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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就在他將少年手腕松開,準備低頭吻上的時候。 一只胳膊忽然插進來。 黑色的衣袖, 遮住了大半個胳膊,露出白白的手臂。手里還握著一支棒棒糖,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戳進了少年嘴里。 “大大大大佬,吃吃吃吃糖!” 耳邊響起年輕的巫師,依舊口吃的聲音。 小小的吸血鬼,當即整個人都呆了。 無甚味道的糖果,忽然被塞進口腔,就像是吞了一塊粘粘的固態膠水。他下意識地舔了舔,便沖淡了嘴巴里殘存的、鮮血的甜香。 他緩緩抬了胳膊,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來,面無表情看向身旁的巫師。 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 他好不容易才喝到血,都沒來得及回味一下,就沒了。 年輕的巫師,看面前吸血鬼大佬似乎不太開心,連忙又把棒棒糖從他手里拿回來。 結結巴巴地說:“不不不,不喜歡嗎?那那那,那不要吃了!” 然后,就把糖丟進了垃圾桶。 * 被巫師這樣一折騰,曖昧的粉紅泡泡也沒了。 凱里看了巫師一會兒,揉揉自家小朋友,把人帶回樓上的次臥。 身為伊凡貼身侍從的巫師,也在兩人身后,動作僵硬地跟著上樓。 凱里拉著自家小朋友進了臥室,反手便“砰”一聲關了門,把身后的巫師恰恰好,堵在外面。 伊凡“欸”了一聲,揪著凱里的衣袖,小聲問:“殿下?巫師,還在外……” 話說到一半,忽然就被殿下低頭,咬住了嘴唇。 不同于以往的溫潤柔軟,而是帶有明顯攻擊性的。 伊凡甚至能感知到,殿下的牙齒尖尖的地方,輕輕碾在他軟軟的唇瓣。 唇瓣,忽得傳來一陣刺痛,嘴唇該是被咬出血來。 金發的少年,低低地嗚咽一聲: “殿……下……” 聲音小小的,滿是委屈。少年兩只小手輕輕攥在殿下衣角,幾乎把那塊布料揪成團。 可向來溫柔的殿下,卻只是兩指抵上他的下頜。輕輕往上一用力,他的腦袋便跟著抬上去,一雙碧藍的眼睛,正正對上殿下暗如深海的眸子。 伴著血腥味的舌尖,撬開齒門。 長驅直入。 初嘗深吻的少年,雙腿一軟,整個人都往下墜。腰上忽然被一雙有力的手攬住,再一轉身,兩人調轉位置,金發的少年后背就抵在了門上。 身穿軍裝的殿下,單腳擠在少年月退間,不讓他有一丁點退讓的空間。 這是一個漫長的深吻,持續了很久。 結束時,少年殷紅的唇上擦破了皮,碧藍的眸子、水盈盈的,像是沾了雨水的天空。 “伊凡?!眲P里手指輕輕摩挲在少年的嘴唇,輕輕在他唇角補上溫柔的一吻。 “巫師是柳真給你挑的,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也不怪你。但你若是與他……”說話時,聲音帶著壓抑的低喘。 他頓了頓,手指點在少年脖頸凸起的喉結,說:“我不介意在你首次發.情之前,就發生點什么?!?/br> * 晚上,洗漱完畢的伊凡躺在床上,左邊躺躺,又往右邊滾滾。手上抱著軟軟的被子,怎么也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就想到白天的畫面。 他一直以為,殿下先前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已足夠親近。 卻沒想到……沒想到…… 想到那時全身發軟的自己,又忍不住臉紅。 紅著紅著,又忍不住害怕。 難怪那個時候,巫師會在他嘴里堵上一支棒棒糖。如果在他沒吃糖之前,殿下就這樣親他,他吸血鬼的身份可就完全暴露了。 小吸血鬼,糾結地躺在床上,把整張臉都蒙進了被子里。 最后,完全沒有定力的少年,從床上起來,躡手躡腳地下樓。 樓下書房,是他和殿下共用的,但現在是凌晨一點,殿下臥室的門縫里沒有任何燈光,應該是已經睡了。 樓下很安靜,白天過來幫忙搬家的侍從們都已經回去了,只剩下那位巫師,睡在一樓的客臥。 伊凡目力很好,即使在這樣的晚上,也能看得清晰。 他小心翼翼推門進了書房,而后去了屬于自己的小畫室。 現在是十二月中旬,月亮已經圓過一輪,又缺了一塊。 但清冷的光,卻是絲毫不減亮度,把整個畫室照得明亮。 伊凡走到最中間的位置,最大的那幅畫就擺在這里。 白天搬家時罩著的布還未來得及取下,伊凡輕輕一掀,絲質的白布便從畫框滑下。 是十一月下雨那天,殿下撐傘來Omega宿舍的石階接他,之后他畫出的場景。 金發的少年,坐在木凳上,一條腿輕輕蜷起,手肘拄在膝蓋上,指尖輕輕攪著身上的睡衣。 畫里的殿下,一手撐著傘,一手正朝著畫外揮手。他唇角輕輕揚起,淅淅瀝瀝的雨打在傘上和大理石階,濺起一個個小水花。 站在伊凡的位置,就像是……殿下,正看著他,朝他打招呼一樣。 金發的少年,在畫前看了許久,忽得急急起身。 架上一個新畫框,便拿來顏料和調色板,一筆筆勾勒起來。 現在是凌晨兩點,書房的窗沒關。