍輕鳴一聲,黑氣便都震蕩了開去。 吳蓉蓉癱坐在地上,眼尾通紅:“這,這 是怎么回事???” 蔣進陵抱著自己的妻子,瞧著滿地狼藉,亦是滿面慘白。 顧擁雪收了劍,道:“罪魁已了,往后你們府上不再會有邪祟作亂?!彼D了頓,又道,“你們有此一劫,皆是前世因果,無非必要,以后切莫再逆天而行了……” 天色已然大亮了。 蔣府的大門敞開,又是一個晴天。 顧擁雪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清晨的陽光透過樹頂碎撒下去,撒了他滿頭滿身。 宋沉軒跟在他身后,終是忍不住問:“師尊,你弄明白蔣府中那幾人的糾葛了么?” 顧擁雪頭也不回,平靜地道:“來之前,你大師伯曾和我說,‘白石坊的那兩位都曾解過姻緣線’?!?/br> 蔣進陵想和杜鵑在一起,那么吳蓉蓉自然是想和那個鬼修了。 他們本是兩對佳侶,但奈何雌失了雄,鳳失了凰…… 鬼修死亡了仍想和吳蓉蓉在一起,杜鵑亦緊隨情郎不肯離開。 一切都是劫。 源頭,本是兩個不甘受命運擺布的人。 鬼修死前最后一道黑氣沖向了他,顧擁雪的含光劍振開了所有的怨,卻留下一道殘影。 那是不過十二三歲,連牙都還沒長全的一對表兄妹。 表妹說:“表哥,表哥,長大以后我要嫁給你!” 表兄說:“不成,咱爹媽說你和別人牽了姻緣線,有天定的姻緣哩!” “我不想和別人牽,我就想和你牽!” “那,那我求爹幫人給你解開姻緣線!” 表妹眼前一亮,吧唧一口親在她表兄的臉上。 后來,他們當真偷得了幾年。 表兄信守承諾,托他爹找到了一位高人。 那位高人的確是高,撮合了這對表兄表妹,又冥冥之中將表妹的真命天子推向了另一個女人。 桃花落盡,花落人亡。 到頭來卻還是竹籃打水,不過是一場空。 顧擁雪才踏上離恨天,就聞到了一陣酒氣。 折梅殿前的臺階上,亓衡之在身邊堆了二十來個大壇子,左手扒著一個大壇子,右手舉著一個小壇子咕嘟咕嘟地灌。 顧擁雪瞧清那些壇子的泥封,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自修行起,每一年都會取雪水采花瓣,釀一壇子酒放在他的小窖子里。 亓衡之也不知怎么找到的他的私窖,竟把他的酒都摸出來糟蹋了! 生氣,氣得渾身發顫。 宋沉軒只道顧擁雪還對亓衡之有感情,道:“師尊,師兄借酒消愁,怕是你之前那一巴掌傷了他的心了?!?/br> 這一把油添得顧擁雪的怒火更旺!他幾步就過去將埋在壇子里的人揪起來,道:“今日你就搬走,往后都不許再來折梅殿,聽見了沒有??!” 亓衡之瞇著眼睛,瞧他半晌,竟是打了個酒嗝,笑道:“顧, 顧擁雪——師尊……”身子一歪,眼看要歪到顧擁雪的身上。 顧擁雪冷酷無情地后退一步,他就整個人跌在了臺階上…… 亓衡之艱難地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往眼中的白影處靠近。 顧擁雪面無表情,道:“你前面是柱子?!?/br> “嘭”地一聲,亓衡之腦袋撞上了殿柱。 他捂著自己的頭,靠在那雕龍畫鳳的柱子上,雙手一環,就將殿柱抱?。骸皫熥稹瓗熥稹彼H那柱子,一邊親一邊用臉頰磨蹭。 顧擁雪周身氣壓越來越低,及膝的發都有幾縷被那氣勢激震了起來。 亓衡之卻渾身顫抖,淚流滿面。 他抱著柱子,氤氳的桃花眼卻是對上了顧擁雪。 “旁人天定姻緣,連解都解不開。為什么,我卻連愛都愛不上你?” 顧擁雪有一瞬間的怔忪,不知所起、不明來由。 宋沉軒卻忽然抓住了顧擁雪的手,道:“師尊,師兄醉了?!彼终戚p移,變換角度…… 五指相扣! 顧擁雪低頭,便見他與自己小徒弟的尾指上,也牽了根姻緣線。 作者有話要說:心機小宋,目前傻白甜的大亓是斗不過他的,快樂.jpg 作者菌昨天去掛瓶了,感冒,驗血各種數值超標得很厲害,晚上睡覺沒睡著,結果白天起不來,我好不容易養成的生物鐘啊嗷嗷嗷嗷!今天明天還要再掛瓶,可能都不會中午更,但盡量會早的蹭大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